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鱼》吐字要清楚

4、【其四】凭心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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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心而论，我是个好系统。

　　不管是与宿主交谈，还是汇报工作，我都格外认真负责。

　　兢兢业业工作了三年，眼看着同期的同事都转正，过上了小资生活，我却还在和我的吝啬房东斗智斗勇，争取着最后一点点养猫的权利。

　　我对晚老师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期盼，毕竟她与我之前见到的诸多宿主相比，甚至显得有些平庸。

　　但昨晚的那段对话让我有些改观，聪明如晚老师，她不愿和他人捆绑，那她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幸福吗？金钱吗？

　　晚老师是一位善良又可爱的女孩子，生活美满，事业幸福。

　　没有什么难言的童年创伤，更别提心理阴影了。

　　我莫名又想起之前回忆中的那些嘶吼，我忍不住打开了手机，对手机通讯录里的人发消息。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我们都很默契的将这段回忆删除了，我和晚老师依旧是好朋友好搭档，至少，明面上是的。

　　但我能感知到，这个平行宇宙的剧本已经在发生改变，剧情疯狂走向另一处极端，如果再不出手干预，恐怕会酿成更大的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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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你无关】：你幸福吗？

　　【晚你头发】：？

　　【晚你头发】：又来？你这问题还没问烦呀

　　【晚你头发】：行行行，好好好，我不幸福，我姓晚……（语音转文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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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电量即将归零，我望着还在向外跳动的文字，有种的心累。

　　想来……我已经被困在这个世界一百多天了。

　　我承认，我已经快失去耐心了，假如迟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难不成我要等晚老师寿终正寝——

　　等等。

　　我或许可以走点险路？

　　我的想法还没落实，一个电话就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盯着上面的两个大字，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电话是怎么打到我这里来的。

　　“医院，你快来，念旧他、他出事了！”

　　七三焦急的声音刺的我耳膜生疼，我将手机拿远，皱着眉道，“你电话打错人了，念旧是不是给我留了奇奇怪怪的备注？”

　　“人命关天，你还在关心备注？不管你是谁，快来医院，这真的很紧急！”

　　我气闷的挂断电话，郁郁的怨恨起这个世界里既定好的剧本。

　　其实剧情脱线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人生总会走向极端，大不了重新洗牌。

　　不过是一场事故，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

　　不过……撞击的疼痛挺难受的，我抿唇，最终还是起身赶往医院。

　　我本以为晚老师还不知情，可当我到达医院时，却看到了她。

　　她平静拿着化验单，正苦恼缴费的队伍太长，我两步合作一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失忆？绝症？还是龙王少主？”

　　晚老师好像没反应过来，被我这些言简意赅的形容词砸到失神。

　　看着晚老师那木讷的神情，我立即悲从中来，“他不会死了……”

　　“只是轻微脑震荡！”晚老师快速说。

　　我有些失望，看着晚老师手中的化验单道，“也有人给你打电话了吗？你来的好快。”

　　“人命关天，能不快嘛。”晚老师戳了戳我的脑门，有些无奈道，“你能不能多看点高情商的书籍，有些话是真不兴说啊。”

　　我无奈点头，安分的陪晚老师交完费后，回到了病房。

　　走廊内的消毒水气息新鲜又陌生，推开病房门后，消毒水的气息中又混入了清甜的果香和浓郁的百合香气。

　　我觉得脑门一热，险些窒息，晚老师却没有任何不适，径直来到了病床旁，“你也听到医生怎么说的了，修养两天之后就可以出院了。”

　　晚老师将单据放到床头，双手环胸，坐到了病床旁的陪护椅上。

　　我这才注意到，七三并不在这里，环顾病房，清醒着的只有我们仨。

　　“疲劳驾驶，还是酒后驾车？”晚老师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念旧的表情有些扭曲，好半天才痛苦道，“就是路上有只猫，我……”

　　“就为了躲一只猫，把自己送进医院了。”晚老师似乎很生气，病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沉默笼罩在我们三个人头顶，有些窒息。

　　念旧理亏，垂眸不知该怎么回答，晚老师则神情冷漠，平淡的注视着病床上的人。

　　这气氛可太怪了，我咳了一声，开口道，“猫猫的命也是命。”

　　病床上，念旧的嘴角颤抖，似乎没绷住。

　　晚老师也低下头，良久，晚老师开口，毫无感情道，“念旧的命也是命。”

　　没一点真情实感。

　　我想到了那天的晚老师，心中惴惴不安。

　　晚老师见我投来目光，笑眯眯对着病床上的念旧道，“你的女朋友，在车祸后的第一时间，用你的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

　　仿佛是在审问一位芳心纵火犯，晚老师眯了眯眼睛，格外有威压道，“她说，我是你的家属？”晚老师笑了，“你找的这演员不专业啊，用你手机联系我，张口就是‘夫人’，要不是她表明了身份，我还真以为是什么新型电信诈骗。”

　　晚老师说罢还觉得不过瘾，又绘声绘色的表演了一下。

　　“喂喂？念旧夫人，念旧出了车祸，情况真的很紧急，呃，什么……您问我是谁？我是七三，是他的发小，我坐在副驾没怎么受伤，可他好像晕过去了。”

　　这可真是有趣。

　　我也笑了，但随即又皱起眉来，对缩在病床上，羞耻到扭成麻花的男人道，“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那不重要……”念旧痛苦的看着天花板，吹了吹额前的碎发，破罐子破摔道，“好吧好吧，我摊牌啦，我给晚晚的备注就是夫人，要杀要剐随便吧。”

　　这人还真是一点也不挣扎，意外的坦率？

　　可我还是不知道我的备注。

　　我悲从中来，偏头去看晚老师。

　　晚老师面无表情，好像在走神，我眨眨眼，下意识开口，问出了那句话，“所以，你喜欢念旧吗？”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喜欢他女朋友。”晚老师俏皮一笑，直接离开了病房。

　　念旧脸色苍白，痛苦表情渐渐显露。

　　我则盯着晚老师离开的背影，也觉得格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