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0 - 三界篇 怀刃浴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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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尘的眼中没有光彩，漠然得好似傀儡一般，众人尽然发现了蹊跷，不免开始疑惑起来。杨戬示意哪吒一眼，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随后微微蹙起了眉眼，对着荒尘暗暗打量。
魂魄已死，难道，他真已无心？回想起当日在华山的情景，杨戬隐隐咬紧了牙关：王母娘娘，你对付杨戬一人足矣，莫要将事情做得太绝！！
“杨戬，这个对手，你是否还满意？”半空里传来了王母的声音，冷漠中带有丝丝轻蔑，“本宫给你们机会一决高下，你想不想知道，他现在的能力有多强？”
“……你对他做了什么？”杨戬握紧了手里的长枪，压抑着语气，其中隐隐有些许不忍。
“哼，本宫也没做什么，”王母在云端上放声笑道，“我只是把他变成了最忠实的仆人，他好歹也是本宫的法器，自然是要为本宫做事的。”
“最忠实的仆人，竟然也与傀儡无异！”杨戬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怒火，眼见着荒尘的下场如此，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平稳淡定。
“那是因为他自作自受！”王母看着他冷笑一声，随后接着道，“他阳奉阴违、另有居心，与当时的你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害得他自己沦落到如此下场！”
“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杨戬的眉心猛然蹙紧，目光里有些火花闪烁，“莫非是娘娘的阴谋败露，所以才不得不杀人灭口？！”
“哼，我量你也不知道。”王母轻蔑地冷哼一声，随即转向了不语的荒尘，表情里有些奸诈狡黠，笑了一笑，道一声，“与他们多说也毫无益处，你去替本宫拿下杨戬，其余人等，随你心意，当留则留，当杀则杀！”
“……”荒尘并未发话，可众人都看见他举起了银枪，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直直指向那青天之上。霎时间，原本列于云端的天兵唰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手里的神弓泛着金光，将一干人等团团围住。麒麟军乃上古军队，拥有以一敌十之力，纵使杨戬这边有数十余人，只怕也难以与他们较量。众人眼看形势不妙，周围已然无处可逃，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心头不免有些着慌。杨戬抬起三尖两刃刀，护住身旁的三妹与沉香，兄弟与亲人都至关重要，眼下便只有见招拆招。还未动手，忽然听得一声咆哮，原本被击倒的赤炼兽突然觉醒过来，像发了疯一般狂躁不止，它昂首指天血口大张，顿时有猎猎狂风呼呼作响。前有天兵，后有妖兽，众人不免胆战心惊，就在这时，荒尘突然有了动作，他将银枪一晃，纵身上前，从半空直直飞越过去，掠过众人与妖兽之间。还未等那妖兽反应过来，荒尘的银龙枪尖已至，只见寒光一闪，血肉横飞，那只硕大无比的赤炼兽，竟然被生生劈成两半，黑血在伤口停留一瞬，猛然向四处飞溅开来，如骤雨般铺洒在地面之上，缓缓汇成了黑色的河。一招，仅仅一招，那赤炼兽被荒尘拦腰斩断，血腥之气四散发出，引得众人倍感胸口闷痛。杨戬的面色有些严峻，众人却有些惊诧万分，荒尘的出手异常狠绝，不留活口，滴水不漏。这真的是他的本质所在吗？或许是，或许不是。众人看着他手上的银枪，上面的血迹点点滴滴，缓缓坠落在地面之上，好似流下了血泪般寂寥。
“杀。”沉寂半晌过后，荒尘微微转过眼来，脸上仍旧面无表情，可是那话语之中完全只有一个字，杀。
一声令下，大战来袭。金甲的武士手拿神弓，银色的丝弦已弯如满月。
宿命如此，天命如此。他们早就已经无法忘记，也早就已经无法回头。
……
……
……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然相战数招。荒尘的法力已然提高许多，杨戬与他斗了半晌，竟然僵持不下，不分胜负。二人相对停在半空，衣袂随风肆肆摆动，杨戬看着荒尘的眼神，更加有了一点深邃。
“你……在想什么呢？”荒尘持枪站在旁边，突然冷冷轻笑出声，额前的丝发遮住了眼睛，越发显得千般诡异。
“……”杨戬并未开口答话，见他的表情有一点僵硬，想必是他的灵魂不甘堕落，一直在作最后的抵抗。
“你是否在想，我为何会成为娘娘的手下，也是否在想着，怎么样才能解除娘娘的禁锢？”荒尘的语调异常冷淡，他扯起一丝笑意看着杨戬，笑容里带着万分狡黠，却目中无神，眼内无光。杨戬微微握紧长枪，心神丝毫不为所动，二人就那么僵持在那里，伴随着周围无尽的厮杀。
“你想看看所谓的真相吗？杨戬……”荒尘诡异地笑了两笑，随即表情渐渐淡去，一道银光从他的体内发出，缥缥缈缈悬浮在半空。杨戬抬眼定睛一看，发现那光里有一个少年，身披鹅黄脚踏云靴，却好似疲累一般沉沉熟睡。“你知道他是谁吧，杨戬，”那人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他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是你所谓的好兄弟！这个肉身已被娘娘全权掌握，而他的下场，就只有死！”
“……”杨戬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在心里微微一震。他看着光芒里沉睡的少年，一种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吗？
——或许，她是想让他死在我的面前？
——王母娘娘，你有种，我且看你能奈我何！
银龙闪着点点的银光，再次与三尖刀打作一团。而他二人都没有看到，在那少年沉睡的脸颊旁边，有一丝浅浅淡淡的泪痕，在诉说着似无止境的忧伤。
“倏——！！”
忽听一阵风声传来，向着那二人越迫越近，就连隔岸观火的王母，也不由惊异地睁大了眼。
“那道荧光，难道……是归邪？！”
归邪一直隐在云中，观望着混乱的战斗双方，待他看到那身披鹅黄的少年，便看准方向，掌握时机，自云中猛地飞越下去。那傀儡正与杨戬僵持，待他察觉之后为时已晚，只见一道幻影裹着流光，直直逼入那肉身之内！
“如今我需要你的力量，就由我来将你唤醒，可好？”
那道闪着荧光的幻影，忽地与傀儡融为一体，在发出刺眼的金光之后，缓缓地消失了。
傀儡瞬时停止了动作，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杨戬仍旧手持长枪，继续对着那傀儡观望。
方才那道光，似乎切断了操纵肉身的法咒……
只是，那种感应，非常熟悉一般……
——你究竟，是敌是友？！
……
……
……
归邪潜入傀儡的肉身，见到了那沉睡的少年，他额间有道醒目的伤痕，隐隐约约闪烁着银光。
——这，便是那孩子的真神？
归邪上前扶起那少年，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指尖触过那道法的伤痕，让它在手下缓缓愈合。
“若是你未与他的元神相合，想必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待那道伤痕完全愈合之后，少年微微睁开了眼睛。
“你错了，”他说，“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哼。”没想到这小子嘴还挺硬，归邪在心里笑了一笑，随后道，“你的本体与杨戬打斗正酣，你现在这个情况，又要如何呢？”
“……你不是……已经有了打算了么？”少年的目光轻斜，随后又无力地垂下眼去。
“喂，你给我听着，”归邪用力拍打他的脸，不让他睡着，“我现在要借用你的力量，你可不能随便睡着啊！”
“……可是……”少年闭着眼睛惨淡一笑，道，“就凭我自己现在的能力，哪里还有多余的力量给你？况且……”微微喘了口气，少年重新睁开了眼睛，道一声，“况且……你没有肉身……即使有力量……也没有用吧……”
“若是你不介意，借用你的肉身也未尝不可。”归邪透过傀儡的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站着的杨戬，道，“自相残杀总不是好事，何况为了我自己，我也要煞煞凤曦的锐气。”
“哼……”少年低低笑了两笑，道一声，“战与不战……对我来说……都已毫无意义……既然你想去……便就去罢……”
“莫非你离了杨戬的元神，便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归邪看了那少年一眼，道，“几万年来，敢对本座如此说话的，你是头一个。”
“……那又如何？”少年的眉目轻扬，低声道，“你与其说我，倒不如赶快去做你该做的事。”随即他不再看向归邪，只是倍感无力地阖上眼眸。归邪冷目看了他半晌，终究没有再度开口，只是缓缓放开那少年，默默不语站起身来。
“若我以上古妖力为引，令你获得最高的法力，但要付出粉身碎骨的代价，你当如何？”
“……”
没有听到那少年的回答，归邪暗暗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的身体已然渐渐透明，只怕随时会魂飞魄散。“哼，跟本座一样的傻瓜。”归邪阖眼道了一句，随后复又睁开眼来，猛地施展强劲的道法，与傀儡的本身融为一体。
最后一战了，凤曦！我不会轻易让你如愿！
好，也罢！那就让我放手一搏！！
……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50 - 三界篇 怀刃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