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的玛奇朵》变成猪的狐狸

4、第四集

　　齐梵和莫伊凡回到自己的小窝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房间依旧凌乱，弟弟懒洋洋地趴在那晒太阳。
　　齐梵蹲着身子从地上一堆碟里挑了张钢心乐队的，不一会，房间里便出现了《SHE’E GONE》的凄厉呻吟，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喝点什么？”
　　“我自己取吧。”莫伊凡就近走近了冰箱。
　　“啊！”齐梵来不及阻拦，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盖过了音响，响彻云霄。
　　那冰箱坏的时候，《山海经》都没记载，天知道它坏了多久？实际的操作建议是，在打开冰箱前，最好戴上防毒面具。
　　莫伊凡捏着小巧的鼻子跑了过来，“好难闻啊，快把我熏死了！里面至少有24种有毒气体，帝国主义怎么没把你挖走去搞生化武器？”
　　齐梵挠着头傻笑了几声，“其实吧……你算命好的，那次我打开冰箱，里边跑出了只恐龙来。”
　　“切，没正经！”莫伊凡白了眼他不再说话。
　　“哎呀，我问你喝什么也没说一定是冷饮嘛。我问你喝什么咖啡？”
　　“我喜欢焦糖玛奇朵。”
　　齐梵身子一震，“不要。”
　　“说说而已啦，你也不会做嘛。”
　　“蓝山就好。”
　　“得令，客官，里边请。”齐梵一口京片子扮起了店小二，把莫伊凡请到了阳台，这里的采光不错，阳光透过玻璃，十分温和。
　　不一会，齐梵端着一对情侣咖啡杯走了过来，杯上的图案是两个卡通男女，男的身上写着:“我只洗碗不吃饭。”女的身上写着“我只吃饭不洗碗。”
　　他令堂的，种族歧视嘛，要不是家里没别的杯了，齐梵恐怕早就砸了。
　　咖啡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味道，莫伊凡轻品一口，香醇浓郁。
　　“师兄，看来你还是个煮咖啡的行家。”
　　“那是，你师兄我除了生孩子费点劲，什么不会啊。”
　　“……”莫伊凡一脸黑线，这家伙，又来了。
　　“师兄啊，那个……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问吧。不过，男人的年龄是秘密哦”齐梵一脸羞涩地低下头。
　　“……”莫伊凡一脸无语。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她是谁？”
　　“哦，没啥的，今年是我七大姨的三表姑的二表妹的忌日，我睹物思人，万分悲痛。”齐梵打着哈哈。
　　“是吗？”莫伊凡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也做罢，有些怪圈，人自己不想走出来，谁也救不了他。
　　“哈哈，那还有什么事能让本少爷郁闷？”
　　两人无语，各自晒着太阳喝着咖啡。
　　“师兄，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吃饭了。”莫伊凡起身告辞。
　　“留下吃饭吧。”
　　“额……还是算了吧。”看着那五颜六色的餐桌，莫伊凡打了个冷战。
　　“哦。”齐梵不再挽留，目送着莫伊凡。
　　直到莫伊凡的身子快要走出门外时，齐梵轻声说道：“伊凡。”
　　“恩？”
　　“谢谢你。”
　　莫伊凡没有回话，嘴角边弯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不得不说，爱情的猝死对人的生物钟的打击很大。每天再也不用守着手机，为等一条短信焦急万分，再也不用喋喋不休地熬夜，再也不用走到哪都牵挂着另一个人。偶尔画两幅画送到装饰城，换两个大子儿，维持生计。平日里煲碟，看书，写字，画画，偶尔拿出布鲁斯口琴吹两口，碟放机里放着音乐，巴萨诺瓦什么的。这就是失恋的齐梵的生活，悠闲而空虚。
　　晚上也会招呼大学时的兄弟们找个大排档喝酒胡侃。用齐梵的话说，我不是个爱喝酒的粗鲁男人，但我生活需要酒精来麻醉。
　　这一晚，路边的烧烤摊上只坐着齐梵和许枫两个人。
　　“兄弟，今天就我们两个，老实说吧，你到底怎么了？”
　　“呵呵，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扯淡，你以前有一个钢镚还想着掰成半拉想着讨好你大姐姐女朋友，这段时间忽然有时间和我们这胡天胡地来，当我是傻子吗？”
　　“啊？哈……”齐梵笑着摇头，打着哈哈。
　　“咱大学一个宿舍，也算四年同居，我还看不透你么。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却并不开心。”
　　“哎……”齐梵长叹一口，“呵呵，罢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是不是你和夏雨菡出什么问题了？”
　　“呵呵……”齐梵苦笑着。
　　“喂，你丫快说行不行？少这给老子装深沉。”
　　“呵……要我怎么说？！告诉你我女朋友背着我和她老板乱搞？！”齐梵忽地瞪大了眼睛歇斯底里地叫着。
　　“……”许枫沉默了，他不知道能为兄弟做些什么。
　　“兄弟，振作点吧，女人算什么？衣服啊，没了这件还有下一件！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爱，学会承受吧，这年头，冲动的男人早就过气了，就是装也得装的成熟点。”
　　“呵……四年的感情，当真那么容易忘么？！”齐梵苦笑着。
　　许枫拍着齐梵的肩膀，以示安慰。
　　“四年啊……四年……”齐梵声音越来越小， “妈妈说，吃巧克力会让人快乐，为什么我吃出了蛀牙，却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砰！”许枫一拳打在齐梵的脸上，把齐梵直接从座位上打下去，又揪住齐梵的衣领，“去你妈的快乐！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半死不活，像一条死鱼！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齐梵哪去了？！那个被导师看做天才的我们的老大哪去了？！当年是谁告诉我‘只要想做，就一定做得到的’？！谁告诉我‘拼拼就能赢，试试就能行’的？！你他妈混蛋！”
　　齐梵瞪大着眼睛，看着许枫。
　　齐梵没有说话，拿起一瓶百威仰头灌下。
　　许枫也陪着他。
　　那晚，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他只知道，他喝了多少，许枫就陪他喝了多少。
　　兄弟，醉吧。
　　醒来，愿你不再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