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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   陶野第一次去连星潭的宿舍,因为连星潭和室友起了冲突,甚至动了手,惊动了宿管,陶野刚到宿舍楼就听说了这件事,飞速地跑上楼去找他。

      连星潭身上已经挂了彩,他那个室友更严重,鼻青脸肿地狠狠砸过来一个凳子。
      陶野及时把连星潭拉开了,自己的肩膀被凳子腿狠狠打到,像被砸陷了一块似的疼。

      那人还骂连星潭是小县城出来的,说他“穷山恶水出刁民”。

      连星潭都不顾得上有反应,他看到陶野被那个凳子砸得脸扭曲了一瞬,怕出了大事,赶忙问他怎么样。
      他俩的帖子在校园网站上热度不低,那男的见他们拉拉扯扯,更加鄙夷,说他们是死同性恋。

      陶野一边的拳头紧紧攥着,另一边因为疼痛攥都攥不住,连星潭红了眼,架势活像要砸死那人,陶野一只胳膊仅仅抱着他拖出门去。

      连星潭恶狠狠道:“他有一点事我弄死你!”
      那男的不以为意,骂他乡巴佬,毫不在意地让他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

      到了门外,连星潭烦道:“陶野你别拉我,你肩膀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陶野疼得龇牙咧嘴,跟他说没事,两人拉拉扯扯去了陶野的宿舍,连星潭不敢使劲挣,但也不情愿直接给他拽回去,“陶野,我们去医务室看看,听我的行不行?你别犟。”

      陶野被他唠叨得头大:“得了,我挨过的打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有事没事我有经验。”
      连星潭:“……”

      钱典泠见到他俩的样子吓了一跳,“这怎么了?这么严重?”
      连沉默寡言的蒲画营都皱着眉头问他们怎么回事。
      解善钰这会还没回来,连星潭坐在他的凳子上,烦躁地抓着头发不想多讲。
      蒲画营有简单的活血化淤的药,但是没法用在脸上。连星潭说:“给陶野抹,他比较严重。”

      钱典泠不太赞同地皱眉:“你这脸上也挺严重的呀,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连星潭说:“不用。”

      蒲、钱二人还是不冷不热的,周末独处两天情况看起来更糟糕,蒲画营一言不发,给陶野蘸了药递给他,静静地站在一边。
      陶野的肩膀上出现了一大块淤青,看着就很疼,连星潭更烦躁了。

      连星潭说:“那孙子在宿舍意淫香潭,妈的,傻逼。”
      蒲、钱二人都不知道香潭是谁,没太大反应,陶野却是深深蹙起眉。

      “我还以为你会帮我揍他一顿,你居然把我拉出来了。”
      连星潭烦得很,也不是指责陶野,就是单纯地没地撒气。
      陶野说:“我一般反对暴力。”

      连星潭很憋屈,他也不喜欢暴力,但这猥琐男都欺负到他妹妹身上了,他总不能干听不动吧?

      “再有下次你别冲动,录了音给我。”
      连星潭也有点后悔没留证据,闻言点了点头。钱典泠说:“那今晚怎么办呀?都闹成这样了宿舍肯定没法回,没有假条又不能外宿,要不……你在我们这凑合一下?反正床挺宽。”
      连星潭也在烦这件事,他想凭什么啊?老子又不怕他,凭什么老子不回去,显得跟怕了他一样。

      “回去。”蒲画营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现在他正是容易冲动的时候,如果要录音,今晚回去是最好的。”
      连星潭觉得他说的还有点道理,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跟那傻逼打起来。

      “拳头解决不了问题。为了那个……”
      “香潭。”
      “嗯,不能忍也要忍。”
      陶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第二天连星潭果然发来一个音频文件,里面是那傻逼室友的污言秽语。
      连星潭甩着手指:“忍到录完,才把他揍了一顿,妈的,牙都给他打掉一颗。”

      陶野把录音交给了董成樾,连星潭纳闷道:“上次就想问了,你怎么跟我们学院的老师这么熟啊?还有,我直接交给我们辅导员不更好么,董老师不是辅导员,又不管这些事的。”

      “他是路俭筝的朋友。”陶野活动着肩膀道:“你信吗?如果你交给你们辅导员,她会让那傻逼给你道个歉,这事就翻篇了。”
      “靠,我信。”连星潭说:“董老师不会?你这么信任他?”
      陶野淡淡道:“是信任他和路俭筝的感情。”

      晚上路俭筝打来视频,问他有没有受伤,陶野摇了摇头。
      “哥哥你管管阿野啊,他受了好重的伤,还不按时涂药!”
      路俭筝静了下,重复道:“陶野,哪里受伤了。”
      “肩膀!”
      路俭筝依旧隔着屏幕看他。

      陶野想到他之前说的话,知道他不太喜欢钱典泠,所以转了个角度靠在床角一个人跟路俭筝说话。

      陶野:“没事。”
      路俭筝:“去医院看过了吗?”
      陶野说话之前,钱典泠抢先道:“没有!”陶野把原本的话吞进肚子里,“嗯……”

      路俭筝看了他好久,不知道在想什么,陶野解释说真的没事,含糊地说着在场只有路俭筝能听懂的话:“还没之前在缪市那时候……疼。”
      路俭筝忽然低声说:“给我看看。”

      陶野抬头看了钱典泠一眼,有人站在自己床前看他和路俭筝对话很奇怪啊!
      钱典泠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们聊你们聊。”

      陶野把袖子卷上去,露出一大片淤青。路俭筝凑近了一点,看起来鼻子快触到屏幕,看完之后他退开了,“有药么?”
      陶野:“有,涂了。”
      路俭筝:“按时涂。”
      陶野说好。

      沉默了一会,路俭筝说:“要不要请假?”
      “不至于的。”
      两人便又没话说了。

      没几天,关于连星潭他室友的处分便下来了,期间陶野还被叫去配合问过两次话。那个室友被记了过,叫了家长要他跟连星潭道歉,连星潭原本还不太乐意,但辅导员说这个是真正要记到那人档案里的,侮辱女性这条评价要永远跟着他,是很严重的处罚了。

      连星潭这才松口,左右连香潭完全不知道这事,充其量就是他被恶心了一顿,这个惩罚挺够的了。
      道完歉,众人都从院长办公室离开后,连星潭又被辅导员单独叫走。

      他辅导员是个三十来岁的女性,因为这事被院长批了一顿,此时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但还是尽量和缓地跟连星潭说:“这种事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呢?领导把我叫过去我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连星潭诚恳道:“不好意思老师。”
      辅导员反而一噎。

      回来后连星潭把结果跟陶野说了,“谢了兄弟,要不是你让董老师帮忙,还真不会这样罚他,你说得对,我们导员刚刚还暗示我这惩罚对于那傻逼来说太严重了,小惩大戒即可,让我跟领导说情撤销他的记过。”
      陶野说:“别理她。”

      “她也是个好老师,愿意给犯错的学生机会,但那傻逼冒犯我妹妹,我不能忍,你觉得我太过分么?”
      陶野说:“不会。”
      连星潭握拳轻轻捶了他一下,“好兄弟!”

      “嘶……我靠。”陶野疼得呲牙咧嘴,“你特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靠我给忘了,你这伤还没好?”

      周五回家时,连星潭很浮夸地把他搀到校门□□给路俭筝,路俭筝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巡视一圈,对连星潭很友好地说:“谢谢。”
      连星潭:“不会,哥您言重了,陶野是替我挡了一下才成这样,我照顾他应该的。”
      车子驶出学校视野之后,陶野收到连星潭发来的消息。

      连星潭:靠靠靠!为毛你老公看我的眼神跟在菜市场挑菜一样……又挑剔又慈爱?是我的错觉么?
      陶野:你挑菜慈爱?
      连星潭:只是一个比喻!重点是他看我的眼神跟上次完全不一样啊!!我感觉像在挑女婿……

      连星潭:你们最近准备要闺女吗?
      陶野:……你有病?

      路俭筝忽然踩了下刹车,因为惯性作用安全带勒了下他肩膀,陶野嘶了一声。
      路口一个女人赶着红灯跑了过去,路俭筝才又重新发动车子。
      眼见路俭筝换了行驶路线,陶野心里暗道不好,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俭筝哥……”
      “嗯。”
      “我们不回家么?”
      路俭筝瞥了他一眼,“去医院。”
      ……果然。

      医生看过他的肩膀之后说:“这有一星期了吧,抹药了么?”
      陶野:“抹了。”
      医生:“抹的什么药?”
      陶野:“xx药油。”

      医生正在写单子的手停下了,看他一眼,把那张纸撕下来揉成团扔进垃圾桶,火上浇油:“你要认真抹也不至于现在还这样。”
      路俭筝凉凉地睨他。

      陶野:“……”不是啊你听我解释……
      “……我每天都有涂的。”
      医生:“嗯,一天一次,一次五秒,不会再多了。”
      陶野:“……”

      回到家路俭筝便把那药油拿出来,下巴微扬示意陶野把衣服脱了。
      他把药油倒到手心,搓热了覆上那处有些发黑的淤青。

      陶野疼了一下,他咬牙,路俭筝一手扣着他的肩膀一手沾着药油给他揉起来,那阵疼痛过去肩膀渐渐没这么僵了。

      路俭筝半蹲在他面前,低声道:“忍一忍,揉开了就不疼了。”陶野全程垂着眼睛看他的手,等他揉完了,肩膀那处发着灼热,药油在起作用。
      路俭筝的手还没来得及放开他,他已经凑着那个姿势前倾,亲了路俭筝,抵着他的额头小声道:“俭筝哥,你是第一个给我涂药的人。”

      说完他就去一边穿衣服了,留路俭筝一个人愣愣地摊着两只满是药油的手站在原地,路俭筝抿唇,这不太妙啊……

      二十几天的军训说快也快,本来路俭筝要给他办校外住宿,但他最近实在太忙拖了几天,陶野和室友相处的很融洽,因此也不急于一时。
      但路俭筝专门给董成樾打了电话,请他帮忙给陶野的离校手续办了。

      陶野搬出了宿舍,连星潭搬进了他们宿舍。他行李很少,但因为路俭筝没时间接他,连星潭坚持送他。
      到路俭筝家楼下,陶野说:“……要不要上去玩会儿?”

      这话他说的迟疑,一部分原因是他不太习惯邀请别人去做客,或许骨子里还没有认为那是自己的家。另一部分原因则是……路俭筝家着实没什么好玩的。
      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改造的健身房,再加上厨房客厅餐厅,再没其他,连装饰物都少得可怜。

      连星潭参观了一圈,头冒问号:“你们平时在家都干嘛?”
      陶野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在家的时间很少过得很快,具体做了什么也说不上来。

      连星潭:“要不你还是住校吧,这也太无聊了!”
      “还好吧。”陶野也说不上来好在哪,但他确实没觉得有很无聊。

      因为连星潭太无所事事,又不想立即回学校,他说要在陶野这里蹭过饭才回去。陶野问他想吃什么,两人去采购了食材,开始在厨房消耗时光,连星潭才觉得没那么无聊。他那个室友是真的偏见,连星潭虽然来自小小的龙溪县,但他是真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切五花肉半天都切不下来,还差点把菜刀滑掉了,看得陶野心惊肉跳不敢让他再弄。

      连星潭洗了手尴尬道:“我确实没进过厨房,不然之前也不至于害你在宿舍用电器被记过。”
      陶野切着肉淡淡道:“见外了啊。”

      连星潭嘿嘿一笑,拿身体撞了撞他,害得陶野胳膊一抖,差点没拿稳菜刀,满头黑线道:“连、星、潭你特么……”

      正在这时门锁的声音响起,是路俭筝回来了。他看到玄关处的两双鞋微微挑眉,连星潭从厨房探出头来跟他打招呼,“路哥下班了?”
      “嗯。”路俭筝又拿那种眼神看他身上系的围裙,看他穿着拖鞋居家的样子,好像也看他的身材。

      连星潭干巴巴地凑回陶野跟前,“你老公真的……”
      “很严肃?”
      连星潭一脸沉痛:“严肃中带着慈爱。”

      “你能懂么那样的男人用慈爱的眼神看你,简直头皮发麻。”
      陶野:“不懂。”
      “你想象一下。”
      陶野:“我大概会腿软。”
      “……”

      路俭筝甚至没来厨房看一眼就一头扎进书房里,连星潭又有点意见:“……你俩平时就这样?”
      “哪样?”
      “话也不说。”

      “平时不是,我在厨房做饭他一般都会过来帮忙,大概今天不想让你不自在吧。”
      连星潭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陶野做好饭之后他要陶野给他找个饭盒给他打包回去吃。
      陶野:“……你再说一遍?”

      连星潭说:“我带回去和香潭那丫头一起吃,总行了吧。”

      连星潭提着两份饭走后,陶野去敲了书房门,路俭筝之前跟他说过书房里面比较隔音,如果敲了门没听见动静也可以直接进去。
      陶野推开门路俭筝果然正看着门口,问他连星潭怎么走了,让他们不用在意他,他可以暂时不出去。

      陶野莫名感觉怪怪的,但具体是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他只说连星潭回学校去了,叫路俭筝出来吃饭。

      不过吃饭之前,在书房门口,路俭筝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被他抓住了手腕,“等一下。”
      路俭筝刚停住脚步,就被他亲上了嘴唇,和以往一样的一触即分。然后他把路俭筝的手腕松开了,说:“抱歉。”

      如果事先询问,亲完之后跟他说“谢谢”,路俭筝有时候自动翻译成“谢谢款待”。如果突然袭击,亲完之后则跟他说“抱歉”,好像很绅士的登徒子,轻薄过后再诚恳地道歉。
      这是路俭筝总结的规律。

      他说:“没事。”

      连星潭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他和路俭筝在一起的无聊生活,从前都是尽可能不占用他的周末时光,现在变成了到周末就约他出来玩。
      不过陶野有时候偷摸去打工,会拒绝他。至于为什么偷摸,当然是怕路俭筝知道了又给他转钱。

      连星潭约他出去玩倒叫他多了个掩护的借口,有时候上夜班他就跟路俭筝说他去跟连星潭玩了,反正路俭筝从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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