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一百三十五章 ...
-
红色，在呼噜有限的记忆里，它几乎从来没见过这样大面积的红色。
猩红的血水被海水晕开，化成一团团血雾萦绕在它的周围，它甚至能够闻到那股海水与血水交杂的腥臭味。
它落水了。
但奇怪的是它并没任何要溺亡的窒息感，身下彷佛被什么东西托着，勉强让他能够蜷缩着身体漂浮着。
它能够听到海水自然流动的声音，那些原本要进入它口鼻的水流却在触碰的血雾的一瞬间绕开，形成了一个可以让它喘息的空间。
这是......怎么回事？
它记得自己中弹后慌不择路的逃窜，也记得自己在晕倒之前曾给余鱼发过一条信息，除此之外，还能记着的就只剩下晕倒前看到的那棵椰子树。
它晕倒在了一棵椰子树下。
记忆黑屏让它无法详细的回忆起自己是如何沉入海里的，但能够肯定的是，他还活着。
活着就是好事。
胸口处的子弹伤还在，疼痛却没有之前那么明显，呼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下，透过包裹着自己的血雾，呼噜看到不远处的位置像是堆了些泡发了的猪肉，一坨又一坨的垒砌成小山的样子，看着怪恶心的。
别过脸，呼噜将目光再次看向头顶上方。它注意到自己离水面并不算很远，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保护了它，但看着这团包裹着自己的血雾，傻子也能猜到和它们脱不了关系。
它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血，对自己，呼噜的定位清晰，它的血还没有这种强悍的功能。
但余鱼有。
它曾听刘飞讲过，余鱼以前用过这招，只不过当时是用来杀人的，不是救人。
经过了最初的疑惑和猜测之后，呼噜开始盘算着怎么离开这里。
它注意到自己现在的位置离海面并不算远，只是无法确定上方到底是白天还是夜晚，它不清楚自己在这里昏睡了多久，如果是白天的话，就这么游上去很可能会遇到蹲守的安保人员。
虽然连它自己都很难相信安保队会对一只猫有这么强的追杀欲，但......万一呢？
直到那团血雾托着它向上，根本不管它的死活，彷佛替它做了某种决定一样。
呼噜：“非要这会儿上去吗？万一上面有人蹲猫呢？”
血雾不语，只是围成一只大手的样子托着呼噜朝着海面游。
呼噜：“难道这里不安全吗？”
血雾一顿，抽出几丝化作食指的模样指了指呼噜的胸口。
顺着血雾的方向，呼噜看到了自己胸口中弹的位置，半信半疑地问：“我的伤口不能泡水？”
血雾秒切了个大拇指的造型，朝着呼噜比了个赞。
呼噜：“......”
没多久，血雾推着呼噜出了水面，月光倾洒至海面上，呼噜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是晚上。”
它刚感叹完，身下那股托举的力气忽然消失。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它不自觉下沉，几番折腾的过程里鼻腔也不可避免的呛了水。
等到再度回神，那些原本托举着它的血雾早已消失不见。
算了，呼噜想，等下次见面亲自问问吧，不管是不是余鱼，这些血雾都不像是这个副本里会有的东西。
浮在水面上，呼噜看着不远处的城堡尖蹙眉，又想了会儿什么，这才沉下心朝着海边游了过去。
——另一边，铁牢——
沈渊一副罪人的形象跪在余鱼面前，他不肯抬头，更不肯说话，整个人像是蔫巴了的茄子，余鱼话稍重一些，他好像立刻就要碎掉了。
余鱼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主动放弃的那些记忆里发生了什么事，让沈渊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他总觉得，不管什么事都不至于让对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在余鱼的印象里，沈渊就像是一个粘人的小孩，虽然粘人，话却不多，对比其他试验体来说，沈渊这个小孩算得上懂事的了。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余鱼总有一种隐约的感觉，他感觉沈渊似乎认为自己不会再理他了一样。
但，至于吗？
会有什么事情是他无法忍受到需要和沈渊老死不相往来的吗？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余鱼问，他的表情里没有责备，只是单纯的疑惑。
沈渊缓缓抬头，他看着余鱼的脸，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余鱼：“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他是人鱼，他的生命比人类长很多，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研究室的人会将它作为基因供体进行试验，但其实除了寿命长以外，人鱼对于关系的忠诚度也是极高的。
对于认定的朋友、家人以及爱人，它们通常很难产生憎恶的情绪，更不可能背叛。
沈渊清楚的知道余鱼的来历，也懂得人鱼这个族群的性情，如果不是天大的事，又怎么会让沈渊产生这样的情绪。
焦虑，悲伤以及痛苦。
他能够感受到沈渊的情绪。
巨大的痛苦正在蚕食着沈渊的精神力，他不是一个纯正的人类，敏感是沈渊天性的一部分，而这种敏感足以杀死沈渊。
他认为余鱼要抛弃他。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焦虑呢？”
余鱼看着沈渊，比起闭着眼，此刻的他想要用双眼看到沈渊的欲望达到了顶点，即便他不需要用眼睛观察，但他想看着他。
沈渊：“你......你忘了。”
“嗯。”
余鱼点头，认真地和沈渊解释，“我猜你一定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我了，每次突破基因锁我都需要清理一部分脑部内存保证其他功能区优势最大化，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寿命很长，零碎的记忆太多对我而言不是好事。”
沈渊的脸藏在阴影里，额前的碎发散落在脸侧，就这么看着他跪在自己面前，余鱼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敲击着，隐隐作疼。
沈渊：“嗯。”
余鱼：“所以，你还要继续和我冷战？”
沈渊：“我没有。”
余鱼有些无奈，他才刚醒来不久，对于之前的那个自己做了什么他也不清楚，甚至也不清楚他之前是如何同沈渊相处的，不清楚沈渊的这个情况和之前的那个自己有没有关系，但不管怎么样，沈渊现在的这个样子确实让他有些心疼了。
余鱼：“好吧，那如果我说对不起呢？”
沈渊的身形一滞，缓缓抬起眼睛望向余鱼，眼中满是惊讶。
余鱼：“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你一定不是故意为了伤害我而伤害我的，如果我之前的态度让你感受到的伤心，那我向你道歉。”
沈渊：“不是的......不是你的问题。”
“那是谁的问题？”
余鱼笑了笑，歪着头看向沈渊：“好了，不管是谁的问题我们都不追究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反正我也不记得，以后我们好好的就行了。”
沈渊始终没有说话，脸上却漏出了些惊喜的表情。
余鱼看着被绑着的沈渊和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惜我的手被绑着，不然我现在一定要摸摸你的脑袋。”
沈渊：“......”
“怎么？不给摸吗？”
余鱼皱眉：“我记得以前你都会弯腰主动让我摸摸脑袋的，你的小狗基因被改良了？”
“没有。”
沈渊看向余鱼，跪着朝余鱼走了两步，随后将头低下来朝余鱼伸了过去。
余鱼：“......”
看着面前被铁链锁着还要伸脑袋给自己摸的沈渊，余鱼一时没绷住笑出了声：“咱们还都被绑着呢，你的头能伸过来，我的手可下不来。”
晃了晃铐着自己的手链，余鱼问沈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新的试炼场吗？西维尔为什么也在这里，他为什么说我养了一只猫，现在的试炼场居然允许带宠物进来吗？”
余鱼的问题很多，一口气问了一大堆，沈渊倒也没生气，只是温柔地和他一一解释着困惑他的问题，直到解释完所有问题后，他才对余鱼问出了见面后的第一个问题。
沈渊：“所以，那些记忆是你主动清理的吗？”
余鱼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当然，毕竟鱼脑子就那么大，我也没办法什么都记着。”
沈渊：“嗯。”
担心沈渊多想，余鱼赶忙又补充：“当然不是只清理了和你有关的部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是选择了某个时间节点，那个节点以后我全清了。”
“不是针对你哦。”余鱼眨巴着眼睛观察着沈渊的表情，“全清了，真的，没有任何针对你的意思。”
“嗯。”沈渊点头，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哄孩子真难，余鱼想，不是说人类会随着年纪的增长变成熟吗？怎么沈渊越老越难哄呢？
沈渊一怔，半晌讷讷问：“我......老吗？”
余鱼更是懵圈了，他望着沈渊想了半晌：“共脑？”
沈渊点头算是回应。
余鱼彻底呆住了：“你是说我主动给你开了共脑的权限？”
沈渊点头，脸上终于漏出了今天一个笑容。
余鱼：“......”
我？余鱼？居然给沈渊这个人类基因主导的小狗开了共脑权限？
闹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