《海风》南左

22、第 22 章

　　或许是因为话说得多了，方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累，而袁海也觉得够多了，时间从他进门到现在，已经快半个小时多了，袁海还没吃饭，可也没有胃口，
　　“你休息一会儿吧，晕船的人还是别去做太费脑细胞的事情。”
　　“没有啊，我就只是说说话。”
　　“你平时爱说话么？”
　　袁海还以为眼前的人儿和自己是一样的人，不过最后发现还是有点区别的，
　　“还好，但一直都没有人跟我说的话，我也是会觉得闷，觉得难受的。”
　　“方苑不是很活跃么，你们应该有很多的话题可以聊吧。”
　　方裴闻言摇了摇头，
　　“不是的，方苑不是一个对同性很热情的人，再说了，我和她已经认识好多年了，什么话题都是说过，而且我本身也不是一个能让人聊得下去的人。”
　　“我也是。”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自己有点孤独。”
　　“我也能看得出来，在上船到如今，所有人里边就你始终没说过多少话，在上面也一样，你没有问过我多少东西。”
　　“那是我觉得，”
　　袁海替她解释道，
　　“你还是在觉得，不要去麻烦我，对吧？”
　　“嗯，我不希望去麻烦别人。”
　　“可你应该记住，问问题不是在麻烦别人，你们现在是实习生，问一些专业上都是很正常的，就是别做一点和航行无关的事情。”
　　嘴里边说着，手也边微微抬起指了指另一个方向上还在睡着某人，至于方裴则噗嗤一下就笑了，
　　“小苑其实也没多少恶意，她就是对那些军舰比较感兴趣，在大学里还加入了一个军舰模型社。”
　　“我没说她有恶意，也没多大的意思，甚至也可以问船上的人关于军舰的事情，可不应该不问驾驶员直接去触碰航海仪器，特别是甚高频。”
　　“大学里我们常用啊。”
　　“是啊，你们是可以常用，不过现在是在船上，一些航海仪器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结实，就像你刚刚说的甚高频，它是拉线的，线连着机盒子，我们驾驶员一般不会用太大动作去拉，因为可能会拉断，这个是有事故实例的，但你朋友最大的问题，她叫了军舰，在海上没有什么事情最好别去叫政府公务船以及军队的船只。”
　　“可以叫民船么？”
　　“没事也别叫。”
　　“上次我们出去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在值班，我好像发现甚高频上都是船舶在聊天。”
　　“有，这个是有，频道不同，而且很多船员都是工作了好久的，换船只也成了家常便饭，遇到自己曾经工作过的那条船舶，还有和自己一起工作过的朋友，说上几句话也没问题，你应该注意我的前提，别没事去叫政府公务船和军舰，说句实话，那天海军能回答你们我也是意想不到。”
　　“为什么啊？”
　　方裴侧着脑袋看了看还在说着话的人，
　　“没有为什么。”
　　“这个若是叫了的话应该会有回应吧。”
　　“谁知道，倒是有人叫我们，我们是会回应的。”
　　好像也同样回答了最初让自己纠结的问题，所以袁海有些憋不住笑意，
　　“以后千万别这么做了，其余的没什么。”
　　“好，我记住了，这个肯定是不会再去随便碰了。”

　　不过，此刻里对于军舰感兴趣的不只是方苑一个人，或许因为都是同一个职业的原因，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较关心海军那一类的新闻，记得去年中国16号航母刚刚试航的时候，水手长太特地转到国内的电视节目上去看回放，毕竟他们都知道，海员的背后是国家，自己国家军队和综合力量的强大，也能提升本国海员的气势和地位，就像几十年前，中国的银河号事件多么令人屈辱，可如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在公海上这么对待我们的船只，中国海军也有足够的手段和能力去驱逐那些试图针对我们国家海上权利的行为。
　　而这些全部的感动都化成了方裴的下一句声音，也是带着感叹和感谢，
　　“我们的海军真的很厉害，看起来很漂亮，火力也很强大。”
　　“我以为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呢。”
　　“没有。”
　　说到底，都是性子内敛，哪怕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不敢露出太过于欢喜的脸色，只不过这么压抑着自己，难道真的好么？
　　方裴不觉得，连作为同样性格的袁海也不会去责怪，顶多讲一两句扯开话题的声音，
　　“其实你现在看到的也还好，我最激动的一次是在南海那边的时候，去澳大利亚装完矿砂回国的途中遇到中国军舰编队，正好是和我们航向平行的，方向也一样，他们从亚丁湾护航回来，我们则是回港卸货，当时四条船一起航行了一天多，那种感觉，不是一句话就能概括的。”
　　他光是回忆都觉得美好，另一边的人儿就更容易被感动了，
　　“那我们这次出去，会不会遇见？”
　　“应该不会，最近没听说海军要去印度洋那边参加军演，也没有去非洲的，而且和护航舰队的时间也不重合，不过你要是一直选择航海下去，遇到的机会会很大，不仅仅是我们的军舰，还有其他国家的，特别是美国，各大洋都有。”
　　“会碰到航母么？”
　　“会。”
　　“那学长你见过么？”
　　“我没有。”
　　袁海轻轻晃了下手，之后自己换了一个姿势，试图舒服一点，
　　“或许会碰到吧，可也没有什么，全世界的军舰差不多都一个样，而航母则是看飞机起落，没什么意思。”
　　“我感觉对于不常见的人来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就好像内陆的人到海边的城市，对于大海显得很是兴奋。”
　　“那你对大海兴奋么？”
　　“有点。”
　　他这才想起问对方某些信息，
　　“你是哪里人啊？”
　　方裴说了一个地址，不靠海，
　　“喔，这倒也难怪，所以现在会晕船。”
　　“是么？”
　　对方躺起身，侧向另一边，连带着自己的刘海都换了一个方向，
　　“我听老师说，这个晕船和地方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只是和人的体质有关。”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