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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度的新生 ...

  •   先是一顿一顿的颠簸感,再是马车咕噜行驶在泥泞小路上传来的隆隆声,然后是少女微弱的抽泣声。

      叶莲微睁了眼,感受到许久不曾体会的痛觉一下如倒灌的水从鼻腔一直延伸到脑门,让她突然一个机灵的清醒过来,夕阳下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寂静与阴森。

      启动仪式前的记忆袭来,在上一世刚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好像也是正被关在马车的笼子里,难道仪式失败了?自己又回来了?

      随即她摸了摸脖颈上的异物,一股电击感让手瞬间缩了回来。看向对面一边在哭,一边正用微弱的治疗术治疗自己的精灵(Elf)女孩脖子上像是拘束器一样的东西和才松了口气,自己上一世可没有这种鬼东西。

      为什么会被抓住那倒见怪不怪了。一般像自己这样的精灵都是生活在位于时空裂缝中的“国度”,也因此得以成为长生物种。

      正如前世自己作为精灵用练剑和养仔来消磨时间,漫长的生命使得精灵喜欢到处冒险,特别是像对面这种十分年轻貌美的精灵,恐怕就是偷着从国度中跑出来的。人们也正是因为这个习性能大量的捕捉到涉世未深的淳朴精灵供以送到黑市或者变态贵族手中当做奴隶。

      但自己前世就不一样了,那时是因为作为一只精灵却没有魔力量,被当做种族的奇耻大辱而被赶出来了,那这一世呢?

      叶莲试着像以前看过的施法者们一样聚集起魔力,而聚集起魔力的方式按照职业不同而不一样。打比方法师用刻好的卷轴调动,而吟游诗人则以诗歌的方式调动,而术士则用咒语的方式调动。

      思来想去无论哪一种方式现在可能都会引起前面架车的人的注意,却没成想,手中居然已经凝结出了一朵小火苗,还没等叶莲反应过来是怎么形成的。便被
      自己脖子上的拘束器吸收了,随后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这时马车前一个满脸胡茬,像是一只熊般高大的人扭头看了过来,有些呆头呆脑的说道:“嘿......嘿嘿,那那个......好看的......精灵醒了,我想去试试。”

      “试你个头”座子另一旁,一个脸上长着麻癞,带着一个黑色高礼帽的地精跳到了男人身上,对着他的脑袋来了一拳。“你这个蠢呆子,你这种贱民碰过之后,那些姥爷就不想要了,你再忍忍,等咱们拿到佣金,想要什么不能有啊?来一百个都行!你专心驾你的车吧。”

      “好......好,还是浦西聪明....嘿......嘿嘿。”男人扭过头去不知开始幻想起了什么。

      那矮地精指着叶莲带着点怒气地说:“你这小丫头给我收着点,为了抓你们,我可是高价买了两个禁魔锁,别想费力气想用魔法逃跑了。如果你们乖乖配合,我就给你们找个好人家收养,如果不配合,有个喜欢折磨奴隶的姥爷会开高价钱,到时候...可就怪不得我了。”便又从男人的肩头跳回了原先的座位。

      女孩仍是在哭,叶莲则是漠不关心似的打了个哈气,微眯起眼睛,想接上刚才做到一半的梦。

      “喂!这种时候你居然还睡得着的。”对面的精灵带着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嗔怪道。

      “不然嘞.......你还指望我能怎样。”叶莲无奈的指了指脖子上的东西“魔法都使不出来,而且武器也没有,就算我是个战士游侠也无能为力啊。”

      看着对方哭的更大声了,叶莲倒是呵呵呵地坏笑了起来。想起刚到这个世界的自己也是如此,弱小无助的在囚笼里,害怕地哭了起来。似乎就是在那时自己才明白,这里不是故事中的童话世界,想要不被欺负就要有自己的本事,御剑宗便诞生了。

      无魔力之人也能习得的杀人之技,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在驾车人类身上别着的长剑,如果真的走投无路,以自己剑宗的实力可以教眼前这小姑娘一些可以御敌的剑术。不过现在倒是不急,毕竟自己也不识路,不如先由两位带入城内再翻脸也不迟。

      “别哭了小孩,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叶莲一看这精灵这么能哭,自己诚然是睡不着,便闲着搭话。

      “这个人类骗我......说有温暖的火炉,新鲜的食物,就上了马车。”她一边抹着泪一边说着。

      看着她身后的那根被皮制粗布半包裹着法杖,不免有些汗颜,对于法师来说,智力可是最重要的。

      在三种纯施法者中,拿魔典的术士是主要靠天赋感应一种攻击类型的魔法,并侧重于提升这一种法术直至巅峰的存在。打比方就是靠打某种专业的竞赛保送的天才选手。

      拿乐器的吟游诗人靠魅力的演唱取悦魔力中的元素,使他们为自所用。更像是走小三门里的艺考生。

      而拿法杖的法师则像是小镇做题家一般,他们对于智力有严格的要求,还要有大量金钱买来的卷轴进行参透般的学习,不过这种过多的限制也使得法师是能学会法术最多的存在。也就是说会在专业的选择上比上两位少了很多限制。

      不过相同的是这些职业都很吃对应的属性,而且极需高人指点,运气和实力缺一不可,就像自己创业一样充满着不确定性,所以更多的人选择成为半施法者。

      而所谓的半施法者也就是传说中的物法双修,像是牧师,德鲁伊,圣武士,契约师这种职业更多的是向某位神立下誓言换取对应神或者誓言的力量,简单来说就是直接成为某个大公司的打工仔,而能力的大小由你老板来决定。

      而眼前这位的战力估计和她这智力是一个等级的了。

      “再问你个问题,现在是哪一年?”

      “圣龙历3023年,你这个都不知道?难道你是用转生仪式穿越过来的?”自己心里一算,没想到已经过去了千年。仿佛记忆仍在昨天那大殿之上,感慨自己无所作为的一生。

      “转生仪式?那是什么?”叶莲有点糊涂,难道自己的身份这么快暴露了?这小姑娘真不简单。要是她突然要拜个师自己是收还是不收呢?哼哼。也是好久没收美少女当徒弟爱戴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段话,打断了叶莲的畅想,“我去,你不会是天天宅在家里不问世事的死宅精灵吧,这就是一个玩笑,传说东炎国的御剑宗曾有一个神秘的宗主,唯一有史料记载的就是她本来实力已经成为了首个幻位。

      但因为无魔力却用出了九环转生仪式草草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千年不知去向沦为笑柄,所以现在都用来嘲笑那些不问现实的幻想家用的,哎,解释笑话反而不好笑了,不过确实和你很像就是了。”

      “得了,先不说这个,你那个法杖给我看看。”叶莲一脸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的转移了话题,并指了指她那根通体缠着一根金色枝条,头部镶着一颗红色棱晶的法杖。

      “干嘛啊,使不出魔力,有法杖肯定也用不出来的,虽然我平时也是用来敲人的就是了。”精灵把法杖递给了叶凡。

      叶莲接过后,在手上颠了颠重量,好家伙,这根实心木甚至要比平日握的铁剑还要重上几倍,竟险些脱手没拿住,反而对方轻易就递给了自己,这么一看,她是不是有些力量职业的才能呢?

      精灵看到叶凡的反应,不由得显得自豪起来“这法杖可是咱们精灵族的神器,据说是初代精灵王感受自然之神的召唤,带领我们的祖先开拓进国度的圣物,

      不过除了那个人之外,它从来没认过别的主,现在只是个和木棍没区别的东西就是了,不然就这两个小毛贼才不会嫌重留给我。”

      “神器?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小子,读书人的事都是叫借是吧。”

      “说的没错,我从长老那里‘借来’的嘛,不然我可不敢就这么自己出来。”虽然她这般轻描淡写的,但叶莲看得出来肯定是经历了一番,才能偷来这种东西。

      “认主,是这样么。”一股股绿色荧光在握着法杖的叶凡身边浮现,叶莲随即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法杖有意识般轻微的诉说“家园......未来,战争,请拯救,允你力量。”

      接着,她看到昔日生机盎然的国度一转眼便燃满了战火,精灵与紫色皮肤的卓尔精灵在破碎的城池内相互厮杀,而卓尔精灵那一边,甚至还有高他们一倍的狼人在其中肆意蹂躏着另一方,战局正在向邪恶的一方扩大着优势。

      在叶莲感受法杖传来的画面的同时,如排山倒海般的无序自然元素从这法杖头的红色向外蔓延,两人脖子上的魔力锁也因此不断发出警告的声音。

      “不可能吧!这神器居然还真能认主!你该不会是精灵王的私生女吧?”精灵少女惊呼道。

      接着回过神来的叶莲意识到不好,自己只是只随处可见的精灵而已,而这恐怕是自然之神留下的拐人陷阱,要被强迫签订所谓的卖身契了。

      自己前世就宁愿自己开宗立派,也不愿向任何神祈求力量。毕竟得到这些力量同时也意味着要向它的主人效忠,宁愿相信这些神这么好心,不如相信我家猫会后空翻。至于那“国度”
      即将被毁灭的启示,又与自己何干呢?

      对那地方根本就没有故乡的感觉。当初撵走自己的那批精灵估计已经混成大腹便便的中年老基层了,想到还要去救助他们,就莫名地没了干劲。

      于是她赶紧将这元素抑制了回去,随之而来的,是没有黄色焰心的纯红色的火焰元素与法杖融合了起来,魔力锁也随着火焰元素的涌入瞬间化成了灰烬。

      而那叫浦西的矮地精已经意识到要出变故。

      “停车!这两个精灵要跑!”他迅速拔出腰间的匕首反身跳到马车后的囚笼上,然后从囚笼的缝隙间刺向叶莲。

      叶莲将魔力凝在头上结成了一道屏障,下意识地用咏唱的方式念出了:“铸成此志,护盾术变种-硫磺火屏。”一个法环闪起,那本是淡蓝色的屏障瞬间裹上了一层肆意燃烧烈火,头顶的铁笼也随着温度被灼热的变了形。

      接着就看到,踩在铁笼上的浦西重力失衡,那匕首在碰到屏障的那一刻,瞬间被融成了一坨铁泥滴在马车的车板上。带着惊恐地浦西条件反射收回即将碰到屏障的手后,在空中完成了像是二段跳一样的动作,见识到这种不知名法术恐怖的他又翻了回去,拉起那个人类就停马,弃车而跑。

      尽管与对方撕破脸皮的过程不如自己想的那样,但结果大差不差就行了。

      叶莲看着边上被吓傻的少女,还在回味刚在的法术,魔力是与所有元素沟通所需的基础,与元素通过沟通建立联系后,由施法者用施法道具指挥元素形成对应的法术,最终魔力的一部分被当做报酬给元素吸收掉以重新生成新的元素。

      而刚才自己所唤醒的火元素明显和正常的一比如同太阳和烛火所比,纯红色火焰明显更加的纯粹,在看到它燃烧的那一刻,硫磺火的名称就浮现了出来,那是西方神邸用来惩罚罪人所用的至臻火焰。

      仿佛生性就是为了用自身不计后果的燃烧作为代价吞噬一切,只能知道这种力量同样来自一个神,但这个神却没与自己签订任何契约就将这力量分享给了自己对抗刚才的自然之神。

      一种被卷入麻烦的感觉随之传来,不过确实使用起来不会受到任何约束就对了,可以放心大胆的试一下。

      随后叶莲不紧不慢的用这火焰烧开了边上的囚笼,看着还没跑远的两人,将法杖指向了他们,硫磺火不断地凝聚了起来。

      一股邪念的低语随之盘绕着心头,每一个字如同印在脑海中的指令一般迫使着她做出动作。

      “这些人,对于你而言,不过是游戏中的敌对NPC罢了。你刚来这个世界被抓时,救过你的人类女人忘了吗?拼命的向那些该死的人贩子,低声下气献媚与恳求,才让你找到机会逃了出去。”

      那邪念又转而用戏谑的方式嘲讽道:“可你这无能的鼠辈,只能自顾自逃跑,然后在恩人被折磨致死之后才姗姗来迟。现在,就是你向这些蛆虫们复仇的时候。”

      “我会做给你看的,但不是现在。”叶莲阴沉着脸回应道。邪念似乎是感受到被询问之人心里想法的变化后满意的消失了。

      而叶莲则回复到了之前的样子,奇怪,刚才.......自己好像和谁说着什么来着,不管了,先抓住这两个人。

      随后法杖本来凝聚起的火元素溃散了,变成一圈圈流转不停的水元素向正在逃跑的两人射了出去。

      两人脚底一滑便栽在了那里,叶莲则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看着那个地精“应该明白现在的处境了吧,我对你说的那个折磨类人生物的贵族挺感兴趣的,不如和我做个交易,我不会动你,前提是你得带我们一起去他那里。”

      “只,只要你,你放我兄弟一条生路,我就无所谓了.....”那人类带着不舍地看了地精一眼。

      地精则带着不甘的说:“不行,你虽然能决定我们二人生死,但恐怕你也不知道出森林的路吧,才想留我们一命,带你们去可以,不过也要带上他。”

      “你们两个还听讲义气的,我以精灵的圣洁起誓,不会动你们两个行了吧。”

      “不过......什么叫.......我们一起?”紧随其后的精灵愣住了。

      叶莲一脸理所当然地用手指了指那精灵,又指了指自己。

      “我叫叶莲,不用我猜就知道你是跑出来冒险的,不如咱俩一起组个队互相照顾,而且,我们不能放过残害我们同类的家伙吧。”

      少女的眼中瞬间冒起了布灵布灵的光“说的对!我叫韩娜,我们一起去惩罚那家伙,但是.......”少女摆出了一副两手空空的动作。“不过你不嫌我累赘就好。”

      那也倒是,这法杖估计是还不回去了,叶莲想了想“不如我教你练剑吧?”

      “练剑,我可是法师啊?而且你看我这身板挥剑都费劲耶。”

      “没事,我教你御剑宗的剑术,0基础7天速成。”说罢,她集中了一下自己的感应力,别再那人类身上还没出鞘的剑,如被主人招呼过去的小狗一般飞了过去,绕在叶莲身边打转。

      “御剑宗,听起来好不靠谱的样子,别怪我多疑,你怎么会这个东西,我听说这个剑法是那些无魔力的人学的,你魔法这么厉害,可不像是会这个的样子?”

      “嘛,我姑且是在几百年前在蓬莱那冒险过,学习了一点点,不精湛就是了。”

      “反正那根破法杖也不认我,也不知道出这森林之前去哪再寻一根了。就按你的来吧,不过等之后长老那边问责起来就拜托你啦。”

      “糟了,我都没想过......我看咱俩还是快点跑路比较好......刚激活它的气息估计已经被那边发现了。”

      “哈哈.......赶紧跑啊!”说罢,深知这件事恐怖程度的韩娜跑到车上,叶莲也踢起了趴着的二人并把他俩赶到了马背上驾车。

      扔下那个已经被严重烧坏的囚笼,颤颤巍巍的马车又缓缓上了路,已经拉下落下深深夜幕的月光,照亮着充满着泥泞的前方,而坐在车座上的叶莲叼着一根随处捡来的草根。感受着内心的恬静与自由之感。

      仿佛这傍晚之中,杂糅着牧草味道的微风都含着一份快乐无忧无虑的追逐打闹着。

      她看向了一边略带着些拘束,却一脸压抑不住兴奋的韩娜。

      简单又无忧无虑的生活,和还在自己是学生时看的小说一样,同伙伴们在篝火旁唱歌和欢谈一天冒险的经历,或是一起在强敌面前拼劲所能去享受战斗的快感。

      即便又过回了捡仔教剑法的生活,也没有那么抵触,只要.......没有理由再让自己用剑就好。

      她想起了那天,血如同河流一般从蓬莱山的山顶倒灌直至山脚下,散发着恶臭的尸体从第一个步阶堆砌直至大殿。有前来侵略的敌人,有门下正在抵抗入侵的弟子,有平时活跃在山上的珍奇野兽,都被绞的辨不清样貌,有的甚至都拼不成一具成形,似乎这座岛上只有一个人还留有着生气。

      叶莲从最高的那阶步阶挪了挪上面的尸体,不在意地用已经被染红的长袍径直坐了上去,抚着手中的长剑,那剑身上居然还是洁白如初。随后她便将那剑扔出了好远。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乱杀无辜的贼人们得逞的笑容,躲在自己身后那些孩子般年纪的弟子不断地哀求声,接着,好像自己只是挥了一下剑,反应过来时所有人都死了。无法理解的悲伤蔓延在胸口,让她不禁抱住双腿缩成一团痛哭了起来。

      “ 全天下的物,好的或是坏的,造出来供你分辨

      全天下的人,善的或是恶的,生出来供你差遣

      只要你在,这些都属于你只要你在,他们都是错的。”

      在她记忆之外的时间中,邪念的声音如一只柔情的手轻扶过她的脸颊,她任由这种情感控制着自己,错的,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错的应该这些弱小的,甚至连自己挥一挥剑就会像蚂蚁一般被碾碎的弱小之人。弱小,才是最可恶的罪啊。

      被那声音迷住的叶莲一手遮着自己越发控制不住的脸,又含着热泪的笑着在尸堆里打起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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