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暗里着迷》冥鸦

1、二五仔

　　“啪——”几张人民币丢在我脸上，准备掐灭烟头的我盯着正在穿内衣的女人，她的脸上写满了鄙夷。“老娘真他妈陪你丢不起这人！”
　　“臭娘们！”我站起身，捏着拳头青筋暴起，随即又谄媚的挂着烂笑，“大姐这钱你不要我还不想给呢，我收我收！”我悻悻的把地上的钞票捡起来卷好塞进破兮兮的牛仔裤口袋里，目送着她穿着高跟鞋气急败坏的走出房间。
　　“你妈的！”我吐了一口痰，随即点起一颗烟，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马上凌晨三点整了。摇摇脑袋，打开卫生间的水龙头，就着昏暗的灯光，镜子里是一张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脸，深深的眼袋和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粗糙，还染上了一层红晕，大概是几瓶猫尿喝成这样的。
　　打着肥皂简单冲了几把脸之后，套上一件黑色的t恤，戴好鸭舌帽，琐乱的碎发从帽墙下挤出来，伸手婆娑了几下穿着运动鞋出门。
　　J市的九月份就开始降温了，迎着寒风凛冽我不禁缩了缩脖子，他妈的，我在心里骂着，沿着路口右转进了一家网吧，网管心不在焉的看着我，
　　“包宿还是怎么着？”
　　“两个点，没带身份证。”
　　“八块。”
　　……上楼，在一个靠近楼梯口的位置坐好，开机，熟练的点开游戏菜单。右手掏出一包金百合放在电脑桌上。莫约过了两个钟头，一个大学生打扮的男人坐在我右手边的座位上，推了推眼镜：
　　“大哥，蹭个烟！”
　　我挺着个昏昏沉沉的脑袋看清来人的上衣口袋挂着两根笔，
　　“喏自己拿，多大点小屁孩就抽烟？！”
　　他讪笑着拿起烟盒，从里面掏出一张卷好的纸条再顺走一根香烟，“谁都有愁的时候！”
　　“操……”我不再理他，打完最后一局游戏，伸个懒腰。
　　“喂！”他猝不及防的一声低音，吓得我一激灵，
　　“啊？”
　　“你小心。”他弹了弹烟灰，镜片后面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起身下楼，推开门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动静，然后扣上帽子出门。留下网管大姐骂骂咧咧地，
　　“屁股后面长尾巴了？”
　　回到家的我一下瘫倒在床上，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大声，眼皮止不住的打架沉沉睡去。
　　……手机铃声的噪音把我从春梦里拉回现实，我拿起手机看也没看接了电话破口大骂，对面更大的嗓门一下把我镇住，
　　“你妈的，老炮告诉咱们晚上去台球厅，你他妈的自己耽误了事，别怪我不保你！”
　　“是是是，强哥，我刚醒，没看清来电话的是谁，我错了我错了强哥我不是人……”
　　“嘟嘟嘟……”手机的一阵忙音让我清醒过来，看来他们得手了。随手点了一颗烟，烟雾迷茫中，我仿佛又看见了那张清秀的脸，小小的圆圆的，跟我日常流连于直播平台的那一张张蛇精网红脸不同，一双眼睛如同秋水，一阵风都能吹出涟漪，鼻梁挺翘，樱桃小口。
　　龚警官，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