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爱上子龙》镜喵

125、第十三章 计中计

　　“风萱姐姐……”清秋的声音里不是惊讶，而是痛苦。
　　张郃也是黯然：“清秋姑娘，没有想到吧，你们的身边，便有人透了消息出来。这位风萱姑娘，原本就是程大人安排在老夫人身边的。”
　　清秋摇头：“不是没有想到。”
　　风萱此时却急了，转身抱住清秋：“冼姑娘，你听我说，我……”还要说什么，却在见到清秋的目光之后无法继续。那目光里不是责备，不是怨怪，不是仇恨，而是失望，是心痛，是悲哀……
　　清秋并没有推开风萱，而是由着她抱住自己：“其实，一早便想到了。风萱姐姐可以自由出入老夫人的宅院，本身已经是可疑的了。子龙将军与我怎会不注意到这些……只是，风萱姐姐是子龙将军的……我们也不希望如猜想的一般……然而，此事当真如此，却实在……”她垂下头，望着风萱，目光中全是痛楚，“风萱姐姐，子龙将军，会痛心。”这一定是他最不希望的情形，会教他，难过。
　　“云哥儿……”风萱说不出话来。想了半晌，苦笑着摇头，“这里是许都，你与云哥儿深入进来，又如何斗得过程大人？风萱实在不想见着你们遇险……冼姑娘，只要你与云哥儿不带走老夫人，程大人已经答应了的，绝不为难你们！一定会放你们离开的！”她也是凄楚，在她的身份，她的思虑里，这已经是最妥善的办法了，保住赵云与清秋，用她自己能做的方式。
　　清秋却是苦涩失望：“风萱姐姐，你以为，子龙会同意你这样的交易么？你以为，子龙会撇下老夫人不顾，自己保命么？风萱姐姐，为何，你却是那个不了解子龙的一个？”
　　“她的确不了解赵子龙。”张郃也喟叹，“连某都明白，那人狠起来是什么样子。又岂是这些能够动摇的？”彼时在华佗那里，与若华的一件事，给张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赵子龙宁可伤了自己，都不肯轻易妥协。何况此时此事，比那时还更严重？
　　风萱讶然，一点点松开了清秋，愣怔的望着她：“你是说，云哥儿他，不会放弃老夫人离开？”
　　“他不会。”是清秋，决绝。
　　“他难道不珍惜他自己的命？”风萱难以置信。
　　“他不会。”是张郃，钦服。
　　“难道他连你也不顾了么？”风萱咬牙来问，声音中已然满是惶恐。
　　“呵，这倒是他会做的事呢。当真需要的时候，他确实，会不顾我。”清秋忽然笑了，若春风吹化浮冰，“于他而言，大事义理上若是需要，确实顾不得我。”又不是一次两次的，她早已习惯了。
　　“他，他怎会……”那个云哥儿，“怎会如此无情绝义？”那个善良的云哥儿，那个真诚的云哥儿，那个体贴的云哥儿，“他绝不会的！”
　　清秋摇头：“风萱姐姐，你误会了，子龙绝非无情绝义之人。他也不是程昱那般狠辣阴毒之辈。只是，他的心中太重仁义，太重责任，太重那一个天下百姓安居的理想，为此，他不得不迫着自己牺牲，不得不迫着自己狠心。他对任何人都是好的，惟独对他自己，才是最绝情的。他能够狠心敢于狠心的人其实不多，清秋，算是有幸，是其中的一个。”另一个，便是他自己。
　　风萱清晰的看见，清秋那唇边流溢的，竟是幸福。原来，她是那么的不了解云哥儿，不明白云哥儿。原来，她这般费心去做的，于云哥儿却是有害无益。苦笑，大笑，凄笑。她这又算是什么？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所以，清秋姑娘，某才说，不如从了某吧。断然不会似赵子龙那般狠心，一定好好待你，将你呵护起来。”张郃却不放过任何游说的机会，至于其中真假，就只有他自己明白了。反正他也从未想过，当初那个为了赵子龙什么也敢去做的清秋姑娘，真的会离开那块顽石。
　　“儁义当真好兴致，到了此时还不忘美人么？”徐晃听了这半晌，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张辽高览都只在一旁看着眼前好戏，他却实在焦躁得很。那个什么赵子龙到现在仍未出现，却是为何？
　　“叙叙旧而已，公明何必着急？”张郃不以为然。
　　徐母站在马车旁，望着眼前两位女子，竟是一般的心疼。无论是清秋姑娘的大义绝然，还是风萱的无奈背叛，其中，也不过都是“情”这一个字罢了。只是，不同的人，只能用不同的方式，表现自己的情：“清秋姑娘，是老身连累你了。”若不是为了自己，清秋姑娘又何必犯险？
　　“老夫人，何出此言？”清秋却清淡而笑，全没半点慌乱，镇定得彷如大局在握，“清秋此时，却是高兴得很。”
　　“哦？”张辽诧异，却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清秋只问诸位将军几个问题。”清秋竟是好整以暇的倚在车旁，“若是按照风萱姐姐告知你们的计划，此时子龙当在此等候，为何，却始终不见他？”
　　一惊。
　　“清秋不才，追踪与反追踪的本事却还有一些。张文远将军与徐公明将军在清秋身后跟了这么久，真当清秋全然未觉么？”
　　二惊。
　　“风萱姐姐固然是子龙的，旧识。然而，子龙与我深入敌人腹地，岂会全无戒备之心？老夫人宅院之中，除了诸位将军与护卫兵士，便只有风萱姐姐出入，难道，诸位将军以为，子龙全不会疑心于此？”
　　三惊。
　　“诸位将军皆以巧计善谋著称，难道当真认为，除了诸位将军之外，其他人再不会多思多想么？”
　　风萱也怔住了，难道，如今她才是反被云哥儿与清秋利用的人？心里，竟是一寒，一凛。
　　“诸位将军，程大人安然无恙否？”
　　四人中有三人急回身掠走，唯剩下张郃一人，仍留在原地。
　　“清秋姑娘，好计。”张郃拍掌赞叹。
　　清秋却是苦笑：“何止好计，还是颇大胆的计。”
　　“伯闻他们纵然此时回去也已晚了。以赵子龙的身手，这许多时间，早该得手了。”张郃叹息摇头，“想不到程大人，居然被赵子龙设计了。”
　　“只是程昱太小看了子龙而已。”区区一个无名的赵云，程昱怎会看在眼里？自然也不会想到，那人不但有勇，还是个有谋的。何况，他那计胆大包天，纵使到了现在，张郃仍不曾猜到他要做的事情，大约，也没人能猜到他要做的事情吧。
　　“这，这是……”徐母也不敢置信，事情居然如此急转直下。
　　“老夫人不必烦忧，请上车。”清秋搀扶着徐母到了车上，将她细心安置好了。
　　张郃望了望自己掌中枪，问：“若是我此时擒住你们，赵子龙还能怎办？”
　　“晚了便是晚了。”清秋不以为意，轻轻的将自己被风吹乱的发掠回耳后，“否则，方才几位将军为何不一起来擒我们，而是先去看程大人？只因几位将军赌不起程昱的安危。老夫人是几位将军不能动的。而我，儁义将军当最清楚，清秋想要战胜你们其中任何一位都没有可能，然而，以轻功保命周旋，即便是在四位将军的围击之下，也当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足够等到子龙与程昱来了。”
　　“久等了。张儁义，别来无恙？”清淡微笑，朗然如浩空。那声音传来，教风萱心中一颤，惭愧与羞恼，竟是全涌了上来。
　　赵云带着程昱施施然走来，身后跟着投鼠忌器的张辽徐晃高览三人。
　　“四位将军不必顾虑程昱，只管将这几人拿下！这赵云将来必为大患，非杀不可！”程昱全无惧色，阴沉的声音，配着阴沉的脸，“务必要将老夫人留下。招揽来一个徐元直，胜过程昱十倍！又何必顾惜？”
　　只是，程昱可以不顾自己，另外的四人却没法像他一样。
　　张辽按住自己的剑柄，狠声说：“赵云，你们可以将老夫人带走。只要留下程大人，我们绝不追赶！”
　　赵云却摇头了，似乎十分不同意：“赵云要的，却非止是老夫人而已。”他促狭一笑，“程大人可以不在乎自己这条命，却不知曹丞相心里又是作何想的？曹丞相是想要留住程大人，还是想要我家军师？”
　　程昱与张郃等五人脸色同时一变，谁也想不到赵云竟然如此胆大，想要的，竟不只是徐母而已，还妄想着与曹操交易。
　　“妄想！”程昱怒喝。
　　“这可由不得程大人。”赵云悠然，面对四员上将成名已久的上将无所畏惧，“还请几位将军去与曹丞相说明。程大人暂时在赵云手上，看看曹丞相是如何取舍吧。”
　　“好，好！”张辽也被赵云那无畏的气势震得说不出甚么话来。
　　“程大人，请上车吧。”清秋做了个有请的动作，便将程昱拖了过去，丢在车上，顺便还在他耳边低声警告，“程大人，清秋会些小伎俩，足可教大人求死不能。所以，大人还是安分点的好，与你与我，都有些益处。”
　　赵云看了看清秋，又去望风萱，神情复杂：“风萱，你要如何？”
　　“甚么？”风萱一时不明。
　　“你是与我们走，还是留下？”赵云叹息，仍是来问。他终究不能就这么将风萱丢下不管，只是，还是要她来做选择了，“若是留下，便继续过你的安稳日子。若是，与我们同行，正如你所思虑的，这里是许都，我们自身尚且难保，随时都是危机。你，你想如何？云全凭你抉择，绝不强求。”
　　“我……”风萱迟疑了，她看着赵云，如同在看着一个陌生的人，然而这人又那般熟悉，仍有着昔日云哥儿的神情气息。她又去看清秋，却只见那个清冷卓然的女子在整理马匹，并没有对着她。她要如何取舍？她已然错了一次，这一次呢？然而取舍当真很难么？似乎，在重新见到云哥儿的时候，有些事情，便已经定了，“我同你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