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情未了》沉秋未央

1、宫宴

　　·1·宫宴
　　耀阳西落，夜帷升起。残月高挂，月霜映影。树影晃动，水波荡起。宫殿长明，歌舞升平。忽降落雪，载歌载语。
　　新年的皇宫热闹非凡。婷婷淑女簇拥谈笑，郎朗青年欢声笑语。
　　贵女低头私语。
　　“苏姐姐，你看皇后娘娘，她头上那玉钗好生漂亮。”
　　那位苏姐姐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回道：“确实漂亮，那玉簪犹如春日桃花，这般模样的玉石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
　　“真是羡慕帝后情深，这肯定是陛下特意找人送给娘娘的吧。”
　　“我曾听闻一些小道消息说，皇后娘娘和陛下青梅竹马……”
　　女子的交谈声减弱。
　　那身居高位的皇后娘娘，粗看表情寡淡不露喜怒，她身着凤袍周身的气场压迫十足。
　　细看她的面貌，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好一位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女子。
　　她羽睫微垂，若有心事。
　　在她身旁的皇帝方未恒将她轻拢在怀中问道：“万安，怎么心不在焉？”
　　秋万安抬眸回以一笑：“不，臣妾就是方才远远看到父母，想去找他们说说话。”
　　方未恒将她额角散落的发髻梳理整齐：“万安若是想去边去吧，这儿有朕。”
　　“国宴皇后怎能离席，妾自然要明事理。”
　　“是我没给你你所期盼的生活。”方未恒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你可怪朕？”
　　“不怪，在你身畔就是我最美好的向往。”秋万安回抱他硬朗的身躯。
　　这般情浓蜜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就有下人来报，唯王携妻前来问安。
　　秋弈的眼睛亮了亮，因为唯王的妻子是她的妹妹秋乐。
　　距离她上一下和妹妹见面，还是在上月寒梅宴，姐妹两属实好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她眼含欣喜地看向方未恒。
　　方未恒柔情道：“去找唯王妃聊会天吧，唯王特地前来或许也是又是与朕洽谈。”
　　“臣见过陛下。”
　　“臣妾见过陛下。”
　　两道人影施施然行礼。
　　“皇兄不必多礼。”方未恒拍了拍秋弈的后背，示意她和唯王妃离席。
　　秋弈向他柔柔一笑，便起身拉起唯王妃的手。
　　“妹妹，我们好久不见了，不如去旁院谈天吧！”
　　秋乐抿嘴一笑回道：“好。”
　　旁院中秋氏两姐妹各做一边。
　　秋弈遣退了下人，便在一旁独自品茶。在她对面的秋乐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低着头品尝糕点。
　　“万心。”秋弈突然开口。
　　秋乐这才笑盈盈地抬头看向她：“怎么了姐姐？”
　　秋弈放下手中的茶盏：“你是不是有事想和我说。”
　　秋乐脸上还是那副柔弱的模样：“没有呢姐姐，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
　　秋乐放下了手中的点心，起身走向池水旁。
　　“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宝贝，那宝贝和姐姐头上的有点像，”秋乐走向秋弈，用手指了指带在秋弈头上的玉簪道：“就是这只，万安姐姐。”
　　“所以方才我才有点诧异，不过现在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秋弈眼波微动，她抬眼看向她妹妹。
　　两人长得都是极好，在还未出嫁前，京城就到处流传着两人的芳名。
　　姐姐天生尤物，妹妹风姿绰约。两姐妹亦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过这只是外部的传言，真正是什么样的，只有秋家人清楚了。
　　就比如说，外界都认为秋弈妩媚动人，那性格肯定是肉筋酥骨的娇艳美人。
　　可惜的是她从小就亢心憍气，踢天弄井。更是对琴棋书画不甚了解，但武艺高强。
　　秋弈起身和妹妹握了握手，笑道：“妹妹，姐姐明白了，那你可知陛下他？”
　　秋乐摇头：“这就不是我一王妃能知道的事情了。”
　　“不过或许姐姐可以去问问国师姐姐。”
　　这句话落下，下人就来报说唯王将辞了。
　　两人回到主殿，两拨人相互道别。
　　秋弈与方未恒回到了主座，秋弈刚坐下就刺探起了消息。
　　“陛下，你方才和呈明聊了什么啊，可以和妾说来听听吗？”秋弈面露好奇地问道。
　　方未恒加了口菜给秋弈回到：“前不久永王与其王妃在出游中遇刺，遗一子。朕决定将那孩子先过继给他。”
　　秋弈咽下那口菜，蹙眉回到：“妹妹和唯王也有孕一子。”
　　“这也是不得不之举，秋弈可是生气了？”
　　“妹妹可知道此事？”
　　“不知。”
　　秋弈垂下眼眸，不知作何想法。方未恒低头看着她，虽并未言语，但眼中氤氲这一些惴惴不安。
　　最终还是秋弈轻轻将头靠向方未恒的肩膀：“罢了，妹妹她自有造化”
　　之后两人相对无言，沉静之下的波涛汹涌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次日，秋弈停靠在御花园中的凉亭中歇息。
　　冰封的湖面没有丝毫变化，冷风飒飒吹过，开的正盛的梅花轻晃。
　　落雪与北风忽烈，较细的花枝不堪重负，咔的一声，掉落在地。
　　四周极静，可亭中的人却不静。
　　“小姐，你这次召国师来是有何意？”彩恬揉捏着秋弈的肩颈。
　　彩恬是她的陪嫁，是从下陪伴她长大的侍女，也是她现处深宫之中唯一信任的人。
　　她抬眸看向彩恬笑道：“你倒是个聪明的，知道要避着彩荷说。”
　　“彩恬自小就跟着小姐了，小姐想什么，没有人会彩恬更清楚了。”
　　秋弈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停下。
　　“妹妹让我去找国师，我自然是要找的。”
　　“更别提我倒是想知道，怎么国师知道的事，身为陛下枕边人的本宫不知。”
　　言毕，秋弈向彩恬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彩恬知晓，这是不改听的人的回来了，她连忙低头退在一旁。
　　果不其然，彩荷与一女子逐渐走进。
　　“娘娘，国师到了。”
　　国师程琼玖，是一位女国师，也是皇帝一人力排众议册封的。
　　也曾有过传言，是因为皇后为人恶毒，利用家室不让皇帝选秀纳妾。皇帝才不得已将心上人册封国师，这才好会面相见。
　　“琼玖，拜见娘娘。”
　　秋弈懒散道：“国师不必多礼。”
　　“不知今日，娘娘召见所谓何事？”
　　秋弈弯眉，起身挽起程琼玖的胳膊笑道：“这不是好久没有好琼玖姐姐聊天了吗，所以这才请下人请姐姐来呢。”
　　没错，与传言完全背道相驰。秋弈与程琼玖关系极好，两人的关系可以算是闺中密友了。
　　“近日，有些繁忙，这才冷遇了万安。”
　　秋弈拉着她坐下，在她们面前的是一叠叠精致的糕点，和清香阵阵的冷茶。
　　“看看，这个是你最喜欢的月安铺的糕点，这月安铺新年这是不上工的，还得是我去找了妹妹，她好一番打点才拿到的。”
　　程琼玖先给秋弈夹了一块红豆酥，和帮她倒上了一杯茶，才回到：“万安，可真是用心了。”
　　“对吧，就连陛下也没这个待遇呢！”秋弈笑盈盈地眨巴眼睛。
　　“秋弈这次找我，真的没有什么事吗？”程琼玖轻抿一口茶问道。
　　哪怕是有，也不可能直接讲出来。曾经的秋弈可能会直话直说，但是经过妹妹的提点，秋弈对于国师的立场已经拿不准主意了。
　　“没事，不可以找琼玖玩吗？”
　　“自然可以，就是总让人感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程琼玖扶额叹气：“或许是近日处理事情繁忙，现在过度神经质了。”
　　秋弈担忧的看向国师：“琼玖你没事吧，你要是撑不住的话，我可以和陛下说说看的。”
　　程琼玖淡笑：“无事，近日边疆似乎有动，臣夜观天象细细钻研。或许是过度劳作了罢。”
　　秋弈站起身想要帮程琼玖按按肩膀，被程琼玖连忙拦下了。
　　“娘娘，不必多礼，这都是臣的分内事。”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一番，程琼玖就站起身来说自己不能多留，就起身告辞离开。
　　秋弈吩咐彩荷送国师，等二人离去秋弈才冷下脸色。
　　“小姐，可是有所收获。”
　　“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