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比武招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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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穆云晗一愣，那蓝紫色的毛团子趁机飞起落在他肩头，叼起他额角垂下的一缕青丝，拽了拽。
“嘶...”穆云晗吃痛偏过头。
“小盐，不得无礼。”孟七收起脸上的笑，向那小雀儿伸出手，将它召回放在自己肩上，“窗外雨大，兄台若不嫌弃，不如进来品一杯清茶，也好避一避。”
街上细雨入织，看样子一时怕是停不下来，此时孟七邀他入座，到也没必要矫情什么，穆云晗点头道，“那就叨扰孟公子了。”
进了酒肆楼中，才发现孟七所在临窗下的座位，竟是这酒肆中唯一的雅座。两人行过礼，他甫一坐定，孟七便奉上一盏清茶，“秋分前后宜饮水仙，这是今年新产的茶，兄台尝尝。”
“多谢。”师父素爱饮茶，也时常在云游时派仙鹤送回各洞天名府特产的茶饼，穆云晗对此算得上略知一二，他掀开茶碗盖，果然清冽异常，是长留西南第十峰特产的水仙茶。
“旁人进酒肆都是饮酒，没想到孟公子却是在品茶。”穆云晗回头看向在柜台后打瞌睡的掌柜，“掌柜的居然也允了。”
“这有何难，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就连这泡茶的山泉水也是烦他取来的。”孟七品一口茶，展开那把玉竹扇摇了摇，“我早听说长秋镇特有的山泉水最宜冲泡水仙茶，途径此处自然要品鉴一番...不过，兄台怎么还叫我孟公子？不愿告知高姓大名也便罢了，对我的称呼也要如此生分吗？”
“诶？”穆云晗这才想到自己喝了人家的茶，却连姓名都不曾告知，“是我疏忽了，对不住！在下云晗...呃，穆云晗。”
白泽一族本无姓氏之说，这个穆姓，是他上山时师父所赐，意为“布德执义，中情见貌“，盼他能修得良善、中和之气。
“原来是云晗兄，有礼了。”孟七收起扇子回礼，“我今年二十有五，不知云晗兄贵庚？”
“我...”穆云晗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我比你大十倍，快要二百五十岁，这孟七一定会被吓坏的。
“我明白了，我瞧云晗兄丰神俊朗、气质不凡，定是长留山上的修仙之人，实则该称一声仙长才是。”
“不必不必。”穆云晗连连摆手，他这仙修得可笑，无论如何也担不起仙长二字，“你看起来与我兄长年纪相当，我便叫你一声孟兄...你叫我云晗便是。”
“如此甚好。”孟七也不计较，“我家中没有兄弟姐妹，今日与云晗一见如故，就当多了个弟弟吧。”
这台词怎么有些耳熟，什么一见如故之类的话，似乎花折雨前些天才说过。
不过孟七说他家中无兄弟姐妹，那这个“孟七公子”又是从何而来？
面对穆云晗的疑惑，孟七的回答有些模糊，“说来话长，怕是一句两句解释不清呐...不如云晗先品茶，我再想想该怎么同你讲，如何？”
孟七不愿正面回答，穆云晗也不好追问。他本能地觉得此人不简单，明明气息浑浊，没有内力流转，应该只是个凡间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但奇怪的是他身上还另有一缕清幽之气护身，穆云晗用不甚灵光的望气术寻去，发现这缕清气竟出自那根竹篪。
竹篪原本被孟七挂在腰间，此刻放在桌上，银色的流苏被那只蓝紫色的团子啄着玩。
“云晗对这把篪感兴趣吗？”孟七注意到他的目光，微笑着将竹篪拿起递给穆云晗，“云晗会吹篪吗？”
穆云晗摇摇头，“说来惭愧，我对音律不大通。”
奇怪，这篪到了自己手中，反倒没有了方才那缕清幽之气，难不成是他的幻觉？
“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孟七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我也不会。”
“咦？”那你怎么还贴身携带着？
孟七读出了穆云晗眼中的疑惑，笑容有些哀切，“这是亡母的遗物，我带在身边，只是为了睹物思人罢了。”
“抱歉，倒引起你的伤心事。”将篪换给孟七，穆云晗心中还有一件疑惑之事，“孟兄看起来不像是这长秋镇上的人，不知来此所为何事？”
“我本是昊天人士，祖上仰承天帝恩德，可以凡人之身往来于仙府洞天之间，行商贾之事，简而言之，无非是倒卖些凡间与仙界的小玩意，或是受人之托寻些奇珍异玩。”
他为穆云晗又续了一杯茶，“此次前来长留，是为人寻找一种名为反景的药草，据说将这种药草研成粉末，再于每月初七夜晚倒入山泉水中，就能看到心中思念的逝者。”
“反景...”穆云晗将草药的名字重复一遍，这草的名字他在《长留洞天杂考》中似乎见过，生长在禁山第十二峰中，因禁山中的瘴气与仙府修行的心法相斥，因此众弟子都被禁止靠近。
“居然还有人想求这样的草药。”穆云晗不禁感叹，“逝者已矣，即便暂时得见，也不过是镜花水月，徒增妄念罢了。”
孟七听后笑道，“若世人都能如云晗一般通透，我等以此为生的商人，恐怕就无机可乘了”
穆云晗略感羞涩，“让孟兄见笑了。”
“无妨。”孟七摇动手中折扇，窗外细雨携风，越发显得他风度翩翩，“我已将来意据实相告，不知能否让云晗暂时放下戒心？”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被他轻易看穿，穆云晗顿时红了脸，“孟兄多虑，我...我只是问问。”
“你这雀儿倒是有趣！”
突然一声粗哑浑浊之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一个红鼻头醉汉摇摇晃晃地走近，指着孟七肩头的小盐含含糊糊道，“这位公子脸儿生得嫩，带着的鸟儿也嫩，大爷我看着喜欢，三文钱买与我如何？”
“啾啾！”孟七的小雀儿通人性，又是个暴脾气，愤怒地冲上去一通啄，那醉汉躲避不及，被啄了好几下，恼羞成怒将手中的碗一砸，指着孟七的脸吼道，“给脸不要脸是吧！”
“哎呀，大爷您别急...”掌柜的上前劝和，被醉汉一手推开，摇晃着一掌拍在桌上，震翻了茶碗，“爷要买你的鸟儿，你卖是不卖！？”
蓝紫团子又要啄人，孟七喝一声“小盐”，它便乖乖飞回孟七肩上，躲进了他的头发里。
孟七像是并没有看见这醉汉一般，将穆云晗茶碗中的余茶倒掉，拿起茶壶要为他添茶。
醉汉见自己被无视，更加恼怒，劈手便要去抢孟七手中的壶，穆云晗忍无可忍，拿起佩剑用剑柄将那人的手格开，手腕一转，剑鞘横在他胸前，借着挥剑的巧劲将他瞬间推出几尺。
“酒肆之内，阁下还请自重。”
“你小子...”那人看清穆云晗的脸，不怒反笑，“呦，刚才背对着爷只觉得身条儿顺溜，没想到脸也俊啊，不如和这鸟儿一起跟着爷，保你吃香喝辣，不比别人的压寨夫人差！”
“住口。”穆云晗猛地站起身，平日里那些外门弟子出言不逊，他看在师父和师姐的面上都忍了，如今这镇上的泼皮无赖居然也敢对他口吐秽语，简直是欠收拾！
“还是个暴脾气，爷喜欢。”那醉汉挥挥手，邻桌站起七八个汉子，“来人，把这小子，还有那鸟儿，都给我绑了带回寨子里去！”
“且慢。”一言不发的孟七终于缓缓站起身来，上前行一礼，“几位，有话慢说...”
“你算老几！”那醉汉大手一挥，将孟七一把推到墙边，“给老子滚！再聒噪，老子连你一起抢！”
穆云晗将靠着墙揉胸口的孟七看在眼里，无语至极，瞧你小子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还以为是个高手，怎么这么快就被制服了？！
罢了，几个小喽啰，凭他一人之剑足矣。
他手按剑柄，耳边传来掌柜的苦苦哀求：“几位爷行行好，莫动手！我这里店小，要打别在我店里打，成吗？”
那醉汉恶狠狠地答，“废话！不在你这店里打，要去哪里打？”
抽出的剑“锃”一声没入剑鞘，穆云晗抱剑叉手，走下堂来，“我听掌柜的一句劝，反正你们几个，也不配让我拔剑。”
他转身站定，朗声说道，“我就站在此处，剑不出鞘，你们几个一起上，我若是挪动一步，就跟你们走，如何？”
那醉汉笑得不怀好意，“原来是想玩比武招亲那一套啊？好，我就来挑一挑你这细手细脚的花架子！”
说完向穆云晗摸来，无招无势仅凭一股蛮力，想要搂他的腰，穆云晗眉间轻蹙，上身避开反手冲着那人后腰一击，用剑柄将人顶开，醉汉扑了个空，力气又收不住，摔在柜台上，笔墨纸砚“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你！”那人一张脸涨成猪肝色，粗短的手指指着穆云晗半天说不出话，回头冲小弟们大喝，“愣着作甚！给我抄家伙上啊！”
于是一群牛鬼蛇神举着酒坛酒碗冲上来，不管不顾地向他砸来。穆云晗一愣，急忙用剑鞘格挡，劈开了几坛酒，刺鼻的酒液溅到他脸上，呛得人想吐。
...没想到这群人如此不讲武德！！！
拔出剑来应对会好些，只是他已把话放在那里，此时食言不免丢脸，只得狼狈地左劈右砍，脚跟却稳稳的不曾后退半分。
“这下该服了吧！”那醉汉不要命般用咸猪手拽住他的腰带，想将他向后扯，穆云晗气急，鞘尖抵着那人胸口，狠命一戳，再次将人推到在地，可迎面投来的一只未开封的酒坛却是避无可避——
“啪！”
穆云晗睁大双眼，那陶土酒坛居然凭空在他面前绽开。酒液未曾溅出一滴，和碎裂的陶片一同被一股凌冽的水汽包裹，反向着投来的方向扑去。
“哎呦！”
“啊啊！”
等穆云晗回过神来，酒肆的大堂已是躺了一地，哀鸿遍野。
“几个喽啰都不能料理，看来师弟的武艺还需精进。”
居无思提着一件牛皮纸包的点心，出现在酒肆门前。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比武招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