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心》哥舒茗

17、首次试炼

　　当得知陈落是一睡醒就想去找殷蘅的麻烦时，余成绮笑不出来了。

　　缓了一会儿，余成绮才僵着脸问：“怎么，我还没亖呢，说的话就不管用了？”

　　陈落哭着摇头，结果刚一动就疼得厉害，被迫停了下来。

　　陈落呜咽着说：“师叔祖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余成绮却不理他，转身躺到摇椅上，晃晃悠悠的晒起太阳。

　　陈落站在对面，一动都不敢动。

　　一直站到月上中天，陈落被山上的寒风冻的瑟瑟发抖，余成绮才起身帮他正骨。

　　“喀吧”几声，陈落疼得差点亖过去。

　　但他还是僵着脖子向余成绮道谢。

　　余成绮轻飘飘的道：“从今天开始，你和你的那些‘朋友’三年内不得入坤仪峰和方寸岛，违者重罚。

　　还有，此事我会告诉宋及第，所以，你们千万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找殷蘅的麻烦，就请另谋高就吧，而且一辈子都别再想入坤仪峰和方寸岛。

　　听懂了吗？”

　　陈落和小弟们连忙保证自己听懂了。

　　深夜，一行人跌跌撞撞的跑下山，回了斋舍休息。

　　两天后。

　　壬癸两斋突然被通知，筑基弟子要分组参加人生第一次的试炼，给十天时间准备。

　　试炼结束后，根据名次决定他们去哪一斋。

　　晚上回到斋舍。

　　夏榴月挽住殷蘅的手臂兴奋道：“阿殷，你去年不是说石榻睡着嫌冷吗？要是我们夺得试炼第一名，就可以去甲斋啦！

　　我听我表姐说，甲斋不但占地是其他九斋的两倍，而且弟子从没有超过十名，前几天正正好好空出六个名额！

　　最最重要的是，甲斋的阵法是十斋里面最好的，说是四季如春也不过分，最适合养病了！

　　而且甲斋离掌门的灵曜峰最近，想来那几个讨人厌的家伙也不会随便跑来恶心咱们了！”

　　殷蘅听了有些郁闷：“为什么不是离夕晖峰最近呢？这样的话休沐回去都不用太长时间了。”

　　苏棠听了笑道：“甲斋里的弟子都是宗门要重点培养的精英弟子，当然要离掌门近一点啊。

　　我看啊，咱们想进去，悬。”

　　夏榴月嘟囔道：“试炼还没开始呢，你就泼冷水。”

　　佘念淡淡道：“不管能不能拔得头筹，我都希望咱们六个能分到一组，好歹有个照应。”

　　其他人都沉默下来。

　　抽签的方式想分到一个组，难度太大。

　　小伙伴们跃跃欲试的看向临羡鱼，想让她和山长说说情。

　　临羡鱼翻了一个白眼道：“我爹要是能轻易被说动，我这个亲女儿也不至于在癸斋呆六年啊！”

　　小伙伴们听了，觉得也是，随即放弃这个想法。

　　接下来的十天，壬癸两斋不再上课，而是全天接受祝余的魔鬼式训练。

　　只有殷蘅独自在藏书楼里翻看并抄写一些可能会用到的典籍。

　　……

　　……

　　试炼前一天。

　　壬癸两斋的弟子们在后院以“从矮到高”的方式排队抽签。

　　第一个抽签的是殷蘅。

　　摸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纸条。

　　殷蘅打开纸条看了一眼，是第十二组，然后便拿着纸条退到院门那里。

　　柳含烟笑着问她是哪一组，殷蘅告诉了她。

　　柳含烟道：“最后一组啊，那得最后一个出发，对你不利啊！”

　　殷蘅却看得很开：“没关系，我可以后者居上。”

　　一旁的桃浪道：“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柳含烟听了，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她知道桃浪这个人喜欢偏听偏信，不想和他多计较。

　　殷蘅则觉得自己作为弟子，不适合跟他斋司业争执，所以选择无视桃浪。

　　桃浪看他们不理自己，脸色发黑，心里十分不痛快。

　　半柱香后，抽签完毕。

　　祝余在前面一组一组的喊人。

　　前面十一组都是十个人，只有最后一组是六个人。

　　夏榴月开心跑到殷蘅身边抱住她喊到：“太好了，我们六个人真的是一组哎！”

　　陈落看了，忍不住又想出言讥讽，却被几个小弟死死拉着捂住嘴。

　　陈家虽然没落了，可瘦亖的骆驼比马大，即使被赶出青宵宗也能寻个好去处，可是自己这几个小弟没有这样的资本！

　　得罪陈落一人可比得罪整个青宵宗和方寸岛划算得多！

　　陈落挣扎了好一会儿，见实在挣脱不才老实下来。

　　但是回到斋舍，陈落却再也忍不住，连踢带打的拿小弟们撒气。

　　胖小弟边挨揍边说：“老大，你不怕余长老，我们怕呀！”

　　其他小弟们连声附和。

　　陈落怒道：“一群没出息的怂货！”

　　胖小弟道：“是是是。

　　不过老大，那个臭丫头身体不好，都不一定能活到成年呢，您何必跟一个必死之人计较呢！”

　　听了这话，陈落心里才好受些，停止了对小弟们的打骂。

　　“你说得对，还是你有见地。”

　　胖小弟谄媚道：“多谢老大夸奖！”

　　……

　　……

　　第二天，辰时正。

　　柳含烟和桃浪统一发放了同样规格的储物袋和破尘珠，教会弟子们如何使用后，便带着他们来到试炼地点。

　　柳含烟扬声道：“试炼期限为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们要尽可能的淘汰对手并夺取对手手中的那块花神木牌。

　　花神木牌十二只一套，夺得最多套花神木牌组为获胜组。

　　若遇到危机，可随时捏碎‘破尘珠’退出试炼。”

　　“现在，你们依次排队进入吧！”

　　弟子们纷纷鱼贯进入试炼地。

　　柳含烟没说的是，每一代弟子的第一个试炼之地，是青宵宗一个极厉害的幻境。

　　这幻境最大的用处就是激发出潜藏在人心底所有的恶念。

　　所谓恶念，通俗来说就是对应人体七魄所代表的喜、怒、哀、惧、爱、恶、欲这七种不同的/欲/望/衍生出来的不好的念头。

　　恶念若达到顶峰，必定伤人伤己。

　　还不如一开始就进行疏导，以免将来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

　　……

　　刚进试炼地的里面，两斋弟子们就迷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之中。

　　好不容易等到浓雾消散，众弟子都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站在自己心底最最害怕、最最不愿想起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冲天火光，还有在火里奋力挣扎嘶吼的父亲，还有父亲的妾室和妾室所生的那些孽//种，陈落毫不犹豫的选了和小时候一样的抉择——

　　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完全不顾他们凄厉地、被大火烧到扭曲、变调的求救和哭喊。

　　陈落疯狂逃窜，一直跑到胸腔似乎也像火烧火燎般的疼痛也不敢停下。

　　冤/魂/们的哭喊声没有像小时候那般被远远地甩在身后直至消失不见，而是混着焦//尸//特有焦臭味如影随形，始终不肯放过陈落。

　　陈落亖亖咬住下唇，丝毫不敢有所停留。

　　这时候，几个月的跑步成果就体现出来了。

　　陈落跑了两个时辰都不带累的。

　　只可惜幻境里没有一丝灵气，连续三个时辰的狂奔，陈落终究还是慢了下来。

　　耳边/冤/魂/的嘶吼渐渐清晰：“为什么……为什么……”要害亖我们！

　　陈落哭着吼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都怪你！左一个侍妾，右一个红颜知己的娶进门！

　　自己没本事挣钱，就强行把我娘的嫁妆挥霍一空！

　　还不停的让那些贝戋货生/孽/种/！

　　气得我娘早早去世！

　　害得我和哥哥穿得破破烂烂，让外头的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