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赛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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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昌盘坐在地上，面容上的威严之色逐渐褪去，扭头看着神情难得轻松一些的伯邑考，开口道：
“我儿，我以往公务繁忙，让你照看那么多兄弟，你可曾在心里骂过为父不公？”
姬昌看着自己矫健俊雅的儿子，神色隐隐带着几分愧色。
伯邑考盘坐在地上，双眼轻阖，神情微松，但脊背挺直如大龙，盘坐在那里，矫健的身躯已经足够高大，像是能抵挡住一切风风雨雨。
听到姬昌的话，伯邑考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颊边的酒窝将周身那股凶悍之气往内压了压，平添了几分通透的明晰。
伯邑考抿了抿唇，看向姬昌摇摇头道：
“阿父…并非如此，你也无需自责…我从来不曾觉得你愧对我…”
“我记得我小时候你虽然公务繁忙，却也总会抽出时间手把手教我骑射、陪我玩闹，甚至还会抽时间考矫我的功课…”
“后来阿父的公务渐渐多了起来，再出现的的兄弟却没有我那样的待遇了…我帮助他们却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伯邑考坐在地上，眉眼和颊边的酒窝中都带着金色的柔光，缓缓补充道：
“在辖下的子民看来，阿父是西岐最为信封的领主；在伯邑考看来，阿父更是无所不能的父王，是儿子最想成为的那样有责任与担当人。”
“我知道，父王已经做到了你所能做到的一切，给予了我和兄弟们您所能给予的一切，我哪里还有怨言呢？”
即便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情，但当姬昌真正听到伯邑考这么说话时，堂堂八尺男儿竟还是鼻腔一酸，险险落下泪来。
姬昌连忙偏过头，气息不匀道：“这些年…我知道…我确实忽略了你太多，你母亲温雅宽厚，但终究只是一个人，无法照看那么多兄弟，全赖你带他们慢慢长大…”
“但现如今想来，我对你…属实是太过苛责了一些。”
自从有了更多的儿子，姬昌不由得将仅剩的经历更多的投向了年幼的那些儿子，逐渐将可靠而稳重的大儿子忽视了过去。
宗族礼仪、为人处世、骑射武艺……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不知不觉给自己的儿子强加了太多任务与责任。
但是伯邑考不声不响、乃至于安之若素地全部扛起来了。
以至于姬昌现在回头回忆起来，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优秀背后到底抗下了什么样的压力。
林妗如果在场，肯定就要说上一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而伯邑考这种懂事聪慧的孩子往往更容易被忽视、被遗忘。
伯邑考笑了笑，没否认，却开口道：“但父王，结果所幸并不错…不是吗？”
伯邑考盘坐在草坪上，俊雅的脸庞和乌黑的发丝都被暖光笼罩起来，嘴角微微翘起的样子像极了谪仙人。
旁边的白马打了个响鼻，前腿跪在地上，朝伯邑考垂了垂头，讨好地蹭了蹭衣角。
伯邑考轻笑着捋了捋白马的雪白的鬃毛，眼中透着柔和之色。
姬昌眼中五味杂陈，最终终究释然笑道：“是啦…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也永远是我最骄傲的儿子！”
说罢，姬昌就站起身来，利落地骑上另一头白马，扯着缰绳，回头看着伯邑考豪气道：“许多年不曾见你骑射了，便让为父看看你这些年来有没有荒废马上的功夫！”
“就以树林的另一头为界，看谁先到！”
说着，就骑着马一路不回头地望太阳处奔去了。
这是……父王提前走了？
伯邑考愣了愣，眼中漾起了浅淡真切的笑意和少年眉眼中独有的争锋之色。
伯邑考利落地翻身，骑上了白马，抓住缰绳，神色利落，扬声道：
“踏雪！走！让父王瞧瞧我们的本事！”
“希律律——”
白马像是听懂了伯邑考的话，前蹄朝天，响亮地叫了一声，飞快地朝着姬昌离开的方向撒开了蹄子。
两匹白马一前一后围着猎场前后争锋：一时姬昌占上风，一时伯邑考占上风，两人宽大的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来来回回的马蹄扬起层层尘土。
“驾！”
“驾！”
……
秋日傍晚的风微冷，但刚骑完马的两人反倒是热的汗流浃背，齐齐呼吸急促地躺在草坪上，看着阳光微微下沉。
白马的缰绳被绑在旁边的一棵大树树干上，两匹马慢悠悠地低头吃着草。
“…父王…”伯邑考偏过头，粗粗喘了口气，哑声道：“…你耍赖！你竟然提前开始跑了。”
姬昌也是胸口剧烈浮动着：这小崽子骑射半点没落下，竟然差点朝过他先达到终点。
“…什么耍赖？之前我没教过你吗…这叫…兵不厌诈！”姬昌这么说道。
伯邑考躺在地上，一时间一梗，还真不知道自己父亲耍起赖来这么自然。
两人躺在地上平复着呼吸。
过了一会儿，姬昌率先深深吐了口气，道：
“现在汗落了，我们该回去了，不然你母亲要担心了！否则回去也不知道要生多长时间的气。”
说着，姬昌从地上站起身来，解开了一匹马的缰绳，慢悠悠的走在了前面。
伯邑考‘嗯’了一声，认同地接开了另一匹马的缰绳，遥遥跟在姬昌身后。
不知为何，伯邑考看着姬昌的身影恍惚了一下：少年时候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9章赛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