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开局把救世主拐进斯莱特林》Leafsheep

44、幽灵晚宴

　　正如纳西索斯预料的那样，哈利很快就后悔了。随着万圣节一天天临近，礼堂里的装饰也越来越完善：大厅里飞着数不清的蝙蝠，海格的大南瓜都被做成了灯笼，里面除了蜡烛外还能坐下三个人。学生们兴高采烈地猜测着万圣节晚宴上的美味食物，为了邓布利多校长请来的表演团究竟是骷髅还是古怪姐妹而争论不休。

　　哈利恋恋不舍坐在礼堂的椅子上，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很快，他们就要离开这里，前去参加差点没头的尼克举办的幽灵晚会——感谢纳西索斯的提醒与赫敏这些天来在图书馆的不懈努力，他们提前知道了忌辰晚宴的食物：各种腐败的鸡、鸭、鱼肉，长着蛆虫的芝士，以及很有可能用焦油来做淋面的蛋糕。所有这些都十分叫人沮丧，更别提那里还会有无数的幽灵……那一定冷极了。

　　但是哈利已经答应过尼克了，他不想违约。而且，尽管他极力劝阻，但纳西索斯、罗恩以及赫敏仍旧决定要跟他一起去。

　　“你不会以为我们会抛下你吧？”罗恩说。

　　纳西索斯和赫敏都赞同地点着头。

　　“万圣节晚宴之后每年都会有，幽灵的忌辰晚宴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参加的啊。”赫敏说。

　　人人都能看出来，她这话并不是处于真心的。没有人会想要抛弃温暖欢乐的霍格沃茨晚宴，跑去参加死气沉沉、冰冷彻骨的幽灵聚会。

　　“你那件要‘保密’的事情呢，纳西？”哈利问，“你完全可以不去参加晚宴，去忙自己的事情。”

　　“我中午去看过一次，确认了一下关键节点。晚上九点左右到那里就没关系。”纳西索斯说，“正好可以在晚宴上消磨会儿时间。”

　　他们聚在一起，猜测着幽灵们聚在一起的活动，想象着尼克所说的“无头猎手队”的表演。等到了七点整，几个人已经没有那么抵触这场忌辰晚宴了。他们从椅子上站起来，径直走出大厅，踏上了通往差点没头的尼克的晚宴的道路。这条路并不难找，因为过道两旁摆放着细细长长的黑色蜡烛，亮蓝色的烛火在蜡烛上跳动，四个人的脸都在这样奇异的光束照射下显得诡异异常。

　　沿着这条路走并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每走一步，温度都会下降一点。他们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冷得就像是提前来到了冬天。幸好他们早有准备，每个人都提前准备了厚衣服，暂时存放在了纳西索斯的钱包里，现在刚好取出来套上。

　　在这一过程中，赫敏表现得对钱包上的无痕伸展咒十分感兴趣，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她就会拥有一个自己制作的无痕伸展咒串珠小包了。

　　接近目的地后，一种奇异的，恐怖的，好像上千只指甲在抓黑板或者玻璃的声音开始折磨他们的耳膜。

　　“别告诉我这是配乐。”罗恩低声说。

　　他们转过最后一个拐角，看到差点没头的尼克正站在门口等着迎接客人。门上挂着厚重的黑紫色门帘，冷气凝聚成实体，从门帘里透出来。看样子，他们即将进入一个大冰箱。

　　“我亲爱的朋友们，欢迎，欢迎……”他用一种哀伤的、戏剧化的声音说，“哈利，真没想到你和你的朋友们全都来了……不胜荣幸……”

　　他拿下戴在头上的羽毛帽子，向他们鞠了一躬。在这一过程中，他的脑袋掉了下来，被一点点的皮肉挂着，掉到了身体一旁。他的喉管切面清晰地展现在了几个小巫师的面前。这场景实在是太过有冲击力，赫敏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了嘴，罗恩呆愣在了原地，身体僵硬。纳西索斯和哈利倒是表现得十分镇定——哈利一年级的时候就近距离见过巨怪爆头的场面，而纳西索斯一年级时每天在禁书区流连忘返，几乎读过霍格沃茨五分之一的禁书，大部分书里的插图都比这要恐怖得多。

　　尼克尴尬地让到一旁，好让他们进到宴会厅里。掀开厚重的布帘，里面的景象叫人遍体生寒。房间里有成百上千个苍白透明的人在舞池上方漂浮着，和着难听到令人抓狂的配乐，跳着华尔兹舞。黑幕下的平台上，交响乐团可劲儿地拉动着三十多根电锯，头顶的枝形吊灯发出蓝色的光。数目可观的幽灵不光自己是冷的，身旁的空气也是冷的，这让已经用棉衣把自己裹起来的几个小巫师仍旧被冻得瑟瑟发抖。

　　“我想我们应该……到处走走……活动一下筋骨……”罗恩打着哆嗦，磕磕绊绊地建议道。他们小心地避开那些半透明的身影，贴着墙走动。放眼望去，所有霍格沃茨城堡里的幽灵都来参加了晚宴，甚至包括最不受人欢迎的那两个：皮皮鬼和哭泣的桃金娘。纳西索斯一眼就看到了属于他们斯莱特林学院的幽灵血人巴罗，因为他既没有和其他的幽灵谈话，也没有跳舞，反倒瞪着他那双呆滞的眼睛，一个人慢悠悠地在场地里转悠。其他幽灵都尽量避开他。

　　“我觉得我们可以站到血人巴罗旁边。”纳西索斯说，“这样就不用担心有幽灵穿过我们的身体了。瞧瞧他身边那一大片的空地，我敢说那一定比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暖和。”

　　“血人巴罗！”罗恩低叫道，“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哥们。那可是血人巴罗！”

　　赫敏也不大情愿跟血人巴罗站得太近，就连哈利也对此十分犹豫。即使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也十分畏惧血人巴罗。是的，血人巴罗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也从没有像皮皮鬼那样闹出过什么大乱子，可这种畏惧并没有缘由，只是一种直觉上的警报——你只要看见他，就会立刻升起远离的念头。

　　他们一边贴着墙移动，一边急切地观察着参加宴会的幽灵，试图找到一个没什么幽灵会待在那儿的角落，好让身体暖和一点儿。

　　“哦不。”赫敏突然说，“把头扭过来，别看那里，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我不想和哭泣的桃金娘说话。”

　　“谁？”哈利问道。

　　“经常待在二楼女生盥洗室抽水马桶里的幽灵。几乎所有人都会避开那间盥洗室，因为没有人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脾气，然后把马桶里的水泼得到处都是。”赫敏抱怨道，“说真的，听着她的哭叫声上厕所真是太可怕了。”

　　这时，他们发现房子的另一端有一张盖着紫黑色桌布的长桌子，上面突兀地出现了许多盛放着什么东西的圆盘。看来食物终于准备好了。几个人都知道长桌上拜访的东西会让人很没有食欲，因此，一点儿要过去查看的意思也没有。

　　“我真想知道他们从那里搞来那些东西。”罗恩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一整桌的东西都和弗雷德和乔治假期时处理掉的那一堆过期大粪蛋一样，发烂，发臭！”

　　“我对此表示怀疑。”哈利说，“我不觉得弗雷德和乔治会把大粪蛋放到过期。”

　　“谁知道呢。”罗恩说，“我猜那些东西是从他们的床底下找到的。人们总能从自己的床底下找到许多沾满灰尘的过期玩意儿。”

　　“你觉得那些东西从哪里来，纳西？”赫敏若有所思地问道。

　　纳西索斯毫不犹豫地给出了正确答案。

　　“我们的食物从哪里来，这些幽灵食物就从哪里来，赫敏。霍格沃茨内有许多家养小精灵，他们任劳任怨地做着这些事，并不会嫌弃这些东西恶心。”

　　“家养小精灵！”赫敏似乎并不太能接受这个答案，“这不公平，他们收不到工钱，而且每天都在干活——他们没有假期！”

　　“你不能以巫师的角度去看待它们。”纳西索斯说，“如果你真的去为它们争取利益，第一个把你推翻的就是那些家养小精灵。它们是天生的奴隶，每一滴血里都流淌着奴性。”

　　“这不应该，我是说，怎么会有这样的生物？”赫敏几乎是在尖叫了，“它们一定不是出于本心要这样做的，因为这一点也不符合进化论。”

　　“巫师界的很多生物不能以达尔文——他是叫这个名字，对吧？——的理论来看待。没人能解释为什么绝音鸟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开始歌唱，没人知道为什么把一颗公鸡蛋放入癞蛤蟆体内能生出蛇怪。魔法的存在让这个世界上多出了许多麻瓜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也许家养小精灵最开始的确不是自然演化出的生物，而是某个邪恶的巫师的作品，但不管怎样，它们喜欢被奴役，被人使唤已经成为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你不能直接剥夺它，因为没有主人的家养小精灵十有八九会选择自尽。”

　　“……”

　　赫敏陷入了沉默。麻瓜的理论与魔幻的现实在她的脑袋里打架。良久，她还是固执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还是觉得巫师不应该这样对待那些小精灵。”她说，“它们完全可以过得更好，它们的雇主理应对它们更友善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