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校园篇）》桃李杏

1、第 1 章

　　1.
　　苏恬正在看书，后座的同学忽然戳了一下她的肩膀。
　　苏恬回头，问道：“什么事？”
　　“你作业做了吗？借我抄一下。”
　　“哪科？”
　　“数学和英语。”
　　苏恬找出作业递给同学，再回头的时候她忍不住瞟了一下靠近后门的那个位置。
　　穿着校服的男生头枕在桌子上睡觉，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苏恬坐正，视线放在面前的书上，却再也没翻过页。
　　直到上课铃响起，她才合上书，换上课本。
　　2.
　　这节是班主任的语文，不过他并没有直接上课，而是先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这次月考的成绩单出来了，班主任简单点评了一下，贴在了讲台旁边的墙上。
　　第二件是一个月后的元旦晚会。
　　“这是你们最后一次元旦晚会了，希望你们都好好参与，不然明年再想参加也没机会了。”
　　事情说完班主任开始上课，不过点评成绩耽搁了些时间，没讲多久就下课了。
　　班主任一走出教室大家就飞奔向讲台。
　　有抢在前面的同学看了自己的成绩又帮其他同学看，一时间念成绩的声音此起起伏的。
　　苏恬没去看，不过同桌帮她看了。
　　想来她考得不错，回来的时候面带笑意。
　　果然，同桌刚坐下就问苏恬，“猜猜你考了第几名？”
　　苏恬摇摇头，“猜不到，你直接告诉我吧。”
　　“第一名。”同桌丝毫没有觉得扫兴，飞快地报了一遍她的成绩，接着又兴奋地说起了自己的。
　　苏恬安静地听着，一直到上课铃再次响起同桌叽叽喳喳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吃过下午饭回来时教室里人比较少，也没人在看成绩单了，苏恬走到讲台边，看了一下她的成绩，和同桌说的差不多。
　　她视线下移，在中间的位置找到了那个名字，贺熙。
　　她仔细看了一下排名和各科成绩，数学最好，历史和政治稍微差一些，其它几科中等。
　　3.
　　这天上午上体育课的时候文艺委员在班里选了些身材平均的女生，找了个地方，打算选晚会上表演的人。
　　其实一般都是采取自愿的，但苏恬她们班的人实在不自觉，文艺委员没办法，只能自己定了节目，强制选人。
　　定的节目是舞蹈表演。
　　苏恬也被选为候选人。
　　其实她是不想参加的，因为她实在五音不全，四肢僵硬，完全没有跳舞的天分，但架不住文艺委员说只是私下选，不合适的不强求。
　　结果她们才开始选就见几个男生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
　　苏恬看到人群中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整个人更僵硬了。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文艺委员，和大家一齐把她刚示范的动作做了一遍。
　　男生那边忽然传出一阵笑声，苏恬不知道他们笑什么，只盼着赶紧选完人好撤退。
　　终于选人结束。
　　苏恬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和几个没选上的同学直接去了食堂。
　　4.
　　课间的时候后桌又戳了下苏恬和同桌。
　　“下午我去打球，你们来看吗？”
　　苏恬还没出声同桌就拒绝了，“不去。”
　　“有高二X班XX，X班XX，X班XXX，高一X班XX，X班XXX，高三的XXX学长和XX学长知道吧？他们也来。”
　　“是吗是吗？好啊好啊！”同桌又没等苏恬说话就答应了。
　　苏恬看了后桌一眼，默认下来。
　　吃过下午饭到操场的时候篮球赛已经开始了。
　　场边很多人观看，男生女生都有，每进一个球都会想起热烈的喝彩声。
　　苏恬和同桌找了个人少的位置看了起来。
　　今天贺熙竟然也在，不过还没上场。
　　男生穿着合身的球衣，认真地看着比赛，偶尔有风吹过，吹得他柔软的发丝微微飞扬。
　　平日在教室里沉默寡言的人换了个地方，立刻变得鲜活起来。
　　苏恬忍不住拿起相机。
　　她不敢拍得太明显，只能拍着比赛，而他屈居照片的一角。
　　半场休息之后贺熙终于上场了。
　　苏恬不太懂篮球，但看得出贺熙打得挺好的。
　　贺熙又进了一个球，场边有人喊他的名字，说加油，有人喊喊哥哥，说喜欢他。
　　而苏恬把男生的每一次进攻防守都拍了下来，终于，男生成了照片的焦点。
　　她透过相机看到男生汗湿的头发，红润的脸颊，掀起球衣下摆擦汗时露出的腹肌，以及，明亮锐利的眼神。
　　相机激烈抖动一下，接着又响起连续不断的快门声。
　　球赛结束的时候相机也快没电了。
　　同桌要看照片，苏恬把相机递给她，看她一边走一边看，还得帮她注意脚下。
　　“哟，原来贺熙打球这么帅的吗？”同桌不仅看还要评论。
　　“这张不错。”
　　“这张眼神抓拍得好。”
　　“这个扣篮扣得好。”
　　……
　　终于，相机没电了，两人也回到了教室。
　　5.
　　这个城市的冬天也不算冷，今天还出了太阳。
　　中午上课前的这段时间大家都站在走廊上晒翅膀，即使晒不暖，甚至回教室的时候还更冷。
　　同学们打打闹闹的，苏恬和同桌被挤在了角落里。
　　忽然，楼下传来一个甜甜的女孩子的声音，“贺熙，贺熙。”
　　大家都看向贺熙，苏恬也看着他，他长得高，皮肤白，长相又好看，此时的他微微带着笑意，像是在发光一样。
　　他看向楼下，大家的视线也跟着一起转向楼下，那是一个瘦小可爱的女孩子，看到贺熙看向她，立即笑了起来。
　　贺熙冲女孩子做了个wink，楼上楼下瞬时一阵起哄。
　　“这是他的新女朋友。”同桌悄悄在苏恬耳边说道。
　　苏恬看着女孩子熟悉的面孔，她是见过她的。
　　在她的相机里。
　　她给贺熙拿外套，给贺熙递水，给贺熙加油。
　　而她以为她只是看他球赛的无数学妹中的一个。
　　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若不是她出色的相貌她怎会那么多人偏偏就记住了她呢？
　　她想。
　　6.
　　苏恬班里的老师都教得挺好，也各有特色。
　　比如历史老师爱讲野史和笑话，而英语老师喜欢先活跃一下气氛再上课，特别是沉闷又容易犯困的午后。
　　这天英语课的时候玩的是击鼓传花，喊停的时候接到花的那个人要表演节目。
　　苏恬对于这类游戏一直都不太喜欢，因为她特长很少，而少有的几个还都是不适合表演的。
　　她曾想过轮到她的话表演什么，想来想去大概只能朗读一段课文了，不然写几个字全班传看？花漫长的时间画一幅画？跑一场马拉松？现场拍照P图？
　　好在她运气好，从来没有轮到过她。
　　这节课玩了两轮了，第三轮的时候轮到一个女生。
　　女生选择唱歌，唱了Adele的Someone Like You。
　　声音响起的时候全班都安静了下来。
　　苏恬看着窗外，安静地听完，随着同学们一起鼓掌。
　　转回头的时候看到玻璃上照出的同学们影影绰绰的身影。
　　他在那个模糊的角落里，虚无缥缈，甚至都不如镜中花水中月那般清晰。
　　她忘了他了吗？
　　忘了就不会唱这首歌了吧。
　　她想。
　　7.
　　当然，他们之间的故事她也只是听说。
　　听说，她是他前女友。
　　听说，他们以前在一个班。
　　听说，是她先追的他。
　　听说，他答应了。
　　听说，他们后来分手了。
　　听说，她想复合，他没同意。
　　至于分手原因，没听人说过，想来也没有人知道。
　　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找苏恬办事，事情办完后苏恬直接回了宿舍。
　　走到宿舍楼下的斜坡的时候苏恬看到前方有两个歪歪斜斜的身影，走近了才发现居然都是认识的。
　　是她，和她平时玩得好的另一个同学。
　　苏恬打了声招呼，又帮同学架着她往前走。
　　她一路上呜呜咽咽地哭着，偶尔说两句什么，听不分明，苏恬也没问。
　　把女生送到宿舍后她也回宿舍了，洗漱完，看到桌上放着的蜂蜜，想了想，她用纸杯装了些拿给照顾女生的同学。
　　8.
　　再回宿舍时苏恬躺在了床上，但又睡不着，她拿出相机，一张一张翻看照片。
　　一直翻到高一下学期开学，文理分科时，她初见他。
　　她和同学刚搬了一次书，累得不行，坐在座位上休息。
　　就在这时，她听到他的声音。
　　教室的后门靠近楼梯，经过后门是一段走廊，他和同学边走边说话。
　　他话少，只偶尔回应一下。
　　她看向教室门口，从听到他的声音到看到他，过了整整五秒。
　　他长得高，站在教室门口都快顶到门框。
　　他穿着白T，牛仔裤，小白鞋。
　　他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看起来有点冷。
　　他头发不长不短，刚好露出了眉毛和耳朵。
　　他微微凝眉，扫了一眼教室。
　　他左耳上有一颗耳钉，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光芒。
　　他长腿一迈，一步步向她走来。
　　他狭长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她看到他微微垂下视线时睫毛在眼部投下的阴影。
　　她看不清他的眼神了。
　　他越过她。
　　他把书放在她身后的桌上。
　　他从她身后再次越过她，向教室门口走去。
　　他走出了教室。
　　她猛地颤了一下，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一个哮喘病人似的。
　　“怎么了？”同学问她。
　　她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搬书有点累了。”
　　没等同学说话她又说：“多吸几口，等下还要从1楼爬到4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