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拯救世界》西瓜吃没了也要吃西瓜皮

5、第 5 章

　　外面下着雨,陈辞脱掉外套盖在男孩头上,拖着他跑到大街上,拦下出租车,塞了沓钱给他,急切说：“花园府203，密码9911，去我家，备用机在右边床头柜，记得接我电话。”
　　男孩不解：“为什么…”

　　“等我给你打电话，你千万别回家，柜子里有钱，随便花。”陈辞说完后,关上车门，看出租车走远。

　　密密麻麻的雨滴像针尖般尖锐,刺打在他身上,打湿他头发。

　　红疹子逐渐向下蔓延,覆盖他手臂和背部,他呼吸变得急促,喉咙感到痒痛,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在里面咬嚼。

　　陈辞很想抓痒,忍住了,又很想吐,忍住了,脑袋很晕,他按按额头,往回走。

　　走到一半,看到站在雨里的沈铎,陈辞急忙跑过去,沈铎一下子就把他推到地上,撑起双手,凝视他。

　　陈辞道歉：“少爷，对不起，我错了。”
　　沈铎身上酒味太重,让他更恶心了。
　　“过敏为什么不说？”沈铎声音带着浓厚戾气。
　　“少爷，我们先回家,否则您会感冒的。”陈辞用身体抱住沈铎，说。

　　沈铎把手放开,两人身体紧密相贴。
　　沈铎：“我问你话。”
　　陈辞轻声说：“少爷，有句话我还没有对您讲。”
　　沈铎：“什么？”

　　陈辞慢慢说：“祝您生日快乐，少爷。”他头微偏,碰到沈铎耳垂,发音含糊,字与字间都发黏,：“剩下的回家再说，少爷，可以吗？”
　　沈铎闷声嗯了声,蹭蹭他颈窝。

　　陈辞掏出手机给司机打完电话就要扶着沈铎起来,沈铎非要把他按在地上。
　　陈辞没辙,身上又痒,地上又脏,他又困,他很无奈。

　　唯一庆幸的是,沈铎看上去比在别墅稳定多了,现在只希望沈铎不要去找那个男孩麻烦,好友那边他能解决。

　　司机来,看到这幕吓大跳,陈辞安慰几句,嘱咐不要让医生待业。
　　两人上车,司机超速行驶,巴不得飞。

　　陈辞伺候沈铎把外套脱下后,沈铎就要解他衣扣。
　　陈辞赶忙往右撤,：“少爷，我不能让你…”
　　沈铎强硬解开,陈辞赤裸胸膛,全红了,疤痕也愈发可怖。
　　沈铎面色一沉,敲前座：“给林医生打…”
　　陈辞急忙劝住,说：“少爷，千万别，我休息一天就好了。”
　　沈铎蹙眉，坚定道：“看医生。”
　　“少爷，我不会喝酒被发现会被调岗的。”

　　沈铎：“…？”
　　陈辞解释道：“管家不会让一个有明显缺陷的人当您贴身仆人。”
　　沈铎真的很疑惑,：“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不能决定这个？”

　　陈辞光是想想沈铎说出去后,他会遭遇到的对待,就觉得胆颤,估计会每天灌他,逼他克服,还会惩罚他,电他,他又不能跟沈铎打小报告。
　　“少爷，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了,答应我，好吗？让你那些朋友，也别说出去。”

　　沈铎低低嗯了声,伸出手摸他疤。
　　陈辞浑身哆嗦,说：“少爷，不，不要，我现在不舒服。”
　　沈铎讪讪收回手,眼神很不自在,又拍拍腿,示意他睡过去。
　　陈辞忙说：“使不得，少爷。”

　　沈铎看上去很不高兴,司机救陈辞狗命,到沈家,撑伞下车。

　　陈辞送沈铎回房间,喂他喝完醒酒汤,放水,让他进浴室洗澡。
　　出来后,陈辞替沈铎吹好头发,转身就要走,沈铎问：“你去哪？”
　　“少爷，我回自己房间休息，祝您做个好梦。”

　　“你在生气？”沈铎仿佛不敢置信，：“今天的事你还没给我个解释，你凭什么生气？”

　　明知故问是会让你产生心理快感？陈辞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我哪敢，少爷。”
　　沈铎暴躁起来,：“那你干什么？这么多年我们都一起睡。”

　　陈辞只得换睡衣上床睡觉,沈铎还想跟他说什么,他实在扛不住,闭上眼睛。
　　入睡前,他听到沈铎在他耳边嘟囔,听不清说的什么。

　　一月一号,沈铎正式生日,陈辞早早醒了,昨天红疹还没消,叹口气,小心爬起来洗漱,帮沈铎准备好今天要穿的衣服,出门。
　　沈家上下其乐融融,喜乐洋洋,陈辞把准备好的红包,分给仆人,有人询问他昨天发生了什么,他摆摆手说没事。

　　七点,陈辞出沈家,开车回他前两年买的一套房子里。
　　路上买了份早餐,衣服,手机,输密码开门,估摸着男孩现在还没醒,在客厅等,途中打电话给昨天要投资的男人,聊了几句,坚持要控股,用海外账户给男人打了笔钱,拿到30%股。

　　男孩还没醒,陈辞在桌上留下纸条：我在书房,醒了之后稍等我一会。

　　去到工作间,陈辞打电话给手下人,让他们找到好友家集团股票,用部分账号吸筹买入,在交流平台狂吹波后用部分账号拉抬,最后收集好友使坏消息,放到社交平台上,定时两天后发布。他团队会在发布前刻提醒股民抛售并把手中股票派发。

　　十一点,电话响,是沈铎。沈铎声音闷闷的,明显还没睡醒，：“你去哪了？”

　　陈辞抿抿嘴,说：“少爷，我出门了。”
　　沈铎：“昨天不是跟你说今天不能请假吗？”
　　“我晚上会回去，少爷，您起床了吗？”
　　沈铎：“还没，你身上好了吗？”
　　“快好了，少爷，我把药放在桌上了，您用过饭之后记得吃。”

　　沈铎沉吟片刻，：“你什么时候回来？”
　　“八点？”
　　沈铎不语。
　　“七点？”
　　沈铎还是不说话。

　　陈辞无奈,：“那六点吧，少爷，您现在在干嘛呀？”
　　沈铎：“穿衣服。”
　　陈辞：“少爷您今天一定光彩夺目。”
　　沈铎吐槽，：“这套衣服好繁琐。”

　　陈辞恭敬地说：“那少爷，您领带,袖扣,腰封先别动，晚上回家我帮您寄？”
　　“哦。”沈铎说。

　　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陈辞静静等待沈铎挂电话,沈铎一直没挂。

　　陈辞小心地问：“少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先退下了？”
　　沈铎沉默三秒,沉声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陈辞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避重就轻：“您喝开水了吗？”
　　沈铎：“什么？”
　　“刷牙前，先喝杯开水，平时我在您醒来后都会喂您，今天不在，您记得喝。”
　　沈铎：“还有呢？”
　　“吃过饭后，记得在园子里走一百步，以往都是我陪您走的。”
　　沈铎：“…”
　　“对了少爷，您要用食指按太阳穴，在按风府穴至酸,麻, 胀。”
　　沈铎：“…”
　　“还有，少爷，您会用剃须刀吗？要不等我晚上回去再帮您…”

　　沈铎打断,：“我会，你就要跟我说这些？昨天的事不提了？”

　　陈辞躲不过了,手指有节奏敲击桌面,眼睛透过窗户,注视远方美景,缓慢地说：“我不知道哪里做错，那位男孩替我说话，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殴打吧？”
　　“哦，”沈铎说：“我昨天真的想杀了你。”

　　“是我的问题，少爷，我应该提前把您带出会场的，后来我完全控制不住您了…”陈辞适当服软,：“少爷，我错了。”

　　“你昨天骗我去洗手间，跟人在那里笑，我就觉得你好恶心，等好不容易好点，又看到男的亲你，我好反胃。”
　　“陈辞，我讨厌同性恋，别人怎么玩我无所谓，你别沾上，不然我会控制不住要杀你。”

　　陈辞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几秒后,他组织好语言,甩锅,：“少爷，昨天我真的去洗手间了，那位先生是在向我打听您的消息，我在外面好歹是您的人，不能说走就走吧。”
　　“至于那位男孩亲我，实属冤枉，他只是贴的有点近而已，况且他也是因为您才向我抱怨的呀。”

　　“人家千里迢迢来一趟，发现您对男孩没兴趣，他跟您一般大，赚不到钱，心里烦闷，就多喝了点。”
　　“唉，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男孩有工作的机会，给了人家希望，又让人家失望。”

　　沈铎：“…真的？”

　　“给我一万个胆也不敢欺骗您呀，少爷，昨儿个，我膝盖都青了，您还让人碰我身体，我到现在下巴都还疼着呢，要不是那位男孩阻止，我非得休克不可，当时我就想啊，我不能死啊，死了少爷怎么办，我还没伺候少爷到白头呢。”

　　“…我不知道你过敏，看到你脚下有酒杯，就以为…而且我也没让人动你…再说你又不是挣不开…”沈铎声音越来越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急慌慌找着拙劣借口。

　　“是是，”陈辞笑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现在在干嘛呀？”
　　沈铎：“吃饭。”
　　“那您挂电话？”
　　沈铎：“…不要，你在干什么？”
　　“吃饭怎么能讲话呢？少爷。”
　　沈铎立马：“没吃饭，喝的粥。”

　　“…”陈辞一下子哑口。
　　沈铎：“你在做什么？你早饭没吃就出去了？”
　　陈辞张口就来，：“在排队准备进场看展，我在外面吃的早饭。”
　　沈铎：“一个人？吃的什么？”
　　“当然，吃的吐司。”
　　沈铎：“在哪？我也去。”

　　陈辞轻笑,打趣道：“少爷，一会您就要被安排见七大姑八姨啦。”
　　沈铎：“又要拆礼物。”
　　“哪有，往年那些礼物都分给仆人了呀，您都没有动过手。”
　　沈铎故意敲碗，：“你的呢？”

　　“我先学习一下如何画出让少爷满意的画吧，省的少爷嫌弃。”
　　沈铎：“你放哪了？”
　　“我扔啦。”
　　沈铎：“你再说一遍？”
　　“少爷您又发脾气，跟您开玩笑的啦，还在。”
　　沈铎：“你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是吧？在哪？”

　　“少爷您吃完饭，录个吃药视频给我，我就告诉您。”
　　沈铎：“你还威胁我？”
　　“我不敢。”
　　沈铎：“等着。”

　　不到半分钟,陈辞就收到了影像。
　　录像中沈铎把药摊手心,两秒后塞嘴里,捧起水杯,露出个眼睛盯屏幕,厚厚的眼睫毛微微上翘,如同蝶翼,还特地拍了下喉结,表明有咽下去,而后放下水杯,张开嘴巴一秒就合拢,拍了下全脸,就传送了过来。

　　沈铎：“看到了？”
　　“少爷，您没打发蜡吗？”
　　沈铎：“不想抓。”
　　“那我回去帮您。”
　　沈铎：“嗯，东西在哪？”

　　“在我房间储物室里。”他不知道沈铎还要聊多久,拿起本书,翻阅起来。
　　沈铎找到了，：“向日葵？”
　　“喜欢吗？我照着园子里的仿的。”
　　沈铎：“就这样吧。”

　　“那少爷，您最喜欢哪幅呢？”陈辞随口问道。
　　沈铎：“下一副。”
　　陈辞心脏被撩拨了下,气也消了,柔声道：“我会为您做一辈子画。”
　　沈铎：“嗯，我在散步了。”
　　“真棒，少爷，这是第一步。”
　　沈铎：“…别数，你在干什么？”
　　陈辞低头翻书，说：“马上就要入场啦。”

　　沈铎：“哦，早点回来，你昨天赢的钱怎么给？卡？支票？还是要不动产？”
　　陈辞玩笑道：“现金吧，我想铺满房间。”
　　没想到沈铎还真思考两秒，说：“可以，等下我叫人去做。”
　　陈辞忙说：“别，我开玩笑的，少爷，支票吧，普通的。”
　　沈铎：“好，一会你让刘成把钱给昨天那个人。”
　　“他叫刘成天，少爷，他不是您好朋友吗？”
　　沈铎：“我记不住。”
　　“那您还去赴宴呀？”

　　沈铎：“不是你让我不要冷冰冰的吗？而且他不是联络的你吗？”
　　陈辞凝噎,：“我询问了您呀。”
　　沈铎：“哦，我不知道，下次这种事你做决定。”

　　“知道了，”陈辞状作随口一问：“那黎安女士怎么办？”
　　沈铎：“什么怎么办？”
　　“您忘了，您不能谈恋爱呀。”
　　沈铎语气加重，：“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陈辞翻书的手顿住,沉吟道：“少爷，您喜欢黎安女士吗？”
　　沈铎：“还可以。”
　　“不能还可以，要确定、肯定,百分百。”
　　沈铎秒答：“喜欢。”

　　陈辞呆滞,轻叹口气，：“好，我会尽量控制住您病情，您要好好对待黎安姑娘，我入场了，您挂电话吧。”
　　沈铎：“哦，我不想挂，你就听着吧。”

　　陈辞耐心地说：“这场展出不能携带手机入场，您挂吧。”
　　沈铎：“你挂。”
　　“那我挂了？”
　　沈铎：“嗯，你几点回家？”
　　“六点呀，前面不是说好了吗？”
　　沈铎：“早点回来，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