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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酒宴 ...


  •   这场晚宴的主办方是南淮老牌商场——金得来。
      当年线上购物的热潮刚兴起,而作为传统老牌商场的金得来自然要在这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间主动站出来,主持大局。

      金家老爷子和池竟坤差了将近二十岁,年轻时却因江湖义气,以兄弟相称,所以今天金老爷子白发苍苍,池朝毓却得叫他一声叔伯。
      而金老爷子的儿子,也就是金氏现在的掌权人虽与池竟坤同龄,却被池竟坤占了辈分上的便宜,见面时也需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句池伯。

      此刻,正在和池朝毓推杯换盏的正是金家的大少爷金斯连。
      池朝毓在他们开始聊正事之前将迟盼分派到了她同龄人的圈子里,但迟盼现在这个情况,人生地不熟,谁也不认识,她怀疑池朝毓本质目的是想让她自生自灭。
      她无所事事地旁观着这些南淮名媛的互捧社交模式,你夸我来我夸你,

      着实无趣了些。

      就在她百无聊赖之时,一头金棕色的微卷头发映入眼帘,男孩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身材高挑瘦削,但周身矜贵气质,已然融入整个宴会。
      南淮金家的小少爷金斯礼,迟盼暗想。

      为什么迟盼能一眼认出他,主要是因为他这一头金棕色的头发。在去淮雅的第一天,她就从同学口中听说了这位风流少年。

      小少爷就读于淮雅的国际部,和迟盼同届,课余时间演过金家投资的几个小网剧,算是一脚步入了娱乐圈。
      莺莺燕燕环绕,风流韵事一传十、十传百。
      可谓声名赫赫。

      此时这位金小少爷来到迟盼面前站定,她倒是别无他感,只知道名媛们突然就从刚才的其乐融融里沉默了下来,有意无意的盯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金少爷懒洋洋的从旁边桌上拿起一盘摆盘精致的糕点递给迟盼。
      迟盼没接,淡淡地看着他,想看他到底意欲何为。

      金斯礼嘴角一弯,倒是没恼,自顾自尝了一口摆盘精致的甜点。
      “迟小姐,认识一下,我叫金斯礼。”

      他知道迟盼是谁。

      “金少爷认识我?”
      金斯礼歪头,拖着尾音思考了一下。
      “当然,池家新来的女孩,怎能不知道呢?

      金斯礼虽然受金式大家族从小到大的洗礼,但骨子里毕竟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和池朝毓喜怒不形于色相比还是嫩了点。
      紧接着问道

      “你在淮雅上学?我没见过你。”

      “我在国内部。”

      “池家不愧是池家,让人捉摸不透,竟然没把你送进国际部。”

      “怎么,小金少爷对池家这么感兴趣啊?”

      迟盼最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套,察觉到金斯礼对她不明不白的探究后,她吊儿郎当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五彩斑斓的光在她脸上映出了一块阴影,竟生出了一种超出年龄的魅惑。

      金斯礼被迟盼的反差惊艳了一下,眼神中闪烁着别样的光亮,眉眼含笑。
      “迟小姐卓尔不群、美丽非常,我自然是对你更感兴趣了。”
      他重音强调了迟字。

      迟盼当然知道他说的是鬼话,金斯礼阅女无数,岂会单独在哪个女生身边流连。
      她眸光流动道
      “小金少爷,我在淮雅人生地不熟,以后就要麻烦你多担待了。”

      金斯礼嘴角浅浅挂着笑,弯腰绅士地用酒杯碰了碰迟盼的,继而闲庭信步的走进名媛圈里做他的交际草去了。

      金家从此的晚宴门槛颇高,普通南淮上流社会的酒宴上不妨会出现几个寻求资本相助的小演员小明星,更不必说今天这种几家财阀都聚集的场合。
      这种小演员或者是靠美色有所图的人一般只出现在前半场,而后半场去哪了,大家都心照不宣。

      迟盼这么个清清朗朗的美人站在这,说没人注意是假的,金斯礼走后已经有好几波人来过问她有没有兴趣喝一杯或者是考不考虑进娱乐圈了。

      她有些生理性的反胃。
      她这个哥哥怎么就那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应付这些鱼龙混杂的人。

      迟盼草草应付了几个上来搭讪的所谓南淮青年才俊后,心情发闷,环顾周围,池朝毓早已没了踪影,大概是和金家主理人进了内厅。

      她肚子微响,随手拿了盘点心到外面透风。

      雨早就停了,天上繁星清晰可见,雨后泥土的香味弥散,空气清新得让她不想回到屋内烟熏雾绕的名利场。
      全南淮都在雨水的冲刷下焕然一新,空气中漫着阵阵凉意,草木气息清香悠远,雅致的很。

      金家有自己专门的甜品厨房,据说是金家太太为了召集南淮各贵妇在此下午茶,花重金从国外请来的师傅。
      迟盼尝了一下,的确名副其实,可露丽表层的焦糖的味道恰到好处,酒香和香草香二者交相辉映却不会夺了各自的气味。
      费南雪和蒙布朗都不像普通蛋糕店里甜的发腻,而是淡淡的清香。

      就在她心满意足的吃下最后一块费南雪,准备起身散步消化消化的时候。突然一声嗤笑从角落里传出来。

      熟悉的一头金毛
      “看你半天了,这么喜欢我家的蛋糕啊。”
      “嗯?”

      在迟盼的字典里,食物是伟大的是美妙的,越是美味越是值得细细品尝,所以她吃东西一向专心,导致没察觉到金斯礼的视线。

      金斯礼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月色昏暗,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迟盼默默咽下嘴里的费南雪,嘴唇鼓鼓的像小松鼠,毫无防备地看着金斯礼。

      他在她面前站定,迟盼下意识和他对视,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金斯礼的目光已经定在迟盼的嘴唇上,漆黑微挑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直白毫不收敛。
      他微微弯腰,整张脸毫无遮挡的越来越近,带起了一阵子雨后的风,少年的发丝轻轻拂过,然后轻轻地用手擦去了她嘴边的蛋糕残余。

      “怎么吃得到处都是?”温暖的气息轻柔的喷洒在迟盼耳边。

      迟盼老脸一热,还没从他动作的怔愣中缓过神
      “这么喜欢的话,以后每天上学我都给你带一些好不好?”
      ?
      迟盼心脏跳得有些快,强作镇定。

      换谁看到这一幕也无法想象他俩才认识几个小时,不愧是金斯礼啊,好一个暧昧王
      白切黑。
      想到这,迟盼瞬间清醒了过来,推开金斯礼,

      但他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好整以暇了。

      迟盼被捉弄一番,自然有些恼,不过还是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
      “那多麻烦你啊,金小少爷。”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礼服裙腰后的蝴蝶若隐若现的闪着光照在金斯礼含糊不明的脸上。

      半晌,他嘴角一挑露出来标志性的笑,略带戏谑和挑逗,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

      迟盼带着气刚一进大堂,就看见冷冷坐在一旁的池朝毓,他应该是刚从酒桌上下来没多久,眼神因为酒精的缘故,没怎么聚上焦,带着莫名的惺忪,整个人的攻击性大打折扣,和刚才一派精英的谈笑风生判若两人。

      像池家金家这样的家庭,孩子辈的酒量自然是从小练起来的,喝到声音沙哑、眼睛发红的程度,可见池朝毓实打实被灌了不少酒。

      迟盼走到他面前
      “哥,我们走吗?”
      池朝毓微挑眉,缓缓抬头看她,语焉不详。
      “跟金斯礼玩够了就想走?”
      他声音哑得不行,带有嘲讽意味的轻笑声一层层荡开。

      迟盼听见这一声轻笑原本被在金斯礼那里的气彻底翻了一番,大哥,不是你把我丢到一边就走了吗,现在怪我和金家少爷走得近?
      您别太霸总病了。

      当然她在池朝毓面前不能这么说,毕竟她的任务是攻略霸总不是攻击霸总

      她用尽浑身解数,找到了一个适合当下的表情,

      “可,你把我丢到一边就走了。”
      迟盼低着头,再抬头时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强忍着没让泪水落下来。

      真·天生的表演艺术家

      从池朝毓的角度看,池朝毓带她来酒会其实是做给给池竟坤和郑蓝心看的。也是做给池氏那些董事看的。
      现在池氏内部各势力风起云涌,有按耐不住之势。带迟盼来酒会无非是宣布南淮池北市迟如今是一家最好的方法。

      今晚之前他不知道金家的老爷子会来酒会,所以不免多喝了几杯,让陈阳去找自己这个便宜妹妹却没找到。

      不知为何,可能是酒精的加持,他莫名有些烦躁。

      结果自己一脱身,就发现迟盼正在跟金斯礼在金家后院聊天。
      他还是低估了自己这个妹妹,这么快就就和金家的人熟络了起来。
      他不是看不出迟盼有自己的心思,但他懒得在小孩身上费太多时间,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吧。那些老古董已经够让他烦的了。

      他确实没料到迟盼会哭。
      空气沉默了几秒。

      “走吧,回家。”

      …

      回程的路上,两侧的高楼灯火辉煌,霓虹灯来来回回的闪烁,弥漫成了千千万万条彩绸。

      池朝毓靠着椅背,酒气浓重。
      尽管知道吹了风可能会让他更醉更难受,但迟盼还是开了窗透气。
      她的头发早已没有出来时的精致典雅,而是任风随意吹拂着,凌乱中透露着一种破碎的清冷感。

      车被司机停到了池园门口,池朝毓下车时还保持着一片绅士的状态,但从进门开始,脚步就越来越虚浮了。
      迟盼站在一旁,借着屋内昏黄的灯光,她抬眼看他,男人脚步虚浮,脸和脖子都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氛围太过暧昧,竟油然生出一阵乖巧的意味。

      宴会结束的晚,池园的阿姨早就歇下。即使这样,池朝毓都没有喊迟盼扶他。

      他的字典里没有低头。

      迟盼在他倒下的最后一刹,皱着鼻子扶住了他,高大的身躯沉沉的压了过来,地上的影子像是把迟盼吞没。
      她用两根手指捏住池朝毓的西服一角,费劲地扶着他上楼。最后到他的房间后脱力般的瘫倒在地,鹅黄色的礼服早已凌乱不堪。

      池朝毓不像北市的一些男人,喝醉了之后什么浑话都往外冒或者是把醉酒当成乱性的借口,他家教极好,即使是醉酒后不舒服也是安静的。相比于平日里冷清的神色平添了一丝潮红。
      陷在被子里喘息声浓重。

      迟盼抱着双臂冷冷的站在床边看着他,确认池朝毓真的睡着了之后,哪还有先前的梨花带雨,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池朝毓,你真的很难攻略。”
      “不过我们时间还长,你说对吧。”

      迟盼走到三楼拐角,停顿了几秒

      随即闭上眼狠狠的崴了下去。

      恨天高有它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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