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心》哥舒茗

9、熊猫吃竹子，熊猫好；人笑熊猫笨，人坏

　　宋及第临走时嘱咐殷蘅，服药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余成绮说，让余成绮联系自己。

　　殷蘅点头答应。

　　药一吃就是两个月，余成绮天天让药童把药煎好了送到殷蘅那里去，日日不辍。

　　这下子，大半个宗门都知道丁煌新收的弟子身体不好了。

　　一时间，宗门内说什么的都有，但更多的是看夕晖峰笑话。

　　癸斋的同窗们旁敲侧击的问殷蘅到底是怎么回事，殷蘅不想自己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只含混说自己是天生体弱，余成绮只是帮自己调理而已。

　　众人见殷蘅不想说，倒也识趣的不问了。

　　最难受的是药太苦，苦得殷蘅感觉自己都要变成苦瓜大王了。

　　两个月后，余成绮和宋及第再次为殷蘅诊脉。

　　诊完脉，余成绮道：“你的药，有点用，但不多。”

　　宋及第没有理会余成绮语气里的揶揄，平静道：“既然没什么用，那就先停药，你帮她调理好身体，我回去重新配解药。”

　　余成绮客气把宋及第送出青宵宗大门。

　　这两个月的时间，殷蘅已经认全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字，也和癸斋的人混熟了。

　　某天休沐，殷蘅没有回夕晖峰，而是和癸斋的四个关系比较好的同伴挤在自己和临羡鱼的斋舍里聊天。

　　殷蘅好奇的问他们晚上/睡/觉/冷不冷。

　　苏棠说：“你晚上/睡/觉/很冷吗？”

　　殷蘅点头：“大冬天的睡石榻肯定冷啊，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暖和一点？”

　　苏棠：“可是我们睡的都是竹榻，多盖点被子不怎么冷。”

　　殷蘅：“……咱们癸斋还区别对待弟子呢？”

　　坐在苏棠斜对面的汤远呵呵一笑：“当然不是，你们斋舍为什么睡石榻，还得问临羡鱼。”

　　其他人窃笑。

　　殷蘅问临羡鱼怎么回事，临羡鱼缩着脑袋装亖不说话。

　　最后还是苏棠揭开谜底：“我也是听其他斋的师兄师姐们说的，临羡鱼五年前刚进癸斋的时候不习惯，半夜饿傻了没吃辟谷丹，而是把/睡/觉/用的两张竹榻全给啃了。

　　山长为了让她长记性，就让人搬了两张石榻过来了。”

　　殷蘅：“……6。”

　　临羡鱼：呜呜呜，好丢撵。

　　“哈哈哈！”汤远笑道：“但是山长没想到，食铁兽根本不怕冷！”

　　殷蘅茫然道：“山长也应该是食铁兽吧，他怎么会想不到羡鱼不怕冷。”

　　“我知道我知道！”坐在殷蘅右边的夏榴月说：“山长是人，羡鱼弟……妹妹是半妖！”

　　殷蘅问她怎么知道的？

　　夏榴月道：“我表姐沈葭月是望舒峰亲传弟子，她特厉害，什么都知道，是她告诉我的。”

　　殷蘅又问：“那我们壬癸两斋的新弟子要待多长时间才去别的斋学？”

　　汤远说：“一般来说一到两年吧，像临羡鱼这样待了五年都走不了的，属实罕见。”

　　临羡鱼抬起头气鼓鼓的回道：“我走不了，难道是因为我不想走吗？明明就是灵字太难了！哼！”

　　“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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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大家都走了。

　　殷蘅打了个哈欠说：“鱼哇，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咱俩先挤挤，等天气暖和了再说。”

　　临羡鱼答应了。

　　“对了，灵字是什么？”殷蘅问道。

　　“是修仙界的文字，以自身灵气来写‘字’，专门用来同门之间传递信息，免得泄露出去。”

　　“是不是很难？”

　　“嗯。”临羡鱼蔫巴巴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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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柳含烟开始教小弟子们如何引气入体。

　　“闭上双眼，静心，沉气，感受周围的细微变化……”

　　柳含烟声音舒缓，小弟子们听话的照做。

　　一盏茶后，殷蘅右边忽然响起轻微的鼾声。

　　是临羡鱼。

　　和她‘同‖居’了两个月，对她的声音简直太熟悉了！

　　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临羡鱼，她正点着小脑袋睡得忘乎所以。

　　殷蘅：……

　　柳含烟也不出声，任由临羡鱼摸鱼。

　　直到大家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的声音把临羡鱼惊醒。

　　临羡鱼擦擦嘴角的口水，不好意思的捂住脸。

　　大家笑了好一会儿，才在柳含烟的制止下继续练习。

　　傍晚。

　　殷蘅周身开始有细微的气流涌动。

　　柳含烟看向殷蘅。

　　殷蘅心里有些慌，这变化不是她自己本身，而是已经和她灵魂绑定的芥子空间在缓慢的吸纳她周围的灵气，然后把灵气变得更加精‖纯，柔和的冲刷着她的身躯。

　　大家睁开眼睛，眼巴巴的看向殷蘅，眼里心里有说不出的羡慕。

　　殷蘅心里却有些害怕，不知道柳含烟有没有看出来，会不会向宗门告密。

　　但柳含烟并未起疑，反而一脸欣慰的看着殷蘅。

　　第一次就能引气入体的弟子以前不是没有，虽不多，但也不足为奇。

　　殷蘅松了口气。

　　半夜。

　　临羡鱼彻底睡熟。

　　看来囤的药没失效。

　　殷蘅进了空间。

　　四年多了，空间里还是老样子。

　　空间经过多次扩展，大概有两百个种花家那么大，已经初具小世界的雏形。

　　在每个任务世界里搜集的那些家禽家畜河鲜江鲜海鲜，经过繁衍数量可观，各种果蔬硕果累累。

　　还有那些数以万计、填满各种物资的仿古十进四合院的三层别墅及三层地下室、天然干燥山洞和集装箱，也没有任何变化。

　　以及空间正中央那棵顶天立地（字面意思）、枝繁叶茂的大树，大树旁边的泉眼，都还是老样子。

　　空间除了长着果蔬和河流以外，其他地方都是静止状态，不管什么东西放在那里，一开始是什么样子就一直都是那样，倒不用担心囤积的那些物资会坏。

　　殷蘅怀着疑惑退出并无异常的空间，轻手轻脚的躺到临羡鱼身边。

　　临羡鱼化作原形，挺着小肚子呼呼大睡，不知梦见什么好吃的，咂着嘴口水直流。

　　殷蘅伸手轻轻地点了点临羡鱼的鼻子，拿手帕帮她擦干口水，才又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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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后。

　　癸斋弟子们都成功引气入体，殷蘅和苏棠达到练气二层，汤远、佘念练气一层。

　　临羡鱼虽然在癸斋待了五年，却才练气五层。

　　临羡鱼有些气馁。

　　明明自己就很努力了，为什么进展如此缓慢，好烦。

　　殷蘅安慰她不要急躁。

　　临羡鱼闷闷不乐的说：“怎么能不急呢？如果不能一直突破，半妖顶多只能活两百年左右，我不想那么快就亖。”

　　殷蘅道：“就算无法突破，能在宗门的庇护下，安安稳稳的活两百年已经很好了。凡人界的凡人至多活百年，能活五六十岁便已是高寿。而且他们还要忍受各种徭役、剥、削、灾荒、战‖争，有时候‘活着’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是啊。”柳含烟感叹道：“羡鱼，不要拘泥于一时的成败，好好努力、无愧于心即可。”

　　临羡鱼半懂不懂的点点头，应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