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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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想的一点都没错。冼清秋确实生扛不住了，才匆匆别了那两人回到内室休息的。只那一只坛子，就让她受伤的手臂支撑不得，何况还勉力喝了三大碗烈酒呢。若在平日当然没什么，只是此时却让她头晕目眩，瘫倒在床上。
清秋都觉得自己的可笑了。那个人明明不屑与自己来往的，却偏偏要帮他。其实纵使不掺和这一下，那个人也未必没有办法摆脱文丑。尤其文丑还是个颇为豪迈的人，虽然也做些强人所难的事情，却绝非不可理喻。如今反而明白了，三国名将，真的让人神往。不知其他人又是如何？智谋近妖的诸葛孔明，勇武盖世的关云长，粗中有细的张翼德，儒雅风流的周公瑾……一串串姓名在眼前飘过。连清秋自己都不禁去想，如果能够跟随在子龙将军身边，是不是，就能见到那些名士勇将了呢？未尝不是一件令人梦想的美事。只可惜……罢了，还是留在常山郡，做一介普通人吧。
正在辗转反侧的时候，猛然听见外面有人脚步声走进。与伙计们的脚步不同，这声音沉稳有力，却又像是故意放重了步子给她听的。
清秋立时警觉，喝问：“谁？”
“冼姑娘，是我。”赵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稳重温和。
“子龙将军有何贵干？”清秋扬声问，“不在外面招待文将军吗？”
“文将军已然醉倒。何况，就算我不在他也会自己饮酒的。”赵云苦笑。哪里是他陪着文丑，差不多已经是文丑自己在灌自己了。
清秋莞尔：“文将军豪迈，今日让清秋大开眼界了。”
“咳。”赵云轻咳了一声，“冼姑娘，身体如何？”
“劳将军费心，不碍。”清秋强自撑着，却不愿意在赵云面前示弱。明明痛入骨髓，却偏偏不想让那个人小觑了自己。清秋自己都想苦笑，何必如此逼迫自己呢？大概，是当初做特种兵的时候就留下来的逞强吧。特种兵的训练无分男女，都是一视同仁。
“那，还请冼姑娘好生将养。”赵云除了这句话还能说什么呢？
两边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清秋撑着自己坐起来，拢了拢头发，受伤的手臂又是一片湿红，伤口居然再裂开了。清秋却不想去理睬，只是默然坐着，倚着床头。
门外那人，已经离开了吧。清秋淡淡的想着。他来，也不过是客气两句而已，难道还能指望他真的关心么？对于他来说，对自己怕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又怎么会愿意多做交结？那么自己呢？清秋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曾经也听他的大哥赵霆与夏侯兰提他，赞誉有加。那个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呢？算了，还是，不要想了……
清秋望着那扇刚刚分隔着赵云与她的门。紧紧闭合的雕花木，他只站在外面与她对话，没有分毫的逾越。她也没有邀请他进来……
手不知不觉间抚上了门，轻轻一拉，门便开了，却在开启时愕然。
他，居然没有走，还站在那里……
一时间两人俱有些错愕，相对而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良久，终是赵云瞥见清秋的肩头，更是惊了一下：“你的伤！”话语中有着些微的嗔怒，又隐含着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关切。
清秋淡淡的转过头，再不敢看那双灼灼的黑眸，怕一旦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怎么可以如此轻忽自己！”赵云更加有些愠怒，怪清秋不肯好好休养，也怪自己不曾照顾。无论怎样，清秋也是为了保护赵同才下的狠手，可见她心中是爱护着同儿的。自己的做法，反而不近人情了。何况，今日更是蒙她解了围，不得不说，还是感谢她的。只是此外的还有些什么情愫的升腾，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了。
自顾的进了门，赵云颇有些强势的询问：“伤药在哪里？”
清秋虽然虚弱，却固执的倚在门旁：“子龙将军，不必费心了。请回吧。清秋能够自己照顾自己。”这又算是什么？来还债的吗？为了她的举手之劳？赵子龙还真不是一般的恩怨分明。越是如此想越是心中堵塞，更是压着一口气倔强着。
“自己照顾自己？”赵云在柜子周围翻找着，却始终不敢真的去打开柜门。毕竟是女子的东西，可不是他一个男人可以胡来的。然而心头的气却是为了哪般，“就是照顾到流血了也不理不睬吗？你这样究竟是在与我置气还是在伤害自己？”语气沉痛，他终究是聪明人，未免也想到了清秋执拗的原因。
清秋轻阖了下眼，不由叹息。子龙将军说的是对的，究竟是在与他置气还是在伤害自己？还是，根本想用身体的痛来麻痹，好减轻心里的痛？
“若你不想见我，我便离开。”赵云静立良久，等待着清秋的回复，“只是，别在轻忽了自己。到底你是女儿家，不可对自己太过分了。”
紧绷着的身体和情绪都放开了，或者是为了赵云话语中的真诚？清秋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无力：“伤药在第一格，绷带在第二格。”
拿了伤药出来，赵云却一时不知所措了。刚才只想着清秋的伤势要紧，待回头才想到男女有别。尤其是，他不想这个女人再得到更多的闲话了。那些来撒泼的女人让赵云无言，他可以面对战场百万雄兵，但看见那些人，却宁可躲得远远的，不敢沾惹。
“子龙将军只管放在那边吧。清秋自己来。”清秋何尝不知道赵云的尴尬。
“我守在外面。”赵云关上了门，却自动做起了门神。不觉有些讪讪，自己的举动未免太反常了，倒是不像样子。可又不好离开，怕里面的那一个真的不顾伤势的乱来。还是守着吧，如此才安心。
轻解罗裳，清秋小心的褪掉了外衣。干涸了的血粘在了衣衫上，一扯都是牵肉的痛。清秋咬紧牙，硬是把衣服撕了下来，冷汗簌簌掉落，喘息半天方平。却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叫出声音，所有的痛都憋在肚子里。即使咬破了嘴唇，腥咸的铁锈味落到了舌尖。不能让外面的人担心，是她此时唯一的挂想。
只是吵闹却来了。明明周围寂静得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音，偏偏突地闯入了个粗豪的带着酒气的大笑：“赵将军，原来你在这！”
听见声音的时候赵云就添上了无奈。对于这一位他是气也不得笑也不得，只好迎上去，希望能将人请走，至少不要打扰房间里的人。
“文将军，真是抱歉，一时醉意上头，云撑掌不住，于是出来走走。不想竟然耽搁了时间，还望海涵。”赵云谦恭着，拖了文丑便要离开。
“唔，嗝。”文丑一口酒气都喷在赵云的脸上，枝枝丫丫的胡子上全是水渍，湿湿黏黏的纠结着，“你，嗝，散心到这里来了？胡说！”说他是醉了，竟还明白，“这里分明是内室。你要散心自然是去，嗝，外面庭院的，怎么会到内室？嗝……”
“是云对此不熟，故而迷了路。”赵云苦笑，指望着能把文丑打发了。
“是不熟悉路，嗝，还是找人来了？”文丑嬉笑，“有红颜知己在，赵将军还真是好福气。”一边挤眉弄眼的，一边用手肘推了推赵云。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常年在外征战，就是有一两个情人之类的也不奇怪。何况文丑对冼清秋印象颇好，更是觉得那两人不在一起可惜了。
谁想文丑却恰好触了赵云的禁忌，正色辩言：“文将军休要胡言！冼姑娘冰清玉洁，与云绝无半点瓜葛！”语气中倒显出不悦来。
冼清秋听了良久，本不想出去多事的，误会什么的，她已经得太多了，就算再多赵云一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于男人本就无碍。魏晋风度洒脱自然，赵云的大哥赵霆便是如此的一个人，于是也是与清秋绯闻最多的。清秋通常一笑置之。只是，赵云却是正直得过分了，倒与他大哥大相径庭。
然而，赵云这番辩言，倒是让文丑下不来台，此时却是万万不宜的。赵云一向处事有度，性格温润，然而耿直起来的时候，却也颇让人吃不消。这种事情，从书里清秋就看出来了。如今接触了，更是鲜明。
“文将军，怎么不喝了？是嫌清秋的酒不合胃口吗？”清秋推门出来，言笑晏晏，“还是怨怪清秋不肯来陪，一个人喝闷了？”
“哈哈，冼姑娘！”文丑松了口气，更觉得自己方才莽撞了，又是作揖赔罪，“冼姑娘莫要怪文丑言语冲突才是！方才是文丑失言了！姑娘勿怪勿怪！”豪爽大度的文丑，不但赢得了冼清秋的好感，也赢得了赵云的好感。
“文将军，云出言唐突，还望见谅。”连忙跟着赔罪，赵云也颇不好意思。
“罢了罢了！”文丑看着三人相互致歉的模样，豪迈的一挥手，“别再来这些小家子气的架势！喝酒喝酒！我们今日来喝个痛快！赵将军，这次可不准你再跑了！”
赵云悄眼看见清秋换了干净衣服，知道她涂好了伤药，也放了心：“好，今日就陪文将军，不醉无归！”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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