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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逼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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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极少数时候她也疑惑两人之间的微妙气场,尤其是在阮青络身边的时候。
但她很少正面与阮青络接触,因而也没有心生怨怼。
【她应该会和你商量吧?】神识有些懊恼,【要是她来问你要,你又不能透露她将来迟早有一天会拿到冰莲……】
【好烦啊!】
神识还没抱怨完,桑昭便听到院外传来喧嚷声。
桑昭推门而出,院内已经站了一大堆人,为首的人里居然有胡雪霁,与阮青络一起,两人比肩而立。
“不知各位师兄师姐前来所谓何事?”
桑昭的脸色依旧有些白,茕茕孑立于天地风雪之间。
胡雪霁抿了抿唇,看着她,莫名的,心里生出些怪异的窘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头脑一热便答应了阮青络要过来看看。
“师妹,你有九玄冰莲是吗?”
“我们就是想来看看,没见过那等稀罕物。”人群中其他弟子亦纷纷附和。
“你们听何人所说?”
阮青络听到桑昭的回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桑昭不会说谎,没有否认便是承认。
“阿昭,你治好了久安的病,用的难道不是冰莲吗?”阮青络走到桑昭身边拉住她,“你我相伴多年,你也知我月月要受寒气侵袭之苦,痛不欲生,所以特意来求你……”
胡雪霁瞧着阮青络单薄的身影,不由心头一软,忙不迭出声帮腔,“师妹,青络师妹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求你,你们又是同门,若你真的有冰莲,不如借她一用,日后她再找些别的法宝还你。”
桑昭重重呼出一口气,一对上她那略带责备的眼神,心里便涌起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敛去眸底黯然,抬眸扫视众人,“求我?”
“一声不吭,带着一群人声势浩大地闯进我的院子,不提其他,张口便是多年情谊,挟恩图报,这是求?还是已经经将冰莲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
“阿昭,我们多年相处,你便是这样想我的吗?”阮青络松开手,一双眸子顾盼生辉,含着泪,楚楚可怜,“这冰莲你若不想给便不给吧,那寒气之苦本就是我该受的。”
胡雪霁闻言皱了皱眉,“师妹,阮家于你有养育之恩……”
同行的弟子便纷纷附和,说着养育之恩的事,一时之间群情激奋。
桑昭退后几步,冷眼扫视众人,转身回房,毫不留情地将房门关上。
原本便体虚,现在更是手脚发软,太阳穴钝痛,她伸手揉了揉。
名为主仆,也谈养育之恩?
可笑。
当初她多次有意离开阮家,却是阮青络的父母强行将她留下,就连后来都处处限制她的行动,非要让她守着阮青络。
【其实……】脑中的神识低声开口,【要不你把冰莲给她吧,我可以给你……给你算任务积分,对,积分,就跟你们宗门做任务差不多,你可以用积分从我这里兑换绝世秘籍,丹方药方!】
桑昭放下手,没有着急回应它,径直坐到案几前咬了一口灵果,‘积分?任务?’
‘任务如何评判?积分如何清算?兑换如何达成?你从一开始便声称记忆残缺,又恰好在此时告诉我这些……’
‘你是怕我用这些东西去对付阮青络,是吗?既然你不信我,是你我无缘,那便算了吧。’
想着,她轻笑一声,只觉身心俱疲。
这神识声称那些画面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是气运之子的既定命数,可那些画面里的阮青络正直坚韧,虽有修士的高傲但依旧磊落、善良。
可现在这个阮青络,真的是画面中的那个阮青络吗?真真假假的,她想不通。
【你……】神识想解释,但辩无可辩。
门外。
胡雪霁对着那一扇门,心中无奈,转头安慰起阮青络,“青络师妹,我们走吧,或许你可以去求求仙尊,让他出面找桑昭师妹问问,日后你再补偿给她一样宝物。”
“嗯。”阮青络擦干脸上的泪,强扯出一抹笑容。
指尖却攥紧袖口,九玄冰莲于她,不仅仅可以免去她受寒气侵袭之苦,更可以彻底淬炼她的灵根,帮她铺就一条更顺遂的修炼大道。
她必须要想办法得到。
“是啊师妹,别难过,仙尊十分看重你,定然不会让你受苦的。”
身边的人纷纷附和,阮青络的目光掠过那扇合上的门。
若是桑昭跟她身边的其他人一样向着她,她也不会用计逼迫,却连这也没成功。
只是桑昭从小便不一样,待她疏离淡漠,或者说,对所有人都冷淡疏离。
哪怕她曾试过率先表露出几分接纳的意思,对方也仍旧置若罔闻。
就像,木石无心。
“多谢各位师兄师姐关心,青络这就送你们出去。”阮青络已经整理好思绪。
送走众人,阮青络回身粗粗扫过一眼桑昭的院落,转过头,一眼便望见不远处的玄清殿,顾济尘的住处。
大雪簌簌落下,满地清白,她捏诀摒开风雪朝玄清殿走去。
拜师大典那日,宿星峰主殿之上,她遥遥一望,万千恢弘气象之中,只那仙人如遗世独立,孤身置于最高位,连掌门都逊色几分。
她忘不了那个让她头晕目眩的场面。
而最终,她也如愿拜入这仙尊门下。
在玄清峰这月余,她听闻顾济尘以往喜静,只醉心于剑道,而如今待她却与旁人有几分不同,想必是对她满意的吧。
来到玄清殿后殿,阮青络止步,手心发汗,忽然有些不确定顾济尘是否会像旁人一般偏向他,但她还是想试试。
冰莲她必须拿到,那是她淬炼灵根唯一的倚仗。
传讯入室。
顾济尘让她进去。
阮青络推门而入,室内一片寒凉,剑尊盘腿而坐,本命剑断霄横呈在悬剑台上,剑光凛冽,只打一眼看过去,便知锋利逼人。
“师尊。”
“可是玄清剑法一式参悟不透?”
“不是。”阮青络看他站起身,明明咫尺之间却仿若遥隔云端,“是弟子知晓了可以淬炼灵根,根除寒毒的法子。”
“阿昭如今手上有一朵九玄冰莲,只是她不愿借弟子一用,这本是我与她二人的事,但……”说着,她垂下目光,“但,寒气侵袭之苦弟子实在是不愿受第二遍……师尊,你去替我问问师妹好吗?日后我若是有了好东西,还报给她就是……”
“她的冰莲是从何而来?”
顾济尘伸出手,忽又将手收回,心底飞快掠过一丝异样,恰似飞鸿踏雪泥,不明白自己为何见到阮青络这模样总忍不住心软。
但很快又将这怜爱归结为师徒情谊。
阮青络抬起头对上顾济尘的目光,软着语调向他讲清了事情原委,只是改动了自己带人逼进桑昭远小院的事。
“好,那为师替你去问一问。”
“多谢师尊!”
阮青络面上一喜,神色雀跃,一派天真,顾济尘看她孩子心性,不由心头一软。
……
屋内。
桑昭端坐于蒲团上,神识猜测她这次是真的动了气,便小心试探,【你是不是生气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错啦!我真的错啦!】
‘不是生气。只是你我无缘,你还是另择明主吧。’
【改不了啊!呜呜呜……】神识的声音听起满是无奈。
桑昭退一步,‘既如此,那你以后也不要在我脑中弄出动静,就当做我们不认识。’
【不行!】神识连忙否决,【我们还要拯救三界呢!你不能不管!】
桑昭难得被它这胡搅蛮缠的态度气到,索性冷漠拒绝,‘阮青络是天道之子,拯救苍生去找她,与我无关。’
【你!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三界真的会覆灭!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你医修救死扶伤的使命呢!怎么能这么说!呜呜呜……那个什么任务和积分都是我乱说的,我很有用的!我有很多功法秘籍的!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直接给你的!我们不能放弃!】
桑昭深呼吸一口气,在心底默念两遍清心诀,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冷静。
这东西就跟个没长大的小孩儿一样,一定要哄着,哄着,哄着……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顾济尘的传音——
“桑昭,来玄清殿见为师。”
神识忽然噤声,低声嘀咕道,【好像是气运之子真的去求仙尊了,她想要你的冰莲。】
桑昭只得又站起身,依言前往玄清大殿。
殿门大敞,顾济尘和阮青络一坐一站,只等着她来。
“拜见师尊。”
“为师问你,九玄冰莲,你可有?”
“是。”桑昭承认地十分爽快。
一是她不愿说谎,二是,顾济尘大乘修为,灵识强大,只要他想,自己的储物袋在他面前跟透明的没什么两样。
“你师姐因灵根有异,受寒气侵袭之苦,须九玄冰莲入药方可治愈,为师今日以这株炽凰花做交换,你可愿?”
“师尊……”阮青络一脸为难,“青络谢师尊……”
桑昭抿唇,眼前这两人一唱一和,好像她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拂了剑尊面子。
炽凰花的确罕见,但入药的话作用有限,只能炼制特定的几种丹药,不像九玄冰莲那般百搭。
还好,她也不是第一次拂这位师尊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