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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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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什么时候会停?”疏云看着立玦的神色,学他一样转头凝视着大雨。
“我不知道。”他担心这大雨会让他更加难以找到他父母的遗体,但或许……他脸色一沉。如果真像他母亲形容的那样,那么神族的人根本不会给他们留下任何全尸。
“那我们还要在这里多久?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之后会去哪里?”疏云因为几天的静养恢复了身体,在苏醒的这两天中她思考了很多问题。
她只记得从她倒在立玦身上,直到她苏醒为止的现在立玦也并没有伤害过她。如果真像他所说的她是害的他颠沛流离的神族人的话,立玦想要找她报仇也是应当的。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立玦所说的故事给她一种违和的感觉,就好像曾经听到另一个人给她讲了一个完全不同故事一样。
“你说神族和魔族已经开战,可是那个叫我来找你的人应该也和我一样是神族人,她是叫我取你性命吗?但我并没有这样感觉……”疏云自顾自的说了很多话,“我忘记的那些记忆是什么,为什么我会忘记,忘记了记忆会对我本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世间还有这样的禁术吗?”
她实在是很困惑,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还叫自己等着她,可是现在自己连身在何方都不知道。
见立玦一直没有回答,她慢慢越过火堆朝着立玦挪了过去,坐在立玦的身旁。
她觉得立玦很好看,也许在她缺失的记忆里立玦也是最好看的人。
此刻最好看的立玦正在紧皱眉头苦苦思考着什么,他似乎有在思考时将食指弯成勾状放在嘴唇上细细碾磨的习惯,昨天也看见他做出这样的动作,可是昨天因为她刚醒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可今天不一样,今天她已经全然恢复。
或许是因为恢复得太好,她的动作快于她的头脑。在她内心冒出想法的瞬间,她的手就抓住了立玦放在嘴唇上的手,并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尝试。
‘这个动作真的有这么舒服吗?’
这是疏云所想的。
她只是好奇将手指放在嘴唇上是不是真的很舒服,她偷偷自己尝试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可是立玦可以自己一个人坚持这个动作半天之久,所以她在思考是不是手不一样?
‘她在做什么?她想做什么?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她不会休息好了准备取他性命了吧?果然神族人就是这么狡猾!’
这是立玦所想的。
他只是在思考到底去哪里,要将疏云如何安置思考了很久。他故意没有理会疏云的问题,只听见耳边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了许久的声音突然停下了,以为她生气了要将他就地正法大卸八块的时候却突然被她抓住了手指。
两人心里所想各有不同,洞穴内寂静的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在双方眼神交汇的一瞬间,立玦却像被针刺了一样跳了起来,又因为伤痛倒吸一口凉气,捂着伤患处依靠着石壁挪到洞口。
他靠在洞口不停顺着胸口调整呼吸,洞外的凉风沿着石壁吹拂他的手指,让刚刚被触摸到的地方感受更加清晰,立玦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似乎起了鸡皮疙瘩。
疏云呆呆的看着像松鼠一样跳起来飞快逃离自己的立玦,“对不起,吓到你了吗?我只是下意识的想这么尝试……可能我以前做过类似的事情……”
外面的连绵大雨让天阴沉,分不清昼夜。她看着立玦单薄的身形堪堪倚靠在石壁上,还要经受着冷风的刺激,本想前去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却又细细想了想慢慢挪回了洞穴的深处。
立玦似乎回过了神,理了理衣服强装镇定走回了火堆旁,“你以后不要再对我做这种事,我讨厌别人的触碰。”他皱眉,又顿了顿道:“你的意思是,你有过同伴和你待在一起吗?”
疏云摇了摇头,刚想回答却被打断。
“啧算了,你估计都忘干净了。”他再次整理自己的衣服,正襟危坐。
“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很重要,有涉及到你的部分,你要仔细听清。”他目光坚定的看向疏云,空气似乎凝固了,她被这严肃的氛围感染,不禁也学着立玦的样子坐的端正,她在立玦的眼中看见了火焰的倒影。
立玦不知从哪挖出了一堆土和几片树叶,他将那堆土分成了两大两小的土球,捡出三片树叶,分别摆在火堆前,疏云环抱双膝,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
“在你倒在我身上的那天,我出于某些你也知道的原因在你身上搜到了两件东西。”说着,他将两大两小土球摆在了第二第三片叶子中间,将两小土球微微压紧了其中一个大球身上。
“第一个东西当时被你捏在手里,但是在我触碰到那个东西的瞬间它就碎掉了。”想了想,他又补充了几句:“不是故意把它弄碎的啊!想来它应该就是指引你找到我的物品,它被你握在手里发着光,越靠近我光越亮,应该是一种可以寻事的器具,但是……”
说到这里,他又不自觉的抬起了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迅速的把手放下,轻咳了几声。疏云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给逗得笑出了声,在被立玦甩了一个白眼之后改为了捂住嘴偷笑。
“这种寻事的东西应该需要被寻找的事的碎片才能启动……我既没有被神族捉住,又没有落下什么物品……但也或许是我……”他顿住了,眼眶微红,“给你这个东西的人一定很不一般。”
那个人一定和魔族……或者说和他家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可是他从来没有听见或者看见过他的母亲和神族有过任何关系……也不对,他们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母亲总是会在父亲出征之前狠狠咒骂神族咒骂神界的作为。
至于他的父亲……
他和他的父亲接触很少,他也不清楚他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剩下的最糟糕的结果他选择忽视掉它。
他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他的想法告诉疏云,他将一个小土球扣了出来扔在了一边。
“第二个东西就是这个。”
立玦从他的层层血衣里拿出了一个通体透明,发着金黄色的光的灵石。
“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我研究了一下,这个东西应该是一块可以屏蔽灵力的灵石,制造这个的人似乎废了不少力气。”他将灵石放在手上伸到疏云的面前,“你看这里面的灵力有多纯粹,这应该也是那个人给你的,这如此纯粹的灵力只有神族才能拥有。”
疏云试探着触碰灵石,立玦并没有拒绝她这一行为。于是她就像是得到了默许一样直接将灵石拿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细细观察。
“这里面的灵力有种熟悉的感觉。”她感受着掌心的灵石,对她来说这块灵石就像是一个跳动的心脏。
这里面会是谁的灵力呢?
她想着,将灵力放在了靠近心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这股灵力给她一种悲伤的感觉。
“制作这块灵石的人似乎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立玦感受不到她这句话的情绪,她似乎很伤心,也似乎只是在客观陈述一个事实。
空气也变得沉重,他赶紧转移了话题。
他指了指两个大土块,又指了指第二三片树叶,“这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离魔界不远,属于刚入中界的地盘,但是由于誓言被打破,中界现在只有最中心的区域没有受到战火的打扰。”
疏云抬起头看着他,将灵石还给了他。
考虑到疏云现在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他解释的更加详细:“在很久以前,这世间只有一个种族,他们都生活在神界,称为神族。后来神族内部因为神池的拥有权问题展开了内部混战。这场混战延续千年之久,败者被驱除到了另两片大陆,分别是后来的中界和魔界”他分别指了指第一、二、三片树叶。
“这两片大陆灵力不如神界,尤其是现在的魔界,灵力和神界的灵力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极端,根本不适合那时候的被驱逐的神族生存,但是由于魔界的灵力比中界更充沛,所以即使灵力不适合他们的体质,他们也还是选择来到了魔界。”
“神族看着他们心甘情愿在魔界受苦,害怕他们想要养精蓄锐卷土重来,不仅设了界门,还逼迫着他们定下了最开始的誓言——神界和魔界由两界之主定下不开战誓言,并承认中界的绝对和平地位,不在中界开战。后来魔界也效仿了神界的做法设了界门,只有中界因为迟迟选不出代表,也因为有誓言在保护他们的地位所以没有设界门”
听到这里,疏云疑惑道:“现在誓言被打破了?”
“是的。”立玦点了点头。
“誓言由上一任神主打破,不仅是他率先向魔族开战,因为魔界和神界相隔太远,他还打破了中界的地位,现在只承认中界最中心的那一片中央学院为绝对和平地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道:“听母亲说现在中界最有话语权的人就在中央学院。”
疏云仔细思考着,又问他:“誓言被打破不会有什么后果吗?”
“所以上一届神主被反噬,死的很凄惨,痛苦的哀嚎声据说让大地都在颤抖。”
“既然知道誓言被打破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那他为什么还要去做?”
“他可能也是被利益所诱惑了。”立玦搅了搅火堆。空气太过潮湿,火苗也逐渐变小。
“神主是神池五百年一次孕育而出的神界的统治者,他们天生孤高,拥有世间最纯粹的灵力,还能号召整个神界的人,拥有如此大的权利却只能活五百年,这谁能甘心?”立玦尽量将自己带入上一届神主的地位,不然无法解释那位神主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你呢,你会怎么做?”
“我只知道我一定不会挑起这场争端。”就像是预料到了一样,他立刻回答了疏云的问题。
“对我来说五百年太过漫长,像你这么说那神主一定是一生都只能一个人了,要我独自一人的话我可能五十年都坚持不到。”疏云摇了摇头,用手撑起了腮帮子,望着面前从火堆中四散溅落的火星发呆。
立玦没有料到疏云会从这个角度回答他,他愣了愣,重新找回话题。
“而你带着这个能屏蔽灵力的石头找到我,这个应该是给你用的,因为我们魔族的灵力只有亲族才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而你作为正统神族人只能通过神池来找到你。”
“至于为什么可以找到你这我到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有这么一种手段可以。”
疏云点了点头道:“这我知道了,那这块石头可以一直用吗?”
他摇了摇头,“不可以,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些就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