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一百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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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鱼是在沈渊的怀里醒来的，一醒来，看到的便是沈渊一张担心到几乎要哭了的脸。
直到余鱼醒来，两人都是个没反应过来的程度，互相看了好一会才同时问出了一句：“你还好吧？”
余鱼笑了笑，“我没事，你呢？手不酸吗？”
拍了拍深渊收紧的手臂，余鱼问他：“你就这样一直守在这里？”
“嗯。”
沈渊的手不松反紧，一双眼睛在余鱼身上扫了两个来回后又问：“真的没事？”
余鱼始终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见沈渊不肯松手，余鱼倒也没再说什么，只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白毛团子问他：“它醒过吗？”
沈渊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中途有过眼动，应该是你的影响。”
沈渊说的‘余鱼的影响’指的是，余鱼接入呼噜智机接口之后，对其部分脑部区域的影响。以新星的理念来说，由于外接数据导致的机体变化并不算机体本身有意识的行为，因此，沈渊认为小家伙没有醒过。
余鱼：“有变化就行。”
这一趟给余鱼累的眼皮子打架，意识的链接无论是对载体还是意识本体来说都是极具破坏性的，为了极大程度的保护小家伙这个载体和自己的意识，余鱼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样一来就直接导致他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余鱼累的不想说话，沈渊也不问，两个人静静地呆了好一会儿以后，还是余鱼有些耐不住性子，问了沈渊一嘴：“你就不好奇我去做了什么？”
沈渊：“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还回来就好。”
“没意思。”
余鱼有气无力的靠在沈渊怀里打了个哈欠，随后将脸贴着对方的胸膛闭上了眼，“我去找了一下戚砚，顺便搞了点让他能够头疼几天的事情。”
沈渊：“嗯。”
余鱼：“这次不教育我了？”
余鱼有些好奇，他记得自己从前在研究中心大闹天宫的时候总会被沈渊念叨，但现在他闹的这样大，沈渊居然不问也不在意了。
余鱼抬头，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睛看向沈渊：“我可是在新星炸了好多蘑菇云的，不是研究中心，是新星F4区。”
沈渊：“嗯。”
沈渊伸手摸了摸余鱼的脑袋，温柔地将他的脑袋再度摁回自己胸膛：“你就算给整个新星炸了都没关系，只要你还回来就好。”
余鱼被他这个说辞整笑了，脑袋扎在沈渊胸膛闷声问：“我要是给新星炸了，那恐怕是真的回不来了。”
沈渊：“那我就去找你。”
余鱼愣了，他能够感受到沈渊的手在颤抖，但很明显，对方这是气的了。
余鱼：“你在生气？”
沈渊：“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找到你。”
余鱼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是他并不记得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不明白沈渊为什么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表现，二是他不明白自己内心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愧疚感和恨意。
愧疚感他尚且能够理解，恨意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大概是和被清空的记忆有关系吧。
......
另一边，新星F401区。
“据新星F401区军.防.处称，前几日在我区发生的大规模智械人暴动问题或有星外势力入侵可能性，目前情况仍在调查中，请各位拥有智械人的市民立即停止并销毁正在使用的智械人，关于该事件相关调查仍在有序进行中，结果将在调查取证结束后向广大市民公开。”
“智械人暴动问题透露出我星人权的不平等！”
“智械人究竟是否算人，是否可拥有人权？”
“要我说，智械人就不该被创造出来！”
一片漆黑中，唯一亮着的智显屏幕上滚动播出着有关前几天智械人危机的相关报道和采访。
戚砚一身黑色西装坐在沙发上，目光紧盯着屏幕上的画面，一张张新闻图片和视频从他的眼前划过，有时甚至还能在几张暴动现场图里看到几张他自己的证件照。
作为智械人公司的负责和创造者，戚砚对此次事件难辞其咎，纵然他的身后还有戚家，但依然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戚砚被停职察看了。
军.方并没有给出具体的停职察看时间期限，大概是这次事件影响范围实在是太广了，纵然各方都还想保戚砚，但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很难。
戚砚的停职察看通报上写的是等待事情水落石出，但他很清楚，余鱼并没有给他这么多时间。
智显屏上仍然滚动着大量关于智械人危机的相关新闻，戚砚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向自己手里的一块方形水晶。
戚砚：“梁正。”
原本透明的水晶经过戚砚的呼唤瞬间亮起荧荧蓝光，仿佛是在回应戚砚一般闪烁了两下。
戚砚：“别急，过两天再给你搭载语音系统。”
梁正说不了话，他清晰的记得戚砚当初摁下销毁控制器的瞬间，几乎就是一秒的功夫，他的意识就停摆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梁正才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做智械人。
他只是一个智能的辅助工具，一旦人类不需要了，无论他是否拥有自我意识，都将会被人类摈弃。
什么叫做无能为力，梁正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而这种体会里还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恨。
原本，普通智械人并没有太多的人类情绪，但梁正本就是觉醒过自我意识的智械人，在某种程度上高度拟人化，于此同时，梁正在众多感情情绪中，从未体验过爱与恨两种浓烈的情绪，为此，他还曾在各种网络上查阅过相关描述。
很可惜的是，文字描述永远无法准确反馈情绪，直到那天。
梁正的不甘心，愤怒，恨意几乎一瞬间到达了顶峰，他原本已经接受了自己需要在审查室内被排除风险的事实，但却没想过，仅仅是被那个叫余鱼的人鱼黑了一次系统，他就要被永远销毁。
死亡，按道理来说，智械人是不应该畏惧死亡的。
但道理永远只是道理，感受确实真实的。
也是在那天，他才明白了他的觉醒并非是特例。
他想起来出厂前那个提醒他的智械人，大概......也是个早就觉醒了的智械人吧。
戚砚：“好奇吗？我为什么还留着你？”
梁正没有语音系统，对于戚砚的问题他智能闪烁着自己的蓝色荧光进行回复。
一次代表否，两次代表是。
这是最低级的智能系统便利的回复方式，梁正目前用的就是这个最低级的对话模式在和戚砚对话。
戚砚留着他，无非是想通过他芯片里可能残留的数据追踪余鱼，但很显然，按照那条人鱼的本事，根本不可能留给戚砚任何抓小辫子的机会。
在梁正看来，这下戚砚是真没招了，居然都开始选择撞大运了。
梁正的蓝色光带闪了三下，戚砚有些不满地盯着他：“怎么？你有别的想法？”
梁正没搭理，他现在就是一个智能芯片而已，甚至还是扔垃圾桶都没人要的那种哑巴芯片，就他这样的一个芯片还操什么戚砚的心呢？
干脆睡大觉算了。
反正活到最后也是死。
戚砚对梁正的反应相当不满意，他举着那颗突然暗下去的水晶蹙眉，半晌说了句：“你要是想死，现在也可以，随便一个焊点都能导致你短路。”
梁正：......
梁正完全搞不明白戚砚在想什么，如果非要类比，现在的戚砚看起来就像是个闹着要朋友陪的小孩一样，一句话不回复他就要闹脾气。
梁正的光微弱的亮起，戚砚满意的扬了扬唇角：“嗯。”
“......目前，智械人危机还未完全停止，请各位市民不要私自开启或使用智械人，任何底下买卖都是非官方认可的，切勿上当受骗。”
智显屏还在滚动播出着关于智械人的相关新闻，戚砚手里把玩着梁正的那枚水晶，冷笑着看向那些受访的市民。
市民1:“我都80了，锅都拿不动了，现在不让我用智械人了，那我怎么吃饭？星联邦管我们吗？”
市民2:“我一个人要打三份工赚钱，回到家里哪儿还有时间干家务，你们现在停了智械人的使用，一旦使用就是违法报警，那我还生活不生活了？”
市民3:“你们就不能把智械人系统检查一下，不正常的回收，正常的继续给我们使用吗，总是一刀切处理是几个意思？便民吗？你们自己看看这便民吗？”
......
梁正听着新闻里人类的吐槽，想到自己曾经作为工具人的那些年，不由地想喷一句：“没用的废物。”
他这句是想对人类说的，但奈何他现在只是个哑巴，没嘴，只能在心里吐槽。
戚砚：“废物。”
戚砚瞥了一眼屏幕，他对于智械人大面积替代人类生活工具本来就不支持，起初，智械人的设计本来只是用于工作场景，但后期慢慢地被部分黑市程序员改造成了家用型，为了迎合市场，上头加压让他改了一部分家务型智械人投入使用。
智械人大面积替代人类工作的下场就是这样，年轻的戚砚早就和高层battle过了，没人听罢了。
对于目前的这个状况，戚砚认为只是迟早的事情，根本不是他的责任。
至于人类......有时候戚砚也是真的觉得，人类的进化方向就是灭亡。
只是，他喜欢挑战不可能罢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