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亚久津仁的同居日常[网王]》冰川增幅

19、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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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祭后的时间突然间被放缓了，没有四月份刚开学就要考试的学习激情，也没有为了文化祭忙碌到天黑才离开学校的忙碌，原来一个小时恨不得掰成三段用，现在只觉得上课时间过得好慢，发音标准的英语老师念出的课文是零点五倍速的折磨。
　　最近这段日子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樱井花把那天锁门的事情告诉了班主任，年轻的老师面色严肃，他大概没有被委任这么重要的事情过——大多数的校园霸凌受害者都不信任老师——所以樱井花的全盘托出，让他有种被信任的责任使然，但碍于教学楼里为了学生的隐私没有设立摄像头，他来来回回也只能说些注意安全的话，到最后，反而是他略有沮丧，需要樱井花来安慰老师了。
　　樱井花想：如果班主任不教数学，那他一定是最好的班主任。
　　白日的时间被拉得很长，以至于有的时候亚久津仁训练结束了还尚是黄昏，橘红色的世界温暖耀阳，从学校到车站需要步行一段路，樱井花会在走路的时候抬头看一眼亚久津仁，下意识地，轻轻地看过去一眼，然后开始思索一些奇怪的东西。
　　她其实没见过亚久津仁头发散下来的样子，对方的发胶好像品质非常好，怎么样都不会塌，如果对方的头发散了会是什么样子；
　　她很好奇亚久津仁为什么会打耳洞，她根本没有见过对方带耳钉，如果带的话会是什么款式，是那种闪钻的还是纯黑的；
　　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这种东西明明是不贩卖给未成年的，还有对方的摩托车证……
　　樱井花脑子里面全是问号，一个两个堆在一起让她的视线里面充满探索，有的时候亚久津仁受不了了，会主动开头让她有话就说，樱井花没找到合适的问题，到最后只问出来了一句，“亚久津头发的颜色是染的吗？”
　　亚久津仁：“不然呢？你以为这是天生的吗？”
　　樱井花想想也是哦，她老实坦白自己的想法：“感觉很适合亚久津，很帅气呢。”
　　明明是被夸奖了却完全没有开心的表现，亚久津仁大概是觉得樱井花露出来的笑容太寻常了，像是对谁都会用到的小技巧，现在他只想把那张乖乖女的笑脸扭过去别对着自己，但到最后只是语气不善地落下来了一句，“你这家伙，别拿你这套来对付我。”
　　樱井花：哪一套？是说我夸人那一套吗？
　　樱井花：我可说的都是实话。
　　不死川飞鸟说：你这是完了，这就是彻底爱上了，爱上一个人的前提是对方充满好奇心。你不是本来就被他的肉/吸引了，这不近水楼台先下手？晚上直接夜袭，他满十四了你不犯法。
　　樱井花：……
　　不死川飞鸟的态度又变回了最开始的样子，两边极端来回横跳让樱井花自己没太调整好面对方式，以至于有点不知道回复些什么。其实不死川飞鸟阴阳怪气了亚久津仁好几天，大概是之前樱井花的态度让她觉得樱井花恋爱脑发作直接被认识没多久的男生套牢了，于是化作恶毒闺蜜形象以企图让樱井花保持理智，就差摇着她的肩膀呐喊“虽然你是图他身子但是他不是好人啊”了。
　　次数多了，樱井花有所察觉，左思右想感觉不太能够忍受，于是跟不死川飞鸟好好地谈了一下。
　　毕竟不是谁每天都能顶得住一句“他铁s你抖m，我都有点磕你俩”又或者‘他是特别的，你在他眼里也是特别的’这种和骂人没什么区别的话。
　　她是什么品味很糟糕的人吗！就亚久津仁那个身材放在国中生里让她发个花痴什么的是很奇怪的事情吗！她就是喜欢这种怎么了！
　　其实也不止是这方面的原因。
　　在之前的生活里面，不管是在家中还是在学校，‘听话’是樱井花所受到的最大要求，即听长辈的话、听老师的话、听朋友的话，即使是不好听的话，也不能表达出非常明显的攻击性，这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都是樱井花的生活信条。以至于在头一次见到亚久津仁这种什么都不听的，甚至最初都没办法好好交流的，确实也会产生一些好奇感。
　　倘若对方只是单纯地暴力逃课打架，樱井花可能会觉得他活得挺自我开心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亚久津仁又能把除了人际关系之外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好，这是会让樱井花觉得比较意外的。
　　疯子人人避而远之，但疯子一样的天才却会是一部分人向往的目标。
　　因为生活环境的被动因素，她可以看到对方在暴戾不良下的一些其他事情，例如帮优纪小姐做家务、买东西、帮助别人，反差感和喜欢的外形身材、从未相处过的性格类型带来的新鲜感让人心有所动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种心动只是心脏会跳跃的正常反应，不是她现在就要和樱井家抗议绝食自杀非他不嫁那种神经病走向。樱井花始终觉得，对人存有好感只是一段关系的开始，它催动着后续所有事情慢慢发生，而不是拿来定性的。
　　至于亚久津仁怎么看她的……
　　也许大概可能是个挺好的异性朋友？反正都这么相处了那关系肯定不会太差。樱井花时常怀疑他这种自愿成为的社交恐怖分子——指靠近的全都杀了——到底有没有朋友这个概念，但想了想坛太一和千石清纯，还是应该有的吧。至于亚久津仁嘴上那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死川飞鸟确定了樱井花不会做出什么为他哭为他狂为他砸墙的事情后，又开始怂恿樱井花当听从本心的快乐小女孩了——例如你平时想这么多为什么不主动去摸摸他的腹肌呢？要是他问你你就说你的第二人格出来了。
　　樱井花：我怕我的两个人格都被他打死，那就是一尸两命了。
　　不死川飞鸟：我只是让你摸他的腹肌，你怎么还能出个一尸两命？你这个一尸两命和我想的是一回事吗？
　　樱井花回复她：大家都是国中生呢，虽然在中国也被叫做初中生，但不是初生。
　　不死川飞鸟：你这是什么中国人才听得懂的笑话。

　　往日四五点落下的光被时间的河流阻拦，没有放学后的研讨会和排练，樱井花放学时间直接提早了一两个小时，用正在上高中的表姐的话来说就是“天杀的你居然三点半就放学了，你知道我三点半在干嘛吗？”
　　白日能够带来的快乐和享受增多，在一段相对安宁而没有任何意外的日子里，她那想要和朋友们一起出去玩的、蠢蠢欲动的心又开始跳跃起来了，毕竟之前文化祭的时候她没去聚餐，大家看起来玩得实在开心，甚平慎太郎和中岛八冶——是群里面的一位男生——跳海草舞的视频也着实好笑，最重要的是，她也想吃烤肉了。
　　群里面的消息每天弹个不停，即使是在上课的时候也会有消息跳出来，除了作业好难完全不想写了、某个老师的八卦，樱井花总能收到一些非常模糊的亚久津仁。偷拍视角，全是偷拍视角，樱井花觉得这群人才是罪犯，她明明每天都能看到高清的人为什么要看这些照片，糊得让樱井花一开始以为是什么艺术照。
　　——而且就亚久津仁近期那点可怜的在校时间，他们是怎么做到总能遇到的？为什么她就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好意，还是八卦的想法导致人的恶趣味想要营造起哄的架势，但他们看起来拍得挺开心的，樱井花顶多就是提醒一句“小心被发现哦这应该是会挨揍的”就不说其他的了。
　　毕竟樱井花找竹内要照片的事情第二天就在群里面被公开处刑了，她也没好意思说什么不需要她要是想看可以直接看真人这类话语。
　　他们虽然白天在一个教室上课，但吃饭的事情一直没约上，周末的话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入夏后小早田每天都要去夜跑，甚平慎太郎几个男生要去打游戏，一来二去就好像只剩下樱井花和嘉田和美没什么事情了。
　　知道小早田还会夜跑的樱井花有点惊讶，更多的是敬佩，这种长期坚持的运动换她肯定坚持不下来，嘉田和美凑过来和她咬耳朵：“其实是竹内给她推荐了家寿司店，她觉得很好吃就把自己跑步路线调整了，与其说是锻炼，不如说是嘴馋吧。”
　　竹内反应了一下：“我之前给你推荐那家？”
　　小早田把坏话明着听完了，但毫无羞色，反而主动道：“对，就你说过的你那个青学的青梅竹马带你去吃过的，味道是挺好的，下次大家一起去呗，还可以去打保龄球什么的。”

　　樱井花觉得倒也是个很好的画饼，并且希望他们真的能够在这个学期结束前约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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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里的紧迫感荡然无存，连风都温柔了不少，没有学校活动的日子里除了上课能不能听懂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了。樱井花这周放学后都和嘉田和美会去书店找漫画书，她没什么特别喜欢的类型，什么都看一点，于是就陪着嘉田和美在少女漫画区感受青春浪漫爱情故事，嘉田和美在看故事内容的时候，樱井花在想：这个作者的画风好有个人风格。
　　还是樱井花：这个画风的作者是不是下过海。
　　而往往在她走神研究作画的时候，嘉田和美会把同居设定的连爱情喜剧漫画横在她的面前，用哼哼地调子说话，让樱井花看看有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的。她都这么说了，樱井花于是开始认真地开始看剧情，什么不小心用错牙刷水杯、互相拿错成对方的便当、在客厅的时候不小心滑倒被扶住于是变成跳舞姿势而深情对望的男女主，看完发现基本上和她的生活没什么关联。
　　樱井花的刷牙杯和亚久津仁的都不放在同一层，那得迷糊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弄混银色和粉红小猫的杯子。
　　硬要说的话，她昨天作业写完得早，在亚久津仁看赛车比赛的时候也在沙发另外一头，但是看不懂，亚久津仁又让她别在解说的时候说话，嫌吵到他看比赛了。于是樱井花只能当个安静的挂件机器，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的都不知道。后面还是被优纪小姐喊醒回屋睡的。
　　合上漫画书，嘉田和美问：“你这两天放学都和我一起走，没事吧？”
　　樱井花真的很好奇嘉田和美如果提到亚久津仁的名字是不是就会触发什么不得了的禁忌，她唔了一声，回忆起自己中午给亚久津仁发的消息：“我跟他说过了。”
　　对方没回就是了。
　　亚久津这两天好像都没来学校，之前早上出门的时候给她扔下来一句这两天不要去网球社等他了这种话就没影了。前两天中午的时候，坛太一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跟她说不好啦不好啦，樱井花见他语气焦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决心发挥自己年长者的沉稳靠谱，先是安抚了几句坛太一，让他先稳定情绪下来再说话，然后就听他说：“亚久津前辈不见了——！”
　　樱井花：……啊？
　　樱井花：他被人绑架了？
　　樱井花寻思不能吧，她昨天洗完澡的时候还看到刚回来的亚久津仁站在冰箱面找水喝，鞋柜旁边扔着他的网球袋，看着是刚打完球回来。对方不让他去网球社等了，樱井花还以为他们换地方训练了所以两个人的时间对不上了。因为放学早了一些，基本上下了电车天还是大亮，她就没想着再追在人后面一起回家，全凭缘分能不能遇到了。
　　樱井花迷茫的表情让坛太一多增加了几分紧张，他磕磕巴巴地才把后面的话也说出来了：“亚久津前辈已经好几天没来参加部活，我联系不上他——”
　　樱井花：所以其实是他去当绑架犯了？
　　亚久津仁不上课也是蛮正常的，不参加部活也很正常，前段时间全勤才是让人觉得意外的事情，但坛太一是真的蛮担心的，担心都大赛、担心亚久津仁的人生安全。樱井花虽然觉得后者好像也不需要这么担心，但还是继续安抚着坛太一的情绪：“可能他有事情吧？”
　　坛太一问她：“那樱井前辈知道亚久津前辈去做什么了吗？”
　　樱井花不知道。樱井花想她怎么可能知道，亚久津又没跟她说，先不说她没问，要是问了也保不准被扔一句“别多管闲事”这种话。
　　樱井花：可能是出去享受自由了吧。
　　早上遇到千石清纯的时候也是这样。对方乐呵呵地和她打招呼，甚至主动提出为樱井花占卜今天的气运，女孩子在这种事情上总会多多少少相信一些，难得的好运气这种话即使只是千石拿来哄女孩子开心的话术也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如果他没有问樱井花这两天有没有看到亚久津仁的话。
　　后面那些不来参加部活让南部长和伴爷很头疼的话樱井花点头看起来听得很认真，实际上一个字都没进入耳朵。
　　樱井花表面微笑，内心惆怅：别太爱了，我的说是你们对亚久津。

　　过问别人的私生活也是有点尴尬的事情，但被提到的次数太多了，樱井花自己也难免有点好奇。以至于那天优纪小姐让他们俩自己做饭的时候，她没忍住问出来了。
　　做饭这种事情都是亚久津仁负责的，虽然樱井花表示自己也能帮忙，但是总被拒绝了。亚久津仁让她少给他添麻烦，要是她不想吃，就去楼下的便利店里面自己解决晚饭。
　　樱井花微笑：“亚久津做的比便利店的好吃呢。”
　　亚久津仁毫不留情：“是你做得太难吃了。”
　　辣咖喱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让人有点想打喷嚏，鸡肉块被亚久津仁切成丁状和胡萝卜土豆码在一起，油在平底锅里面滋滋冒响，樱井花坐在桌子前等开饭，她单只手晃了晃优纪小姐放在餐桌上装饰的，她之前抽到的吉利蛋，脑子里面回想着学校里面的事情，开口：“太一跟我说这两天找不到你呢。”
　　亚久津仁似乎是侧首看了她一眼，大概是今天的心情还算可以，没有让这个话题在第一时间就结束了：“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
　　樱井花歪了歪头，美化一下两个人觉得他可能被绑架或者去绑架别人了的猜测：“说你好几天没去训练了，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亚久津仁冷哼了一声：“真是多事。”
　　樱井花：……我怎么觉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挺开心的。
　　问题都已经抛出来了，樱井花琢磨着那还不如问完，虽然结局大概率是撞到南墙上成为一抹蚊子血，被对方说个别来烦我也比一群人围着她问亚久津去做什么了好，这样她也有话术回答其他人了。
　　她一定要这么说——他说你们好烦，别打扰他独自美丽。
　　换了只手托脸，吉利蛋被她晃倒在桌子上，樱井花继续问：“我听说太一说都大赛和全国大赛马上要开始了。”虽然不太了解，但毕竟之前是立海大的学生，她还在读书时候那届立海大的网球部就夺得了全国大赛的冠军，后来听飞鸟说了两连冠的事情，她还是会下意识地把两个网球社放在一起比较一下。
　　她想问不训练真的好吗，感觉有点直接，又给塞回肚子里面了。但亚久津仁好像猜到了她要问什么，不屑的语气和生鸡肉块下锅而炸起的油声混在一起，显得有点诡异：“那又怎么样？无聊的东西只会浪费时间，网球这种东西训不训练都一样无趣。”
　　这倒是轮到樱井花有点惊讶了。她之前虽然问过赛车和网球对方更喜欢哪个得到过网球很无聊的答复，但她去网球社围观那几天她看亚久津仁训练都挺认真的，而且放学一起走的时候心情也不错，她还以为自己是沾了网球的光，对方碰到了感兴趣的东西所以连带着对她也有好脸色了。
　　原来不喜欢网球吗？
　　发出短促的“唉？”的声音，樱井花放下自己的手，稍微坐直身子，终于在别人在她身上经历了无数次的‘我以为’后自己也体验到了这种惊讶：“我还以为亚久津挺喜欢网球的呢。”
　　亚久津仁：“你脑袋里面是窟窿吗？”
　　樱井花：不喜欢就不喜欢，这怎么还骂人没脑子呢！
　　樱井花想确实有可能在某一次玩植物大战僵尸失败的时候被不知名僵尸偷掉了，不然她就不会被坛太一和千石清纯带动好奇心在这里打听别人的私事。
　　她一向都是被动接受八卦，从不主动询问的。
　　樱井花记起来网球社听到的有人讨论过亚久津仁的东西，大差不差都是那些，学校里面各个体育社团都想招揽的天赋型选手，只打了几个月网球就达到了正选和全国大赛的水准，即使是在和千石的对战训练中也毫不落入下风，总是以取胜结束比赛。这样的人总是能够很轻易地赶上或者超越那些经年累月训练的普通人，唾手可得的成绩总是不会让人产生什么乐趣的。
　　咖喱饭做好了，亚久津仁分了两盘，这段时间一起吃饭的经历让他能够知道樱井花的真实饭量，不至于像是在外面点餐那般肆意而导致浪费食物。他把盘子放到樱井花的面前，勺子扣在盘子的最侧边，他看到女生双手托着脸，眨巴着灰色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亚久津仁拖动椅子坐下来后才下定了决心又开口了。

　　樱井花问：“是因为……没有输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