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官司 ...
-
公子哥让下人找来讼师，在他们赶到官衙时已将诉状递上去，李开昀和他排队等着两人横眉冷对。
衙役叫号喊他们上堂，审理案件的官员正看着诉状问他们谁递来的，公子哥行礼并报上姓名。
“你说一下经过。”
官员听完看着李开昀：“你叫什么？”
李开昀犹豫后说我没名字，官员又问他所说的是否属实，李开昀答道属实。
“丢了多少钱？”
“大概二十两。”
官员问李开昀有什么要说的，后者道：“我没偷他钱，我不过不小心撞到他了，钱要么早丢了要么他就是贼喊捉贼。”
“什么贼喊捉贼！我有必要偷自己的钱吗？”
官员拍着醒木：“肃静！公堂岂是让你们喧哗的！”然后他就让衙役搜身。
“我没偷！凭什么搜我！”衙役已经擒住她的双臂，“你们当官儿的就这么肆意妄为吗？还有没有天理了！”
官员不悦地拍响醒木：“刁民！还敢诬陷朝堂官员！笞刑十板！”
衙役们拖走李开昀，擒着她的手臂要把她按在地上，李开昀奋力挣脱着，一个刑吏走过来二话不说一板子打在李开昀膝盖，她吃痛不得不跪下，衙役顺势把她按在地上，又来一个衙役按住她的双腿。
李开昀昂着头咒骂官员：“你们这些狗官眼里只有利益！”
官员招招手让刑吏赶紧动刑，哪知挨了板子的李开昀更气愤地骂着：“我这种的手无寸铁的百姓就没有权利吗？贪官腐吏，大唐迟早叫你们玩儿完！”
正排队上诉的人被堂里叫骂声吸引过来，官员叫人赶紧堵住李开昀的嘴。一个看热闹的人把肩上的抹布递给衙役，李开昀见状冲公子哥喊道：“你父亲知道你如此欺压一个乞丐吗？！”
话刚说完，有味儿的抹布被整个塞进她嘴里，她死死咬住抹布不让自己喊叫一声。
公子哥权衡一番然后说撤诉，并让官员放过李开昀，板子随即停下，一共挨了六大板她心里默默记着。
最后这个案子由于原告撤诉而结束，李开昀被衙役扶着丢出官府，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还是屁股着地，李开昀痛苦面具般侧过身慢慢爬起。
公子哥站在一旁询问她是否有事，李开昀没好气儿地说拜你所赐！公子哥让下人拿出钱给她，让她疗伤，李开昀只说句现在充好人晚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开昀驼着背一瘸一拐地走着，丝毫没注意到后面有人跟着她。没走出多远她就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于是叹着气倚在墙边。跟踪的那个人一直躲在不远处，时刻盯着李开昀。
“什么破地方，腐败的政治官吏。腿都瘸了！”板子打在屁股上，但那个刑吏给她膝盖来一板子，现在右腿根本弯不了。李开昀愤慨，有朝一日一定打他们一顿！等她金手指出现了，这些官吏一个都不放过！
李开昀不禁想她的金手指怎么还不出现！她到底怎么穿越的？她仔细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那个白衣服的女人、那个白袋子？白衣女人神秘消失了，然后她穿越了，莫非跟这有关联？
听到李开昀说得话后，那个人决定回去给主子禀报这件事。
“主子，李尚书的嫡子今日打了官司。”那人把今日之事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被称作主子的人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那个乞丐怎会有这样的言论？
“你跟着那个乞丐再找人盯着李家，若发现异常立马来报。”
那人退下后立即赶到李开昀待的地方，并在一旁观察。
李开昀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穿越过来大半天了还没吃上一口饭，迫于生计她得找吃的和住所啊。
她想到今早有人说皇后娘娘施粥，李开昀逮到一个人问施粥的地方在哪，指明方向后，她拖着右腿紧赶慢赶好在没错过午饭的发放时间。
李开昀排队领了一碗粥一个杂面馒头，然后站在棚区吃着。一个乞丐问她怎么不坐下，她笑了笑说刚挨了板子坐不了。她看着这些乞丐，有老有少近百人。
此时此刻她想回家了。她想她可爱的猫猫，还有顿顿有肉的生活了。想着想着她眼泪流了出来，李开昀擦掉眼泪嘴里还嚼着馒头，只能宽慰自己好日子在后面。
整个下午她都窝在棚区，晚上只有一碗粥，李开昀只能和难民们聚在一起度过冬夜。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亮着的烛火越来越微弱，她抬头望着夜空再回头时，周围一片寂静漆黑。
无尽的黑夜放大她的心绪，李开昀侧坐着抱住膝盖，只能等待黎明唤醒她的生机。
远处的身影悄然消失，他也如实禀告了李开昀的所作所为。
“你去调查他的身世，时刻盯着他。”
那人领命，第二日清晨便把消息带给了自己主子。
“那人确实是乞丐，没有户籍没有文书，倒有人以前就见过他，说是自幼就是乞丐、无父无母。”
这样一穷二白的身世更让人可疑，城中黑户不少，但能说出大唐要完的没有一人。无牵无挂的乞丐说不出，权势滔天的官员也说不出。这个乞丐到底什么来头？
李开昀领了早饭就躲到人少的地方——昨天就有人抢吃的，她靠在墙上面无表情地吃着凉馒头。
突然有人从背后用布袋套住她的头，又一掌把她打晕。
等李开昀再睁开眼时，她被绑在椅子上，嘴里被塞了抹布，头上还套着黑布。她只能透过光依稀辨别出这是在屋内，面前有个屏风。
这时有人走来拿下黑布，李开昀看着面前强壮的男子，应该不是杀人灭口——否则就依男子的体格轻轻松松解决掉李开昀，没必要再来绑架这一出。
“我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不准大叫不准说谎。”
李开昀点点头，男子拿下抹布。她上下活动活动嘴巴，要不是这人在场她高低呸两声，古人都喜欢拿抹布堵嘴吗？
男子问她姓名，李开昀迟疑地说没有名字。只听“噌”的一声剑出鞘，剑刃抵在她脖子上。
“老实回答！”
她感觉到脖子出血慌张道：“李开昀，我叫李开昀。”
男子没有收剑又问她籍贯何处，“我都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我一睁眼就到这了，我哪知道什么籍贯啊！”
剑再次抵近脖子，“大哥，我真不知道！我是黑户，黑户！”
“受何人指使？”
“大哥你说的啥事啊？！谁指使我了？”
“昨日你在官府上说的‘大唐迟早叫你们玩儿完’，谁教你这么说的？”
“大哥我不是间谍，这话我自己说的。你要是不信我再给你说一遍？”
剑又深一分，李开昀明显感觉到鲜血自脖子流下。
“我再问一遍，谁教你这么说的？”
“没人教我！要死人了啊！快把剑拿走，哗哗流血了！”血已经滴到衣服上。
男子再次加重力道，李开昀急得哇哇叫哥，急中生智她喊道：“把你主子叫过来我再说！”李开昀只能赌他只是一个手下，真正掌握她生死的人还没来。
屏风后面人影晃动，一个矜贵貌美的女子走来，李开昀知道自己赌对了。
女子示意他把剑放下，男子退到身后。
“李开昀，谁指使你的？”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裴春来。”李开昀并未在历史上听过这个名字，又问她父亲是谁。
“裴重晖。”亦是陌生的人名，裴春来一直注意着李开昀的表情，竟连河东裴氏都不知道？
“现在你可以说谁指使你的了。”
“裴小姐，不对，裴姑娘。你我无冤无仇，何至于此啊。”裴春来只看着她，李开昀率先败下阵来：“没有人指使我，都是我自己说的。”
裴春来转身要走，那个男子欲拔剑上前，李开昀急了忙叫住她。
“你别不信啊！要是有人指使我干嘛我还挨顿板子啊，不能为了一句话把我命搭上吧。”
“做戏要真啊。”
“你可以问跟我打官司的那个男的，你问他是不是计划好的。如果不是就证明我没有做戏，况且这事儿很随机的，我自己都没想到被人污蔑成小偷。”
确实，如果真是做戏那这出戏太拙略了。就算前面都在算计之中，那个公子哥也不一定上官府递状纸。
李开昀试探地说：“姑娘，能不能先止血啊，失血过多会死人的。”
裴春来看向她的伤口，血已经沾满脖子，衣服上也有一片血迹。裴春来对男子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男子把堵嘴的抹布按在伤口上，血不往下流了，李开昀也快疼死了。
“大哥，找个医师看看吧，我快撑不住了。”李开昀自小体格就不行，有一回抽血检查完脸色发黄站都站不稳，还好有人扶着没晕倒。
男子丢掉抹布也离开了，李开昀喊道：“堵住啊！别走啊！还流血呢！”
在李开昀昏迷之前，男子带来了医师。医师给她针灸止血，又抹上止血粉，然后缠一圈白布。
李开昀亲眼见识了真正的中医，果然名副其实啊！
“大哥啥时候放我走啊。”男子没有理会地离开并关上了门。
另一边，裴春来正在分析李开昀的行为。如她所说，种种迹象都不像人为设计的。那么，李开昀的身份更可疑了。
“主子，放他走吗？”
“再等等。”等他自己跳脚或幕后黑手的下一个棋子。
一直到晚上都没人再进来，李开昀被绑得结结实实根本动弹不得，而且她还不能坐实板凳，那六大板是真打啊。
穿越成乞丐就算了，第一天吃官司挨板子，第二天被绑架还差点流血过多死翘翘。她真想叫骂金手指，它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她一个乞丐迟早会死的！
好在有人来送饭，一个丫鬟端着一碗菜还有一个馒头。丫鬟端着碗大眼瞪小眼，李开昀示意她看看自己五花大绑的哪有手吃饭。
丫鬟嫌弃地一口菜一口馒头的喂她，这一口还没咽下去下一口就来了，李开昀嘴里塞得满满的终于不再是抹布了。
果然日子越过越好，这不儿，第二天就吃上菜了。
李开昀都不知道几口吃完的，丫鬟端着碗就走，她含着饭模糊地说：“水，水！”
丫鬟翻个白眼正巧被李开昀看见，她拿着碗出去端着水进来，一碗水三口没影儿。
“谢谢，谢谢。”屋内的蜡烛被吹灭了，屋内比破庙、棚区暖和多了，虽被绑着也能睡着。
连着两日都是丫鬟来送饭、喂饭，一直不见裴春来人影。期间李开昀也问过，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让她闭嘴。终于被绑的第四天，那个男子给她松了绑，不过呢是被擒着扔出后门的。
李开昀回头看着院墙，真是一窝机灵鬼，都告诉别人名字了还怕暴露住址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官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