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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成长(2) ...

  •   傍晚六点半,她们到了小区门口,顾枕与保安刘大爷热情打了招呼,然后牵着苏沐之手往里走的时候。

      “顾枕。”刘大爷调低收音机的声音,大声叫住了她:“在刚才,有个人托我给你家孩子送一样东西。说是祝贺她开学顺利,读书进步。”

      顾枕闻言,心下一紧,连忙转过身,问道:“刘叔,那人是不是穿着一件白大褂?应该......和我差不多高。”

      刘大爷细想几秒,点头:“对。”

      “是芩龄姐,是......”等顾枕回过神时,苏沐之早就跑出小区,往大街上跑,她四处仔细看,眼睛里全是着急的眼泪,喊妈妈的声音是渴望的,也是委屈的。

      “妈妈,妈妈......”

      “妈妈,你在哪里......”

      “苏苏想见你......”

      她过了十字路口,路过了一家花店,蛋糕店,便利店......往心里猜想的那条路一直跑,一直喊,直到她把脚步放慢,凝视着眼前这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她背对着苏沐之,站在老槐树下,旁边路灯昏黄的灯光照过来,她们隔了不过八.九步距离,可却又像相隔甚远,一大一小都不敢靠近彼此一步。

      “苏苏记得。”苏沐之眼眶里饱满热泪,委屈巴巴对女人说:“可妈妈从来没有告诉过苏苏,你和爸爸会不要苏苏......”

      听完这番话,女人慢慢地攥紧拳头,忍着冲过去抱住小女孩的冲动,哽咽半会儿,才对她颤声道:“苏苏只要记住,我们会来接你回家。”

      “苏苏不明白。”苏沐之小心翼翼走上前一小步,哽住的声音现在好难发声,如鲠在喉:“为什么不是现在带我回家?爸爸妈妈到底在做什么?是什么事情,不能让苏苏知道。”

      “以后你会明白。”

      苏沐之听不太明白,仍然往女人那边走,哭着喊“妈妈”。

      女人觉察她的难过心情,眨了下眼,一滴泪落下来的同时,她往一辆黑色红旗走过去,留给苏沐之的只有冰凉的四个字:“我要走了。”

      “芩龄姐!”顾枕大喘着气赶过来,缓了缓,她又说,“苏苏她很想你,你能不能再陪她一会儿?”

      女人没有在意她的话,她坐上车,车门关上的前一秒,她嘱咐顾枕一句话:“照顾好苏苏。”

      撂下这话后,车子好像电影里那些与主角匆匆擦肩的过客,远离了苏沐之的视线,隐藏在了无尽寒冷的黑夜里。

      小女孩又像冰天雪地里,无亲人认领的小可怜,被顾枕轻柔地抱在怀里,她放声大哭特哭,哭得让从来没有怎么安慰过小孩子的人更加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苏,苏苏不哭了......”顾枕特心疼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轻声道:“你的爸爸妈妈会来接你回家,所以,听顾姨姨的话,不哭了。”

      苏沐之哽着声音,一句话怎么都不顺,不过能清楚的只有那句让顾枕感觉更心疼的话。

      “我不会不要苏苏。”顾枕搂紧苏沐之,一字一句在强调:“对我来说,苏苏很重要。”

      “很重要?”苏沐之吸吸又湿又红的鼻子:“我很重要?”

      顾枕又强调:“至少我做不到不要你。”

      作为一名合格的编剧,她现在很理解她的心情,孩子对亲情的需求要远超其他需求,对父母亦是如此。

      苏沐之好似一个居无定所的皮球,就算顾枕现在给了她一个家,在小女孩的心里,她渴望的,依然是曾有过爸爸妈妈味道的家。

      那个家,现在不再属于小女孩,她回不去,只能尝试改变。

      晚上八点半,顾枕洗完澡出来,不放心苏沐之,便擦着湿头发去了她房间。

      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哭声,苏苏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难过吗?顾枕放在门把手上的五指无意识地收紧,在纠结要不要进去再安慰一下小女孩?

      算了,还是进去看看吧......

      顾枕暗暗细想。她旋动门把手开了门,屋里面没有开着暖气,因为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裙,刚进去不由得地打了个冷颤。

      “苏苏?”她看着坐在飘窗角落的苏沐之,见她一直望着窗外的路灯,这个时候,一个牵着小女孩手的女人走过路灯,她们有说有笑的,让苏沐之好羡慕,委屈不已。

      “妈妈说。”小女孩湿漉的眼睫毛眨了眨:“想他们的时候就看着外面的路灯,这样,苏苏就可以看到他们下班回家的样子。”

      顾枕心一抽,看小女孩的眼神复杂:“有些时候,苏苏要学会接受。”

      “接受这个词,我听好多人说过。”苏沐之眼里掉出泪珠,一颗颗都落在了顾枕那颗抽疼的心上:“我之前不理解它是什么意思,现在好怕它找上我,让我不开心,变成爱哭鬼。”

      “没有人会喜欢爱哭鬼。”

      “我喜欢。”
      顾枕的话让冰冷的房间暖了好几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成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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