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如年》绯樱如海

2、朝堂争辩

　　顾念之提早回来的消息仅一瞬就传遍了整个朝堂，一大清早，早朝上便沸沸扬扬的说些什么。

　　“南将王真是英勇，如此艰难的边塞都游刃有余”，相爷摸了摸胡须称赞道。

　　顾念之可不管他虚情假意，“相爷说的是，之前也多亏相爷在皇上前面提了一嘴，让本王有了这口‘福气’，去边塞，又多了一等功，收获十三座城池献给皇上，要不是没有相爷，本王还苦恼着怎么讨得皇上欢心呢”

　　相爷的脸都黑了下来，还得强颜欢笑道，“不敢不敢，老臣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还是南将王厉害”

　　‘哼’，顾念之冷冷的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皇上驾到”，随着陆也大喊一声，堂下立马鸦雀无声。

　　辛如年走到位置上坐下，整理好衣袖之后才抬头看向朝堂上的一群人，没多没少之后，他嗯了一声，淡淡道，“昨日你们也知道了吧，朕设立众多书斋和武堂，为了填充朝堂上人员的空缺，还请各位大人认真一点啊”

　　“遵命”，众人微微前倾叩首道，“臣必当竭尽全力”

　　“各位大人们还有什么事情要告知的可以说说看”，辛如年有些期待他们会说些什么，视线往下扫描一圈。

　　“皇上，老臣有书上奏”，相爷走了出来，恭敬的叩首而后抬头的站了起来，“臣听闻南将王收复城池十三座，皇上可知晓此事”

　　看来相爷是故意找顾念之的麻烦了，辛如年瞪了一眼顾念之，顾念之还满脸笑意的看着他，“朕知晓此事，处理的事情也是朕批奏南将王做的”

　　相爷又道，“正好，十三座城池空有南将王的将士监守也不妥，还请皇上派守官员驻扎监察稳固朝堂，另外再与姜国联姻稳固后宫，才能达到应有的效果”

　　“依相爷来看，朝堂之上适合前去姜国当监察使，又有什么人选前去姜国联姻？”，辛如年看戏一般将问题丢给了相爷，他只有几个哥哥，没有姊妹，所以年国没有公主，而且在他当太子以来，也没有家室（因为年幼），所以更没有子嗣，想找个皇室的前去联姻是没有的。

　　相爷沉默一会道，“若说朝堂上谁最合适，那仅只有老臣比较合适了，但老臣年事已高，不适合这等差事，老臣推荐由左尚书前往姜国，左尚书为人清廉，忧国忧民，适合此等差事”

　　辛如年看向一位年轻的男人，男人名为左之章，是除了顾念之外所有朝官里最年轻的，因为颇有才华，被辛如年破格晋升到了一品尚书的位置，经常因为容貌俊美以作诗诗被美人围绕着，如果真让他去姜国，辛如年还有些舍不得，毕竟这朝堂需要年轻的血液，“左尚书意向如何？”

　　左之章叩首道，“臣理应当为皇上解困，但此事臣认为不妥，书斋即将开设，臣需要照顾到许多新人，让朝廷有新的血液流动，臣相信这件事没有人比臣更加优秀，如现在前往姜国，仅仅只剩下王尚书大人的话，王尚书大人恐怕会手忙脚乱了吧”

　　王尚书走到左之章身边叩首道，“左尚书大人说的极是，望皇上另选他人”。

　　妙哉！辛如年高兴的要跳起来了，“那相爷还有什么人选吗，要不这样吧，可以自荐，愿意为国而去的可以亲自来找朕，朕必当风风光光的送他去姜国，姜国很安全，有南将王的兵将驻扎没有危险，另外联姻的事情可以先从全国各地招选女子入宫，择选品良端庄的女子晋升年国第一公主，以公主之礼，大操大办的嫁入姜国为后，若是各臣子千金有意也可参与进来，由陆也公公带着礼节的麼麽们亲自挑选，名单上报给左尚书和王尚书大人皆可，各位臣子可还有什么事情吗”。

　　“各位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或是繁琐的小事可上书给奴家，奴家交由给皇上批奏，既然大人们都没有事情了，那就退朝吧”，陆也微微笑了笑，扶起了辛如年从小门离开了。

　　刚走到正道，辛如年松了一口气，小时候从门缝里见到父皇上朝的时候十分有威严，怎么到自己就感觉有心无力呢，是害怕自己肚子里的知识过于劝缺了么，父皇让自己看了许多书卷，好像忘了些，看来要加固一下了。

　　“皇上，南将王在后面”，陆也小声的提醒道。

　　辛如年故意放慢了脚步，“陆也公公，你先去忙吧”

　　“是，奴家先去和礼仪麼麽们商讨一下了”，陆也说完便离开了。

　　辛如年故意将手放在身后，作出优哉游哉的模样，看着四周，很快一双温暖的大手盖在了他的手心上。

　　“如年”，顾念之轻快的喊了一声。

　　辛如年挑眉故作生气道，“大胆，南将王贼心不死啊？竟敢直呼朕的名字，该当何罪”

　　顾念之依旧嘻嘻的站在他身边，跟着他走，“那就请皇上砍了臣的脑袋，臣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将臣的脑袋日日夜夜挂在皇上寝宫便可”

　　“美的你”，辛如年伸出手点了点顾念之的额头，“念之，除了寝宫外，不要再别人面前直呼名字知道了吗，被人看见或是听见恐怕又让人嚼舌根”

　　“说道这个，刚刚在朝堂上，你可都看见了，那老不死的又在拖我下水了，他知道你不会将左之章献给姜国，他应该知道最适合过去的人是我，他想让我过去，然后让你把他的儿子晋升为大将军的位置”，顾念之轻描淡写道，“算盘打的真好，一心想把我往外边送，生怕我把你吃了”

　　辛如年能猜到相爷这么做是为了怕顾念之叛变抢走皇权，毕竟相爷辅佐父皇五十多年，忠心耿耿，也是为了自己好，可顾念之就是爱装模作样，一副我要拿走皇权的样子和相爷作对，每次都把相爷气的吐血。

　　如果他是相爷的话，第一不了解顾念之和皇帝的关系，第二又要保护皇帝，第三还要处处为皇帝谋算，所以才会觉得顾念之冒昧。

　　“念之，你不要和相爷争辩，相爷老了，很多事情都是按照先前的规矩做的，他自然是以为你越界了，本质上是对我好的，你就忍着点吧”，辛如年伸出手拍了拍顾念之的肩膀，“你让你的下属去街边贴告示，就将选公主的事情发出去就好了”

　　“好，不知道的还以为选秀女呢”，顾念之嘟喃道，“最近很安定，我就留在宫里头陪你吧，回去太远了，骑马都要一日”

　　“你在宫中一日，他们便传你一日，留你一节，恐怕外面都传你夺位了，说我不行了”，辛如年笑笑，牵着顾念之的手往寝宫走去，“早膳还没吃吧，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做”

　　“你就应该把我喜欢吃的裱在御膳房里，让他们对照着做”，顾念之得了便宜卖乖。

　　辛如年知道他就这个德行，“你不怕被下毒么，你仇家比我还多，你死了谁照顾我？”，说完他朝身边的侍女们挥了挥手，侍女们点头就朝御膳房走去了。

　　“我才不怕毒呢”，顾念之笑了笑，伸出手揽在辛如年的肩膀上，“如年，想好给我什么恩惠没有”

　　“想好了”，辛如年将他的手拿开，“回寝宫再说”

　　“行，我还是很期待的”，顾念之满脸笑意。

　　辛如年白了他一眼，其实自己也不知道顾念之想不想成家，一想到顾念之每次都要往塞外跑，就算成家了也不经常在家里，嫁他的姑娘也不好受，反而是害了人家姑娘了，要不还是算了，再来顾念之本来也无心，倒是战场上的事情才会让他热血澎湃，嗯...那该送什么给他呢。

　　“你有心事？”，顾念之弯下腰朝他看去，“要是你累了，跟我说，你那几个哥哥不是很想当皇帝吗，我们把帝位传给他们当中的一个，然后我带你离开，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念之，谢谢”，辛如年苦涩的扯出微笑，“固然很辛苦，但是想到这是父皇对我的考验，父皇交给我的江山，我可不能让父皇失望”

　　“……”，顾念之嗯了一声，朝前看去，“我还是希望你答应我和我去南城住，那边离宫也远，南城百姓热闹，无拘无束你会喜欢那边的”

　　“有机会一定过去看看”，辛如年叹了口气，“我刚上位，还没稳定，等尘埃落定之后，我就假借巡街的理由，南下去找你，住上一些时日”

　　“永远不回来才好”，顾念之给他补上了一句话。

　　两人步行到了寝宫，陆也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待他们进去后，陆也才招呼宫女们走进来，将早膳放在桌上便退了下去。

　　很简单的两荤两素，牛肉和鸡肉是顾念之爱吃的，豆芽和青菜是辛如年爱吃的。

　　“你就吃这个？”，顾念之接过辛如年给他盛的热粥，看向辛如年面前的两盘青菜皱眉。

　　辛如年夹起青菜放到顾念之碗里，“念之多吃点青菜”。

　　顾念之叹了口气将青菜吃进嘴里，“我离开以后你过得这么清淡”

　　“还不错呢”，辛如年倒是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对了，你说有什么事和我商量，可是什么？”

　　顾念之又吃了两口，顺便夹了一块牛肉放进辛如年的碗里，“你把这个吃了，我就说”

　　辛如年无奈的将牛肉送入口中，有些油腻了，但是顾念之似乎很爱吃，他爱吃就好了，“现在可以说了么”

　　“我是一月去的边塞，回来时恰好入夏，在宫里头忙完武举，就要开始忙送公主出塞的事情了，这样算起来也要有五节之久，送完之后又要去另外个边境巡查”，顾念之看着碗里的白粥，“恐怕过年的在境外了”

　　“又在境外，自打我当皇帝之后，你哪次节日有来陪我，给你写书信，你也是忙，赶不回来，这会儿连年也不过了，我还让尚衣司给你准备了几套过冬的新衣裳，这会儿倒好”，辛如年将筷子放在桌上，瞬间感觉倒了胃口。

　　“别生气呀，我给你寄回几个好玩的小东西”，顾念之连忙放下碗筷，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陆也，陆也连忙招呼宫女将桌子收拾干净，匆匆出了门并关上。

　　辛如年起身坐在一旁的茶桌旁，“宫里头什么没有，稀罕你那玩意，劳烦了！”

　　“如年，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顾念之坐在他的身边举起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年你听我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只要境外是安全的，你也是安全的，我只要你过得好，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辛如年低下头十指紧扣，确实如此，父皇在世时，也曾与他说过，‘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参军的人都是自愿将身躯交由国家处置的，愿意为国献身的人，顾念之也是如此，可是每次想到顾念之孤独的身影，心就很痛，明明每次喜庆的日子，他都缺席，却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逗自己开心。

　　“如果有一天，我回不来了，你也不要难过”，顾念之握住了他的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要对我有太强的依赖感”。

　　“胡说八道”，辛如年笑了起来，“如果有那一天，念之你要是死在了塞外，年国也不再是年国，也不会有个叫辛如年的皇帝，我敢保证”

　　“那我可要努力一点了，我可不会轻易就死了”，顾念之收回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这几节里，我就住在宫里头了，不回南城了，南城太远，来回都要一日”

　　辛如年给他倒了一杯水，“这才是你的目的吧，那好，我让陆也公公给你收拾一个新宫殿来，你要哪个，我这里不行”

　　顾念之挑眉道:“我要住东宫”。

　　“……”，辛如年手一抖，热茶洒在他的指腹上，父皇没有妃子，只有母后一个妻，所以后宫只有一个宫殿，母后亲自想的名字，‘辛文宫’，已经太久没有人住了。

　　“不可以么”，顾念之拿出手帕擦了擦辛如年的手，“娘娘在时，我也在那睡过几次，她把我当亲生孩子一样照顾，对我极好，我很喜欢她，在你的几个哥哥里面，就属你和娘娘长得像，性格也相同”

　　辛如年对母后也是十分想念，听顾念之这么一说，心就软了，“好，等会我和陆也公公说一声，你就在那住着吧”

　　“真的？”，顾念之开心极了，“那臣就多谢皇上啦？”

　　“看把你美得”，辛如年也跟着笑了。

　　陆也从屋外进来，小声道，“皇上，左尚书来了”

　　“这个左尚书胆子可不小啊，在塞外本王就听说左尚书时常来皇上寝宫某事，不知是真是假，现在果真如此，真不愧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啊！”，顾念之故意大声的说道。

　　辛如年无奈扶额。

　　“南将王也爱听热闹”，左之章步伐轻履的走了进来，朝辛如年和顾念之拜了拜，“臣见过南将王，皇上”。

　　“之章，过来坐，恰好朕也在和南将王说些边塞的事情，你也来说几句”，辛如年热心的让左之章过去，顾念之冷哼歪了头。

　　左之章笑面迎迎的坐在他们对面，“不敢不敢，边塞的事情还是南将王比较厉害，臣来，只是想说说今日朝堂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