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沧州落雪·回家 ...
-
意春掀开马车帘子，前几日一路上就听说北边又要下暴雪了，果不其然越靠近沧州的地界天色越发黑了起来。意春的车架是在行军的中间，除了坐人的主车，还有一些装载着种具粮食、金银布匹的随车拉了长长的一溜。
北上的将士虽有肃穆之意，但是也没有那般视死如归。沧州并不是一场恶战，准确的说只是万俟元仁借兵的掩盖罢了，只因明目张胆的向异族求助当然不行。当然只是军中主将才得知，其他士兵只是知道这是场冬去春回的战事。
对于萧焕萱的计划，对万俟元仁来说不过火中送碳。于是这次就是这样的局面，谋划的三人中，萧焕萱是为了自己能够完成所谓的任务“回家”，万俟元仁一是稳固政权，二是谋求心上人的到来。只有水逸是真的想在北地这边划地而治。
他是皇帝最不重视，也是母族势力最弱的一个。可偏偏他和他爬床上位的母亲一样拥有极大的野心。萧焕萱对于他而言，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正是如此，他也不允许她离开自己。
水逸玩弄着手上的戒指，看着窗外簌簌飞雪愣了神。沧州官府是已经是他手下的人和一些北族的士兵。如今已经固若金汤，不过他心里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问了手下的人，说是萧小姐去城楼视察去了，南朝来的军队已经北上的消息早就传来，估摸这就是这一两日的时间了。
虽然在后宫生活的那段时间并没有在行宫生活时候那么艰苦，水逸不得不承认，他的嫡母在管理后宫时并不会苛待任何一个人，至少他在那段时间确实攒下了一些财物，吃食也好得多。不过他的抱负让他盯上了那个位置。
本来习惯收拾好珍爱之物的他就这么边想边摩擦着玉石戒指往城楼边走去，却见远处的灰尘和隐隐的马蹄声。
“该死！”水逸骂了一声，连忙揪来巡逻的士兵让去通知军队严阵以待。飞雪的天气说到底还是雨水，落到地上多少会掩盖灰尘，加之沧州太守投靠了不假，沧州百姓却并不愿意独立开。
不管南朝的军队是怎么来的，他们的兵力都只够镇守城内。果然没过多久，由太子为首、镇北军将领等副将领军的军队就成列在城楼之下。
毕竟是推着往前走的皇子，纵使读了几本兵书还是纸上谈兵。是靠着自己难得的沉着让自己快步到城楼上。萧焕萱站立在那，不同往日嘴角微微勾出的笑，甚至几步开外都能看出她的愉悦。
水逸心神大定，只谨慎的站立在厚重的土墙之后，确保自己安全后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局势。
“三殿下！你勾结外贼、听信谗言、聚集敬王余孽、夺取沧州谋反，奉陛下圣谕，若即刻投降，便留你性命，若冥顽不顾，格杀勿论！”
水逸冷眼望去，只见太子银盔红甲、手握缰绳跨立马上好不威风。“父皇不是告诉我要有骨气吗？不降！”
一句说罢，便也没有了谈判的余地。两边严阵以待，一方手持弓箭一方搭建云梯，只待一声令下，便是直接开战。
“且慢！”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萧焕萱突然出了声，“太子殿下，此番的意思不是开战，沧州守备看似严阵以待，其实兵力空虚。大军若要取胜，犹如囊中探物。”
水逸听到这句，满脸复杂的看向萧焕萱。“你在说什么？”
萧焕萱则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本来北族的士兵就是万俟元仁的探子，她就是完成任务。所以当北族士兵围拢在山岭上时。
萧焕萱笑了两声，水逸脸上也带上来笑意。倒是不知情的南朝士兵以为是萧焕萱声东击西、拖延时间。
还在太子挥手，示意大军不动。北族士兵兵强马壮，奔袭而来确是来势汹汹。
万俟元仁策马而来，也不同初次离别时候的兽袍斜领，换上了更复杂纹路的衣袍，仍然是北部样式。不难看出他如今的地位。
太子和万俟元仁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萧焕萱倒是乘机拉着水逸从官府早挖好的暗道溜走了。
低矮的暗道还有泥土的气味，水逸有些看不透拉着自己往前走的萧焕萱。
直到两人走出来地道，出口就设在沧州城墙口的一个马厩。萧焕萱动作迅速，像是练习了无数次一样往拉着马过来。
“我们如今是干什么？”
“你还看不清楚，逃跑。”萧焕萱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向水逸伸出手，“快走。”
水逸甩开她的手，恨恨的看向她。“要走你走，我不走！不战而降，我可做不出。”
“不走，那我走了。”萧焕萱紧握着缰绳，她带着水逸出来只不过是为了心底的那份愧疚罢了。三番两次的利用，六年下来确实于心不忍。
她走，也不过是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离开。开玩笑，一个社恐，难不成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刎吗？
毕竟死了这么多年的系统告诉萧焕萱等会儿就可以带她的灵魂离开，但她不知道她的身体究竟是一起死了还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还是少吓人。
随意看着她策马离去，咬了咬牙还是跟着一起离开了。
萧焕萱来到了一处山垭处，下马喘了口气，心情大好的从这儿看着山底的风景。水逸紧跟而上，心中的不好在此刻放大。
“我要走了。你就沿着这条路一直往西吧，或者跟着太子回去，按照皇帝的那个性格也不是冷血的，你哭一哭，总有一条生路。”
水逸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不安的过去紧紧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
“回家。”
“我不许你走。”
水逸一手把萧焕萱拥入怀里，以往日思夜想的动作，此时身体的颤抖出卖了他的心情。“是不是嫌弃我没有几个哥哥有权有势，我可以的……没了沧州，还有凉州，没有凉州还有岭南。我们慢慢图谋，一定可以的。”
“水逸。”萧焕萱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我解释不清楚，只是对不住你了。”
系统的作用已经开始萧焕萱的脸上浮现出上了几丝苍白，寄居在身体里的灵魂离去，这身体也回到她原本的状态。
“不许！我只有你了，我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你不要走好吗？”
“萧焕萱！你敢走我就恨你一辈子！”
飞雪在此刻愈发的大了，除了他，所有人的愿望都如愿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沧州落雪·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