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番外四（下）】假如一切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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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开始痛恨这个梦境的时间跃迁。
什么时候，是谁，怎么开始的，孟宴臣一概不知，面前的顾多琦显然苦恼极了，她双手拖着自己的脸颊，眉头拧起，连带着眼睛的形状都发生了改变，原本就下垂的眼角看起来更加委屈了，她鼓起脸颊长出一口气，刘海被她吹的飞了起来。
“……我不记得了。”孟宴臣听见自己的声音又干又涩，他强迫自己恢复冷静，“是哪位来着。”
顾多琦的怒火立刻牵连到自己身上：“什么呀，我才跟你说了多久你就不记得了！哥哥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她撒娇撒的如此理所当然，看来是真的全心全意把孟宴臣当成哥哥。
孟宴臣调整表情，他软化了自己的声音，连带着表情一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见他这个反应，顾多琦才勉强平息了怒气：“好吧，就是大三的那个……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呀！画画特别好，比赛我输给他好几次了，我真不知道他怎么画出来那些东西的，我就想看看他的手稿，可是怎么都约不到……”
孟宴臣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表情不是陷入恋爱，而是慕强。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孟宴臣已经很久没有被逼到悬崖边上的感觉了，顾多琦短短两句话就让他如坠深渊，而当事人对此毫无自觉，还在念叨那位学长的事情。
“而且。”顾多琦突然停顿了一秒，她捧起脸颊两侧的头发，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茶几上的杯子眨了眨，“而且那个学长还蛮帅的。”
“……”
刚从悬崖上下来的孟宴臣感觉自己又站回去了。
如果不是自己，或许现实中的顾多琦也会如此，即使她嘴上说着“男人还是纸片的好”，但还是会在学校里喜欢上一名外表帅气的学长，谈人生中第一次恋爱，他们会并肩走在校园里，夜晚会偷偷在宿舍楼前的阴影处拥抱亲吻，会一起度过许多温馨甜蜜的日子。
想到这那可怜的资料夹又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孟宴臣垂下眼假装在认真阅读，手上的力气放松。就算是那又如何，孟宴臣心想，至少此刻，这个世界线的顾多琦还不知道自己心中那份悸动的情感是什么。
他没有把握在一次次的跃迁中能掌控事态，但他会抓住每一个机会。
就算是在梦里，他也不会允许顾多琦从他身边离开。
顾多琦对此浑然不知，看见孟宴臣似乎不感兴趣一样的继续工作，她又出言抱怨：“你别看文件了！这班你都上了五年了怎么还没上腻味！”
又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台词，孟宴臣抬起眼：“几年？”
“五年啊。”顾多琦理所当然的眨眨眼，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露出了虎牙，“你之前在国外不就一直帮着爸爸在处理海外部的事情吗，虽然我不懂啦，还开玩笑说你是半工半读来着，一回来你就马不停蹄进了明灏，要不是你家里的蝴蝶墙，我还以为你真的爱上上班了……”
顾多琦喋喋不休的说着，站起身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随意翻看，很快就一脸“什么和什么”的表情，嫌弃万分的把那份文件放下了。
……五年吗。
看来这个世界线的孟宴臣为了顾多琦改变不少，连工作都被提前提上日程，这印证了孟宴臣的想法，他确实又一次无法自控的爱上了自己的妹妹。
并且学会不再逃避他该承担的一切。
是了，如果是顾多琦，她确实能让人对未来充满期待，会觉得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像自由的风，像广阔天空里漂浮的云，她也从来都不会像许沁那般，无尽的，在看不见底的深渊里下坠。
孟宴臣还想问些什么，顾多琦却突然扭头朝着门外迈出脚步，他来不及细想，站起身跟了过去，然而从办公室的门扉里跨出去之后，景色骤变，他回到了爸妈家的别墅内。
上一秒还穿着短袖热裤的顾多琦坐在餐桌旁边，衣着变成了一条连衣裙，是妈妈会喜欢的款式，纯色的布料简单又大方，当然，这样的衣服顾多琦并不会喜欢，因为一看就知道，腰部掐的很紧。
顾多琦确实是能屈能伸，林枝意女士把这种类型的衣服塞给她她也穿了，她的衣柜里更多的还是那些巴掌大的短上衣，穿上连腰都盖不住。
她不喜欢被束缚。
孟宴臣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在她面前坐下，顾多琦刚才一直盯着桌上的菜研究自己等下要吃哪道，听见椅子发出的动静，才抬起头：“哥哥，你回来啦。”
“嗯。”
孟宴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至少目前来看，顾多琦对自己没有任何防备之心，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同样的，孟宴臣也猜不到顾多琦的想法究竟是如何。
好消息，没有宋焰。
坏消息，有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这一次的跃迁时间的跨度不大，这是孟宴臣从付闻樱与顾多琦的交谈中得到的答案，付闻樱在询问顾多琦有没有参加学校的社团。
菜上齐了，今天孟怀瑾不在，付闻樱又和顾多琦闲聊了两句，突然扭过头看向孟宴臣：“宴臣，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又来了，没有任何前情提要的突发事件。
见孟宴臣不说话，付闻樱似乎是以为他默认了，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信封。
他好像知道这是什么。
“你选一选吧。”付闻樱把那个信封轻轻放在他面前，顾多琦在旁边念叨“怎么给哥哥发红包不给我发”，付闻樱闻言宠溺的看着她，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上次不是说，对有个学长感兴趣吗？”
孟宴臣原本放在大腿上的手掌猛然收紧，他表情不变，等待顾多琦的答案。
“主要是对画有兴趣，对画！”顾多琦的注意力立刻被引走，她小声反驳，但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涩还是被孟宴臣铺捉到了。
啧，他不耐烦的在心里咋舌。
吃完饭，顾多琦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梦境不似他与顾多琦平日会做的那个，电子设备有效，因为孟宴臣路过时，听见她在里面打游戏。
再等等，孟宴臣对自己说，现在时间太早了，达不到他要的效果的。
他有的是耐心，在狩猎这件事上。
仿佛察觉到了孟宴臣想要做什么，时间跃迁十分给面，一直没有发生，直到夜很深了。孟宴臣熟知顾多琦的作息，他终于站起身去，拿着那枚红色的信封，敲响了顾多琦的房门。
顾多琦的脑袋出现在门后，她歪着头问：“怎么了哥哥，大晚上的？”
孟宴臣站在门外，他依旧穿着浅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像是马上要去开会的模样，正经极了，他把手里的信封递给顾多琦：“你帮我选选吧。”
“人民币有啥好选的？”顾多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接过去，打开后发现里面不是钱，而是照片。
三张形象各异的女生的照片。
“等等。”顾多琦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你、妈妈要你去相亲啊？”
孟宴臣的表情看不出情绪，他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以作回答。
而在房门内的顾多琦就不一样了，她似乎从来没想到孟宴臣也需要恋爱、结婚一样，脸色精彩纷呈，她看起来颇为纠结，但又低头仔细去研究照片，把她们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之后，断言道：“哪个都不行，让妈妈重新选，”
不同于许沁像是把他当空气一样，只看了两秒就回答的“都不错”，她说“都不行”。
“为什么？”孟宴臣觉得很有意思，不由得笑着问她。
顾多琦认真极了，她指着照片说：“她们我都认识，和妈妈一起打高尔夫的时候碰到过，都不是外向活泼的类型，不可能忍受哥哥你的。”
她在变着法说自己不近人情。
也是实话，面对外人的孟宴臣向来如此，他的头颅朝着另一个方向偏了偏，又问：“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能忍受我？”
顾多琦抱起胳膊，另一只手的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一板一眼的思索起来：“至少要话多吧，不然你话少她也话少，你们聊什么？然后就是要开朗！要能给你讲笑话逗你笑，还有也要喜欢昆虫才行……可能有点苛刻了，那至少要喜欢小动物吧？这样才和你有共同语言，最后就是不能忙，你已经很忙了，两个人都很忙的话岂不是见不上面？”
她把自己制定好的标准一条一条脱口而出，孟宴臣听完后低下头去，如释重负一般的笑了起来。
“你笑啥呢？我认真的好不！”顾多琦用手里的信封轻轻打孟宴臣的肩膀。
“你说的这些，不就是你吗？”
孟宴臣好整以暇的看着顾多琦的眼睛，说出这句话。
如同炸开的惊雷，顾多琦的眼眶圆睁，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
“活泼，话多，能逗我笑，喜欢小动物。”孟宴臣的语速缓慢，或许在顾多琦听来和凌迟没什么分别，“这说的是你自己吧，顾多琦。”
“……”
她着实是惊恐极了，甚至第一反应是抬手关门，然而她的那点力气和螳臂当车没有分别，孟宴臣轻松的抬手扣住即将闭合的门扉，从容的、不可抗拒的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房门在他身后闭合，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室内并不敞亮，打游戏的顾多琦只习惯打开书桌上的护眼灯，再加上发光的屏幕和运行中的主机，那张书桌便是这里唯一的光源了。
顾多琦被孟宴臣吓得连连后退，昏暗的环境，孟宴臣像是在散步，他闲散的朝着顾多琦走去，似乎只是来妹妹的房间里参观一样。
孟宴臣比顾多琦高很多，毋庸置疑的，21cm的身高差使得顾多琦只能仰头看他。顾多琦的肩膀很窄，整个身体看上去又瘦又薄，她骨架小，孟宴臣的身体轮廓可以将她完全笼罩。
现在，她正被自己名义上的哥哥逼到墙边，逼到无法再后退的位置。
孟宴臣看起来颇为无辜，好心出言提醒：“背后是墙。”
“哥、哥哥。”顾多琦的手碰到墙壁的同时，身体猛然瑟缩，“你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呢？”
孟宴臣把问题抛了回去。
就算迟钝如顾多琦，不管她先前是怎么认为的，现在都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一切。
孟宴臣已经达成了此行的目的，可怜的窗户纸要破不破，接下来就让顾多琦自己想去吧。
面前的顾多琦惊慌失措，眼见孟宴臣朝他伸出手，吓得两只手横在身前：“你你你你干嘛！！”
“还我。”孟宴臣手心朝上，脸上表情如常。
“……”顾多琦盯着他摊开的掌心看，又把目光移回孟宴臣的脸，“你、你进来就是为了把照片要回去？”
她肩膀耸起，两只手攥成拳，微微佝着背，似乎在躲避什么袭击一样，连带着身体都缩小了不少，顾多琦贴着墙根又惊又怕的看着孟宴臣，光源被孟宴臣完全阻挡，黑色的投影映射在她身上，只留眼睛里还有两点高光。
“不然呢？”与之相对的是孟宴臣云淡风轻的脸，他看起来确实像极正人君子，仿佛此行的目的真的只是拿回这根本不重要的三张照片。
拿到东西，孟宴臣理应走了，但他还是决定再问一个问题。
“你说的那个学长，长什么样？”
没想到会被哥哥堵在房间里问八卦，顾多琦刚刚放松的身体又紧绷起来：“你管这个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奇，问问。”
“就。”或许是孟宴臣表现的确实太正常，小姑娘还是鼓着腮帮子尝试描述，声音听上去和蚊子叫没什么区别，“说了你也不懂，凤镜夜那样的……”
凤镜夜。
孟宴臣转过头，把勾起的嘴角藏在阴影里。
现在看来他的胜算是100%。
“行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大晚上的别在我这发神经！”顾多琦见他不说话，又羞又恼的抬手赶人，孟宴臣顺从的被她从房间里往外推，就像任何一对普通兄妹一样。
孟宴臣回头问：“那我呢？”
“什么？”原本低头费力推他的顾多琦仰起头。
“我和他，谁更像凤镜夜？”
这个问题引爆了顾多琦被拉伸到极限的神经，她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孟宴臣是装的，他从敲门的那一刻起就不怀好意。
“你疯了！！”顾多琦搭在他后背的手立刻缩了回去，连着后退三步，眼眶里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然而她自己的脸颊温度也在急速攀升，像是被说中心事一般兵荒马乱。
孟宴臣对她的反应满意极了，外表却不动声色，甚至主动帮她拉上门，并且道了一句：“晚安。”
这扇门今晚第二次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孟宴臣站在门外，抬手用食指推了推镜框。
伪装出的淡然沉稳浮于表面，他的眼中满是无法压制的控制欲与疯狂。
他想回自己的房间梳理一下刚才发生的一切，画面却再次变换，孟宴臣来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点。
燕城美术学院的新校区正门。
他来过不少次，但从来没有这样正大光明的停在门口过，顾多琦不允许，一定要他停在两个路口外的地方。
现在车就在他身后，手里多了一把车钥匙，孟宴臣立刻意会到这个场合是什么。
他来接他的妹妹放学。
通过天色和人流量判断，估摸是下午五点左右的时间，大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从学校里往外走，孟宴臣静静地站着，他的耳朵敏锐的铺捉到“周五”、“酒吧”等字眼。
看来是一周的结束，顾多琦这一天要回家，并不会睡宿舍，所以他来接她。
没等多久顾多琦就出来了，身边还有两个看起来是同学的女孩，她们原本有说有笑，直到顾多琦发现自己在等她。
她可以说是面色骤变，不敢与他对视，脚步也放慢了，她的同学们也发现了孟宴臣的存在，已经走得很近了，孟宴臣可以听到她们说的话。
“你哥来了小柴。”其中一个同学用胳膊肘拐她，“真羡慕你啊，有这么帅一个哥哥。”
另一个点点头：“对啊，而且还是妹控。”
“妹控”两个字传到顾多琦耳朵里，像是在里面塞了两个炸弹，顾多琦立刻梗着脖子反驳：“他才不是！！我回家了再见！！！”
说完就埋头跑到副驾驶的位置，全程目光都躲着孟宴臣走，手都搭到门把手上了，又缩了回去，她朝后排座椅迈了一步。
孟宴臣坏心眼的把车门上锁，顾多琦不论怎么拉都拉不开车门，只能硬着头皮看他。
“坐前面来。”孟宴臣偏头示意，“我不是你的司机。”
“你故意的！！！”顾多琦又气又恼的瞪他。
孟宴臣不置可否，顾多琦只能通过用力甩上车门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她贴着门坐，如果不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孟宴臣怀疑她想坐到车外面去，顾多琦一上车眼睛就盯着车窗外面，她在尽可能的躲他，只要他不开口，她能一直躲下去。
可惜兄妹就是这样，即便已经是这种情况了，还是要一起回家吃饭。
车开进自家地下车库，顾多琦立刻手忙脚乱的把安全带拔了下来，伸手就去拽车门，纹丝不动。
“……”顾多琦缓慢的扭头和孟宴臣对视。
孟宴臣一只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用食指打着节拍，他靠在那，一派自如的看着她的眼睛。
顾多琦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了一样，立刻垂下眼，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开门。”
“琦琦，你在躲我。”孟宴臣明知故问，“为什么？”
顾多琦听到这句话，头埋的更低了，过了半响才又挤出一句：“妈妈知道你发疯吗。”
拿付闻樱压他？孟宴臣发出不屑的哼笑：“还有吗。”
“……爸爸也不会同意的！我又不是春日野穹，在这演什么《缘之空》！”顾多琦鼓足勇气一样抬起头看他，脸已经涨红了，“我们、我们可是——”
“兄妹。”孟宴臣替她说出那两个字。
“……”顾多琦的嘴唇微微张开，她对于孟宴臣的冷静感到不可置信，“哥哥，你不会是真疯了吧……”
也不是第一天了。
不同于许沁当时打断他的那句“你疯了”，显然顾多琦自己也没有多正常。
许沁的话语里包含着非常强力的拒绝与厌恶，孟宴臣听得出来，她向来把自己的喜欢当做空气，哪怕他决定把自己剥开给她看，许沁也只会立刻扭过头去，说他永远是他哥哥。
而顾多琦，现在她这煮熟虾子一般的模样，能清白到哪去。
“除了爸爸妈妈，还有世俗这种原因以外，你还能想到别的拒绝我的理由吗？”
孟宴臣心想，哪怕她说一句不喜欢呢。
显而易见的，顾多琦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她苦恼极了，拧起眉头咬着下唇：“我、我……你一定是搞错了什么，哥哥你就是单身太久了，你别老加班，多去社交啊，圈子里那么多大美女，你多了解几个，马上就会……”
“我没那么闲。”孟宴臣盯着她的眼睛，“我只要你。”
“……”顾多琦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车门解锁的声音在寂静的狭小空间内十分明显，孟宴臣示意她开门：“回去吃饭吧。”
说完自己打开主驾驶的车门下了车，自顾自的朝着家门走去，顾多琦在背后估计发了一会儿呆，才又羞又气的追出来，在他身后大喊：“都这样了你还说什么吃饭啊！！”
“哪样？”孟宴臣回身看她。
顾多琦停下脚步，她的脸像是熟成的水果，掐一下似乎都会出水一样，原地恼怒的跺脚：“你、你明知故问！！”
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在撒娇。
“那你会选择我吗。”孟宴臣站在她几步远的地方，轻声问，“哪怕要和我一起站在妈妈的对立面，要和这个家庭决裂。”
他低垂着头，身着一身肃杀般黑色的西装，却没有任何攻击性，他像是随时会被人丢弃的玩偶，晚霞映照在他身侧，逆着光的脸上，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如同受伤的困兽，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疯话啊！！”顾多琦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就算我不和你、站在一边我也不可能离开你啊！！……妈妈会发现的，妈妈一定会发现的，到那个时候要怎么办，难道要私奔吗！！”
顾多琦自顾自的开始考虑“以后”，头发被她揉得像是鸡窝，她的注意力早就不在孟宴臣身上了，眼睛盯着地板，嘴里念念有词“会被妈妈杀了的”、“爸爸的高血压听不得这些”……
已经足够了。
如果是顾多琦，她一定会选择自己，哪怕是当下，她甚至无法理清自己的想法是什么的情况下，她都不会抛下他走掉。
似乎是发泄够了，顾多琦终于停止对自己脑袋的蹂.躏，她颇为无助的抬头看向孟宴臣：“哥哥……到底为什么啊？”
为什么呢。
因为是你，也只能是你。
这个梦做得足够久了，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起来，最后看到的镜头，是顾多琦怯生生走到他面前，仰起头抓着他的衣角，问孟宴臣：你真的没在开玩笑吧？
“琦琦。”孟宴臣亲昵的低下头去，额头和她的碰在一起，他声音沉沉，又轻的像要消失不见，“谢谢你，不管在哪个世界线。”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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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多琦感觉今天的孟宴臣哪里不对劲。
至少以往的周末，她睡到中午后在外面的洗手间洗漱，孟宴臣是不会跟过来在门口等的。
“干嘛啊你，午饭不做了？”顾多琦叼着牙刷口齿不清的问，“怎么和奥奥似的走哪跟哪。”
孟宴臣抱着胳膊，斜倚在墙上：“我昨晚做了个梦。”
“唔，是什么？”
“梦到你变成了我妹妹。”
“噗——”原本正在漱口的顾多琦一口水喷在镜子上，她咳了半响才转过头来看他，“不是吧，你是有多喜欢骨科啊，都这样了还要强行骨科！”
“我不是喜欢骨科。”孟宴臣正儿八经的纠正她，“我是喜欢你。”
“……”
直球击中了小狗的脑门，打的小狗一个字都说不出，顾多琦立刻被人按了静音，即便已经是结婚的关系，听到这种话，她的耳根还是红了个透。
孟宴臣拿过洗脸巾，把她嘴边的牙膏沫轻柔的擦去：“走吧，再不吃饭菜凉了。”
“……你是怎么做到说完那句话后面接吃饭的。”顾多琦和他肩膀碰着肩膀，一起朝餐厅走去，“你要说公主请吃饭。”
“好，公主请吃饭。”
“哇靠，让你说你就说啊！”
“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那你下周别去上班了。”
“……”
“哈！骗子，被我抓到BUG了吧！……干嘛把我的那那碗饭拿走，我错了，我错了孟孟！呜呜呜对不起，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把饭还给我——”
作者有话说第77章 【番外四（下）】假如一切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