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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番外 小夭…我回来了 ...

  •   一场百年不遇的风雪,没有预兆地席卷起极北冰封之地。

      狂风肆虐飞雪漫天,在这种气候下,但凡是个长脑子喘气的,都应该知道,只要不饿死就应该蜷起来保存体力。

      奈何人生总有不如意。鹅毛大雪中,一只白狐却夹着尾巴,一脚深一脚浅地从洞穴里逃了出来。不出一会儿,他的背上就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他哆嗦着牙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向不远处的狐群跑去。

      因为来的太迟,他只分得了一小块狭窄的蜷缩之地,就算如此他也知足了,毕竟还活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天灾过去,他相信以自己的计谋,一定可以收回洞穴。

      而此刻,洞穴中的男子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冷傲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喜悦,周身散发的寒意反而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寒冷。

      他站在洞穴中间,双目失神地呆呆站了许久。直到外面一声风破,他才回过神来,捂着胸口仰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洞外漫天风雪,他沉闷地迈着步子,想迎接风雪的洗礼。片片雪花却又害怕一般的不敢停留。只得刀子般的拍打在他的脸上、身上。他不退却也不想退却,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胸膛里的那颗心没有那么的痛。

      他站在这里日复一日的问着为什么…可惜这里除了茫茫白雪和萧萧风声,再没有其他可以回应他…

      无情的风雪,吹散了他的衣带、衣襟,他感觉什么东西从怀里掉了出来,缓缓地低下头,发现是枚珍珠络子。这是小夭喜欢的物件儿,他瞧见过很多次。有时她趴在桌上,来回拨弄,痴痴笑看着它在桌子上滚来滚去;有时她晒着太阳,将它放在头顶,满脸温柔…

      清风下,她笑起来,一双眼睛弯弯的像两个月牙,干净清澈的都能映出自己的影子。生气时候的样子也很有趣,像只炸毛的野猫,每当气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她的心跳。他从来不知道,胸膛里还可以有两颗心一起跳动,那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忍不住令人着迷上瘾。

      片刻后,他死寂般的眼眸终于泛起一丝活气。那日他真的气急了,将喝醉的小夭抱回房间就直接离开。一整夜,他未眠,几乎将清水镇翻了个底朝天。他多么希望小夭酒品不好,自己听到的只是不经大脑的满嘴胡话。

      可他求证的越多,他的心越凉,因为他发现,她说的都是真的。

      漆黑的夜里,只有他的孤影在不断徘徊,他一遍遍重复着小夭的名字,可她终究不止那一个名字。

      他神伤苦涩地从地上捡起珍珠络子捧在手心中,小心的吹着上面的雪片。可这里风雪太大,接连试了几次,无论他怎么吹,都会有新的雪片落在上面。

      执着过后,一股浓浓地无力感,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的目光黯淡下来,失去神采的眼眸逐渐湿润,一滴温热的泪不堪重负地掉落了下来。

      融化了雪花,也融化了水润光滑的珍珠,掌心中的两汪水,化作两股淡淡的蓝光交织在一起,眨眼间,一同钻进了他的眉心。

      两股记忆纠缠交汇,混乱嘈杂一下子填满了他的脑袋,无数的片段,无数的情感…

      不知过了多久,相柳才缓缓睁开眼,漆黑的双眸里蕴藏了太多情愫,他攥紧了络子垂下手,望着天边自语:“我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风雪骤停,湛蓝的天空重新跑了出来。

      瘸腿白狐死心不改的埋伏在洞穴附近,接连等了几日,都没看见那个白发冰棍。他忍不住大着胆子进去查探。

      结果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一应摆设与之前无异。只是石墙上,又多了百来条新的刻痕,与旁边成千上万条的竖线如出一辙。他跌坐在地上,呆呆地陷入了沉思。

      不周山

      自从相柳恢复了记忆,他有太多的事情想不通。他知道辰荣军早晚会是这样的结局。可他没想到,自己会亲眼验证这群傻子的结局。

      如今他已经在不周山的山脚下整整站了几日。可他还是一团乱麻,每一颗头都有自己的想法

      “救命啊!救命啊!”

      不知水下有什么东西,就在孩子们呼救的功夫,那个溺水的孩子就沉到了河底。

      相柳闻声,便猜到是那群一直在河边玩水的孩子。

      相柳一跃入水,发现孩子在挣扎的时候,碰到了金砂草,金砂草以为是路过的鱼儿,便紧紧的缠绕了起来。否则他还奇怪,谁这么大胆敢在他眼皮底下胡作非为。

      相柳一只手张开,一个充满空气的气泡就包住了那个孩子,相柳又送了些内力进去,那孩子皱起眉接连吐了好几口水,咳嗦着醒了过来。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发紫的脸也红润起来,这孩子虎头虎脑,用袖子抹干脸上的水珠,睁眼看见这样的奇异景色,早忘了刚才的鬼门关。不仅不害怕,还兴奋激动了起来。

      相柳看见孩子醒了,才着手处理起他腿上的金砂草。金砂草对于相柳来说,徒手就可扯断,可人类的身体还是太脆弱了,他花了几个呼吸的功夫,才清理干净。

      岸上的孩子满脸紧张,直到那孩子活蹦乱跳地跑到他们中间,手舞足蹈地跟他们讲,这个哥哥可以一直在水下憋气,而且河底有好多鱼,还有一群金色的水草,他们见他真的没事,才都放松下来。

      相柳刚要离开。

      其中一个稳重的孩子叫住了他,“大哥哥,你是要继续去那里罚站吗?你做错了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去替先生求情。”

      其他孩子听后,一起点着头,“是啊,是啊,我们一起去。”

      相柳觉得这些孩子还真是有趣,“不必,我没做错事情。”

      那孩子又问:“既然没做错事,为什么还要回去?”

      相柳顿住脚,一字一句重复了起来,“既然没做错事,为什么还要回去?”

      是啊,前尘已散。黑帝统一大荒,勤政爱民任贤用能,百姓夜不闭户一片美好祥和。这难道不是义父想要实现的样子嘛!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执着,重新搅起风云,让百姓流离失所…

      清水镇

      相柳依着蛊虫,又回到了清水镇。

      午后的阳光不算炽热,可院子里却忙的火热,只听苗圃拿着药方安排左耳,一会儿包药、一会儿碾药,她自己则拎着小铜秤不停的在一个个的药架子旁穿梭,看样子她还没记住药材都放在什么位置。

      又过了半个时辰,小夭才从榻上坐起,掏了掏耳朵,将包好的药都扔进了篮子里。随着小夭走后,院子里也清净了…

      小夭对清水镇了如指掌,区区几包药,东街绕一圈,西街走一圈,也就送完了。余下的大把时光,小夭没有回药房,反而在喧嚣的街上四处闲逛起来。只是她一双眼睛虽然不停的看着,却好像什么都没到达眼底。疏离落寞的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直到傍晚时分,街上的人群都散了,小夭才拎着空篮子晃晃悠悠地返回了药房。

      袅袅炊烟还没散尽,刚走进院子的小夭,就听见苗圃数落左耳,“这碟子怎么可以和这个碟子放在一块,下回要放在这里。”

      小夭扔下篮子,热热闹闹的开饭。

      满桌都是小夭喜欢的吃食,她看着欢喜,每样却只简单动了几筷子,便抹着嘴巴回房了。

      小夭离开后,脸上的浅笑就消失了,她回到房间一脸落寞地撑开窗,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挂在天上的皎月…

      “你到底想起了什么?”相柳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一阵阵传来的闷痛…

      直到灯火全息,相柳才从树上跳下悄悄地探入小夭的房间。他原本只想远远地看上一眼以解相思,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床边。“也不知你付出了什么代价,才从天地间将我抢了回来。如今我孑然一身,等我安排好遗孤遗孀,就把自己赔给你吧!”

      当相柳意识到自己的手快要碰到小夭脸颊的时候,心中一惊。他顿住身形屏住呼吸,等了半晌才发现,小夭是真的没有警觉。他收回半空中的手转而看向桌上的碗,柔软的心,怜惜起来。相柳小心地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睡颜。他应该要离开的,却贪婪舍不的想要再多陪一刻。

      喝了药的小夭,睡得依然很不安稳。过了一会,她不知梦到了什么,开始皱起眉,眼角也泛着光。

      替她掖着被子的相柳,一双眼眸也心疼地泛起了光。他忍不住倾身,轻轻地吻上了小夭的额头。

      相柳看着小夭,沉迷其中,胸膛中的那颗心不由控制地扑通、扑通跳动着…

      小夭好似有所感应般的忽然从梦中惊醒,待相柳回过神的时候,早已错过了逃走的时机。

      黑暗中的相柳,温柔的看着他此生唯一爱过的人,抑制着心中的火热,缓缓地开口道:“小夭…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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