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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逆因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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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在城堡里的各位都吃饱喝足后,施了魔法、能够看到外界天色的天花板由蓝色转为带橙边的暗紫色,邓布利多在无数期待的目光中站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请静候五分钟,五分钟过后,我将邀请各位前往魁地奇球场,观看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个项目的比赛。现在,请勇士们先跟随巴格曼先生到运动场上去。”
礼堂里响起阵阵掌声,勇士们从座位上站起身,先后走出礼堂。
“能再次回到这里的感觉挺不错的,”小天狼星说,“当然,我已经回来过几次了……但是很少能光明正大地在里面转悠。你觉得呢,尼克?”
他和尼克的关系还不错,不过和阿加莎就不是这样了。他和卢修斯还有纳西莎的关系很恶劣,自然没办法和与纳西莎性格相似的阿加莎友好相处。
“很多东西都和我上学时一样。”尼克怀念地环视一周。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们站起身,准备和人群一起往魁地奇球场去。纳西索斯转过头,朝教师席上看了一眼。
教授们带着缀有闪光的红色星星的帽子,离开长桌边。海格没有带帽子——估计是因为帽子对他来说有点小。但他的身上也有一块红星,缝在他反季节的厚绒布背心后面。纳西索斯将观察的重点放在了长角水蛇和穆特身上,意外地发现他们并没有跟随其他人一起行动,而是和邓布利多教授凑到了一起,从侧门走出了礼堂。
他们要去哪儿?
此刻,圣诞舞会上得知的那些信息在他脑海中打转。
“恐怖的战争将被迅速掐灭在摇篮里,霍格沃茨平静的日常生活下潜藏的暗流终被悄然平息。”
尼克走了两步,发现自己的儿子并没有跟过来。
“你在看什么,纳西?”他问,“不去看比赛吗?”
“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东西落在宿舍里了。”纳西索斯说,“你们先走。”
他匆忙地朝侧门跑去,想要跟上那三个人。但当他穿过侧门,到达走廊时,长角水蛇他们的身影早就消失了。他顺着走廊继续走,在拐角处犹豫了一会儿。
下一秒——
“在找我吗?”
如同金石撞击、极具特色,但如同在脸上遮盖面纱般无法寻找到记忆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穆特,那个从未来回来的纳西索斯自己。纳西索斯猛地转过头,发现戴着大兜帽、面部被遮盖得严严实实的穆特独自一人站在他身后。
“哦。”纳西索斯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一起走了。”
“真遗憾,我也想过去看看,但我不能那样做,不然会导致一些无法预估的后果。”穆特说,“我的手表形命运波动检测器现在还挺平静,但只要我动一下和他们一起走的念头,手表的指针就会疯狂旋转,并且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这里。从走廊的窗户往外看,能看到已经完全暗下来的深蓝色天空。魁地奇球场上嘈杂吵闹的声响在霍格沃茨内飘荡。
“这是个挺好的时机,夜色也好看。”他说,“我想我们可以随便聊一会儿……有求必应屋怎么样?我们可以跟它要一个观赏夜景的房间。”
纳西索斯惊讶地挑高眉毛。
“这么说来,”纳西索斯说,“和我聊天不会让命运出什么错?”
他们开始并肩往楼梯的方向走。
“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穆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知道你有许多问题想问。别担心,我都可以回答。”
霍格沃茨城堡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再没有其他人留在这里了。脚步声在墙壁间回荡。他们一路来到八楼,站在那张熟悉的挂毯前。穆特来回走了几圈,有求必应屋的门出现在了挂毯对面。
纳西索斯推开门,惊讶地发现,门后是一个完全透明的房间,能够清楚地看清点缀着星星的夜空,茂密的草地,还有远处的禁林、禁林边上的小屋和被巨大迷宫所占据的魁地奇球场。黑湖在月光下美得惊人,泛着粼粼的银色光芒,德姆斯特朗的大船随着浪花而微微波荡。纳西索斯看向身后。有求必应屋的门还留在原地,但霍格沃茨城堡的主体仿佛完全消失不见了。他们像是飘浮在空中,但脚下却是地板的触感,再往下看去,是一片绵延的草地,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什么建筑物存在过一样。他好奇地摸摸门框两边。墙壁还在,也许它们被施了和礼堂天花板一样的魔法,礼堂的天花板也能透出外面天空的景象。
“我想有求必应屋觉得,露出城堡底下的泥土会让画面变得不那么美观。”穆特笑了两声。笑声很突兀和奇怪,因为他的声音一直很平淡,从中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他摘下兜帽,露出一直被遮挡着的脸。
那张脸和现在的纳西索斯完全相同——就连年龄也完全相同。
“是不是很惊讶?”穆特又发出了那种怪异的平淡笑声,“这是一种让时间和命运放松警惕的小手段,通过模拟‘我在这个时间中原本的年龄’来降低命运偏差。很遗憾,另一个我没办法轻易做到这件事情,他把自己的年龄改得太厉害了。至于我的声音——”
他朝纳西索斯伸出手,示意他把手搭上来,纳西索斯神色自然地照做了。当他们指尖相触时,纳西索斯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穆特的手过于冰凉和僵硬了,摸上去就像是在摸一块金属。纳西索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被他短暂忽略,但一直在研究中的事。
“炼金人偶?”纳西索斯说。
“是的,能够根据灵魂的形状而改变形态的炼金人偶。”穆特说,“多亏了它,我能够一心二用地研究两件事情,同时存在于三个地方。你需要椅子吗?”
“不,”纳西索斯说,“就这样坐下吧。飘在空中的体验很新奇。”
他们在房间里席地而坐,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夜景。
“你不继续问下去吗?”穆特突然说,“有关邓布利多和另一个你的行踪,或者,有关未来?”
“可以吗?”纳西索斯说,“如果我知道了未来会发生什么,之后会不会改变未来的走向,让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无法发生?”
“啊,我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未来的走向,不然可能会因为蝴蝶效应而引起灾难。”穆特用轻松的语气说,“但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的原因很简单——如果你不知道这一切会发生,你就不会在未来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换句话说,在我的记忆里,也有‘穆特’这个人的存在。他引起了我的注意,让我踏上了这条研究‘难以被解释,几乎不可能去控制’的力量的道路。”
“所以,你是说。”纳西索斯满头雾水,“如果你没有进行时空旅行,我就不会对神秘事务司感兴趣,也就不会成为缄默人。”
“这倒不是。我想你最终还是会这样做的,只是确定目标的时间会晚上许多。”穆特若有所思,“最初,这只是一次尝试。我在探寻改变与稳定之间的界限,但那些改动幅度过大的尝试都太危险了。所以,我决定从推动一些注定会发生的事情开始做起——比如提前成为缄默人,当上神秘事务司司长什么的。”
“正如你看到的这样,我成功了。这些举动并没有让命运波动检测器发出尖叫。”
“这件事是怎么运转起来的?”纳西索斯问,“这一切是一个死循环,也就是说,既然你出现在了我眼前,我的未来就是被确定的了,我不可能做出和你不一样的事,对吧?”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时间转换器的原理了。”穆特笑了笑,“它利用了时间‘并不一定是一条直线’的原理,选择合适的时间点,然后在两个时间点上‘打个结’。”
“打结?”纳西索斯把这个关键的词语重新念叨了一遍,疑惑地皱起了眉。
“没错,打结。”穆特问,“说起来,你觉得预言最显著的特征是什么?”
“预言?”
纳西索斯茫然地看着穆特。
“我搞不太清楚。我对预言这一门学说知之甚少。”他说,“我不清楚它究竟是在得知大量事实的情况下进行的推演预测,还是一种带有指向性的诅咒类诱导,亦或者,它真的是‘命运’的如实相告……”
“你很快就会感兴趣了。”穆特说,“它是一种‘逆因果’。也就是说,预言是先得出结果,之后,原因才会出现。既然预言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说明‘逆因果’是可以存在的,所以,‘现在能改变未来,未来同样也能改变现在’。这就是时间转换器能被创造出来的依据。”
“所以,使用时间转换器一定会产生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因为它必须将处于不同时间线上的两件事或更多件事串联到一起,互为彼此的因和果,由此形成时间闭环,才能从而完成时间旅行。”纳西索斯说,“也就是你所谓的,‘给时间线打结’。”
“非常正确。和自己解释可真轻松。”穆特说,“利用这一原理,我和另一个我一起改进了时间转换器,这才出现在了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