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伤痕 ...
-
两人不再说什么，紧接着李开昀出门了。她穿越而来肯定要感受古代民俗的，这马上就是除夕，各式各样的吃食、特产都在长安。据她这些天观察，西市比东市热闹得多，这不她一直逛到宵禁钟响才回玉锦楼。
此时已经酉时五刻，王掌柜说又有人点餐，还是送到东市北门。
李开昀送到地方发现还是韦家小厮来取，她有些疑惑：东市即将闭门他不可能在这儿。小厮离开后，她偷偷跟上进了另一个坊间。
与其他坊间不同的是，这里灯红酒绿颇有纸醉金迷之势。她还未走到建筑正面，就听到打情骂俏声，走近一看，红衣招展的女子们在嬉笑客人。
那个小厮拎着食盒还不忘调戏女子，直到占了便宜才进去。
韦元方有这等癖好还是韦余庆？上次小厮说是韦余庆给的赏钱，难不成有隐疾的人还可以？
李开昀想进去打探打探，只是进青楼总归不好吧。一番精神挣扎后，她决定闯一闯——毕竟穿越一次不容易得什么都体验一遍才算无憾。
门口的女子见走来一个面容精俏的小哥，都争抢着拉搂他。李开昀被迫双手抱臂保护自己：“我来寻个人。”
“哎哟，哪个姑娘深得郎君欢心啊？真叫人妒忌呢。”她们接过的客人什么样都有，谁不想有个长得不错的人养养眼省得工作烦心。
她不能说出目的，犹豫不决的样子另个女子都看不下去了：“好啦好啦，小郎君都害羞了！赶紧放他进去吧。”
几人分散开继续招揽客人，李开昀进去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舞台，朝向门口；靠近舞台摆放着桌椅供贵客使用，外围就是无处落座的普通客人，大厅两边都有楼梯可上二楼。
她上了二楼在贵宾位子寻找那个小厮，肯定是无果的。若是在大厅，桌上都摆着甜点不愁吃喝，还干嘛另带饭菜招人口舌。
走廊连接左右木梯，将二楼房间完全围住，这里向下看去也是个不错的观赏地方。李开昀听着里面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浑身不自在。她继续往里走，尽头处右拐看见了那个小厮，他心里发痒地守在门口。
现在只要看见屋里的是谁就可以了，李开昀这么想着，只是怎么解决小厮呢？
她只能赌一把了，李开昀故作偶遇小厮：“小哥？这么巧啊！”
小厮看清她的脸后也笑起来，“小哥在门口做什么？”
“主子在里面我做下人的只能守在门口啊。”小厮一脸可惜地说着。
李开昀说这里还需要守啊，她诱惑着：“不如我拿些钱给你也放松会儿，就当我孝敬主子了。”
小厮纠结着，李开昀趁热打铁说大家来这儿不都是一样的吗，你不守着也不会出什么事。
他被说服了，李开昀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塞给他，小厮嘴上说着感谢小兄弟，身子却想立刻飞过去。
等看不见小厮，李开昀眯着眼透过门缝隐约看见一个女子正在脱衣服，她换个角度却什么都看不见。眼见女子衣裳即将脱光，李开昀立马别过身假装看向别处。
当她调整好心思时，屋内传来女子的求饶声：“郎君放过奴家吧，求求郎君了！”然后就听见她的惨叫声。
李开昀又扒着门缝偷看还是看不见，但女子的叫声越来越惨烈，直觉告诉她屋内情况不简单。
女子边惨叫边求饶，李开昀终究没忍住放任不管。她粗暴地推开门，屋内没了动静。
前厅只有桌椅和没吃完的饭菜，她朝左边看去。一个脱光的女子被绑坐在地上，李开昀立即转过身，男子走来质问道：“你什么人？”
李开昀知道不能硬刚：“刚才小人听见屋内有求救声，以为有歹人就闯进来了。”
也许男子听懂了她说得，气急败坏地说：“什么歹人！我乃堂堂礼部郎中嫡子韦余庆是也！”
她立即示弱，说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贵人。韦余庆脸色缓和一些，就让李开昀赶紧滚出去。
“那小人就守在门口，要是再有歹人我就冲进去保护郎君。”不知情的人见李开昀表情，真以为她担心韦余庆安危呢。后者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安排在门口的小厮不见了。
他也不管那两人了，气冲冲地出去找小厮算账。李开昀关上门捡起地上的衣服，装瞎似的递给那个女子，全然忘了她还被绑着。
好久没人接衣服她才反应过来，将衣服胡乱盖在女子身上。李开昀不小心瞥见她下面触目惊心的伤痕，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蹲在床头边全神贯注地解绳子。
“谢谢。”女子哑着嗓子说。
李开昀没说话背过身走到角落，过一会儿女子穿好了衣服：“谢谢郎君出手相救。”
她转过身，女子正弓着身行礼，李开昀忙道不用谢不用谢。
沉默一阵，李开昀还是问了：“韦余庆经常这么做吗？”女子害怕她直呼韦余庆名字，小心翼翼地说：“嗯，不止我一个。”
“他可是不能行事？”女子点点头，却始终微微低头。果然猜对了。
李开昀准备告辞，女子脱口而出问她姓名。斟酌一番她说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回首时看见了女子通红的双眼和无法言语的表情。
她从另一侧楼梯下去，东张西望地穿过人群出去了。出了坊间，李开昀深觉不啻天渊，只是歌舞升平的里面藏匿着凄惨。
李开昀觉得既然自己穿越而来就有义务做些什么，就让她们多点生机吧。回到玉锦楼，她脑海中不时浮现那个女子的伤痕以及她们的笑脸，这种讽刺让她夜里难安。
腊月二十四日，李开昀顶着黑眼圈爬起来，她是被刮风下雨的鬼天气冻醒的。
王掌柜见了她才发觉李开昀穿的是之前伙计们没人要的衣服，于是他拿了钱让李开昀自行买两件像样的衣服穿。李开昀以为这是员工福利，屁颠屁颠地接过钱还不忘感谢老板。
她淋着雨去了临近的一家成衣铺随便买了两身衣裳，吃了早饭还剩下半贯钱，不得不说王掌柜很大方。
雨没有停下的意思，酒楼也没什么生意，李开昀一整天都倚在门口欣赏着长安雨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