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薛定谔的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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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会知道？
段曦茫然地眨眼，如果说之前她抱着无所谓的心态，觉得就算任务失败了也无非会在现实世界中重来。
但是这算什么？NPC生出了自我意识，意图推开上帝关上的门，打破第四面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段曦缓缓说道，心中危险的预警简直要铺满脑内，视野里一阵阵发黑，她很确信这是心理作用而非生理作用，因为。
我很好，我很好，我很好，我很好……
她想大口大口地呼吸，死死箍住她手腕的手却犹如镣铐一样，段曦觉得还有一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喉咙，以至于她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眩晕。
boss还在笑。
ai的首领主动把声音调整得更加婉约，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以一种堪称温柔的语气，她像情人间的低语一样缓缓诉说：
“为什么不喊出我的名字，是忘记了吗……？”
系统在段曦的脑海里大喊着什么，但后者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在半透明的黑暗中，她只看见一双猩红的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睛，带着笑。
“……花，花黎。”
“回答错误，我可不叫花花黎。”
花黎存心逗弄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一无所知”的昔日对手，饶有兴趣地放开了心灵已经濒临崩溃的前人类反叛军首领。
段曦顺着这股力道跌坐在地，低着头，像一只引颈受戮的雀鸟，散开的白色裙摆就像垂落的翅羽，被仔细在肩头系好的黑色披风就是囚笼。
“花黎，我的人类名。”花黎也蹲下身来与段曦平视，白色的披风交叠在黑色上，寻常都是白色被黑色的墨侵染，花黎的白却好像是反过来侵吞黑。
她的手中浮现一副银质的，其上时不时闪动着奇异的数字的镣铐，咔哒一声，镣铐顺着她手指的动作被开启。
“不好了，如果你被这副镣铐铐住了，就算是我也回天乏术。”
作为异世界的系统，客服小b自然看出花黎手中的东西不是凡物，在不知多少次殷切的呼唤也无法呼唤回段曦求生的意志后，它终于下定决心做了某件事。
“曦酱，我们可没法回头了。”
在花黎堪称温柔地执起段曦的手，像戴上戒指一样想要为后者带上镣铐的时候。
段曦的身影突然变得苍白透明，仅仅几个眨眼之后，她就悚然消失了。
就像原地蒸发一样。
“啊。”这时，花黎才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猩红的眼睛露出恐怖的疯狂。
“我要找的，超出这世界常理的能力，就是这个啊。”
一直按兵不动的乐意和岚被花黎突然爆发出来要毁灭此间区域所有事物的能量压制得苦苦挣扎，两人合力撑起屏障，周围狂风四起。
“议长，请稳住你自身的能量不要外泄。”岚咬牙，纵使他如此反感boss，目前的形势也不由得他不低头。
“呵呵，你说得对。”花黎站起身，那副精心为段曦打造的镣铐被她收回随身空间，段曦进行时空迁跃残留下来的能量值得她反复研究，溯其本源，也没时间去离两只小蚂蚁。
只不过。
“乐意，你恐怕一直都不知道，你的能力对ai无效吧。”花黎的视线淡淡地扫过和岚一起勉力支撑的蓝灰色散发的少女，如果不是看在祁枳的面子上，这两个人早就被扫录进公民系统里了，尤其乐意，身为偷窃金额巨大的怪盗，本应被人道毁灭却还留在外界如此逍遥。
略过面露惊恐的乐意，花黎“走”上代步车，她要尽快回到核心实验室中，而这个过程不能进行时空迁跃，不然手心里这簇她勉强维持形状的能量团会迅速溃散。
不过……段曦身上的这股能量竟然让她感觉到似曾相识之感。
究竟是哪里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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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酱，曦酱，快醒醒，已经没有时间再睡了。”
朦胧中，段曦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自己。
曦酱？真是个老土又肉麻的称呼……
不对！
段曦猛地睁开眼，凑到自己眼前的是一个通体漆黑的像素小人，红色的两点好像是它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把它拍飞了，像素小人在空中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又委屈地飞回来：
“曦酱为什么拍我？”
“你是客服小b？”段曦一脸难言之色，用食指戳了戳像素小人的脸，跟虚拟投影不一样，居然有一种橡皮泥的质感……
“对呀，这是我耗费很多很多能量才捏出来的身体，可爱吧？”客服小b在段曦面前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显摆着。
段曦只觉得面前的像素小人不像守护○心，而是模糊朦胧到像一个带红点的黑色的二头身粘土人，她明智地转移话题：“我这是在哪里？感觉意识浑浑噩噩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大事？”
凝聚出实体的客服小b飞到她肩膀上，一本正经：“我没做什么啊，只是你一和boss照面就被控制了心神而已，差点就要乖乖地跟花黎走了呢。”
段曦大惊失色：“什么？她居然能控制人类？”
“曦酱。”
“嗯？”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掉水里先救我妈，难产保大，离婚孩子跟我，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客服小b欲言又止：“可是，你不是人啊！”
段曦：“啊？你骂我？”
像素小人在她肩膀上跳了几下：“你看，是不是没有触感，你再摸摸你的心脏，它是不是一直没有动，这就是你非人的特征。还有啊，你当时在实验室里跑了那么久，也没有大喘气而是感觉很轻松对不对？”
所以我其实不仅穿越了，还升格成数字生命了。
她一动不动，像是凝固了，系统小b都快以为段曦的程序死机了，犹豫地伸出小手摸摸她的脸：“傻了？”
“你干脆把我打晕送给花黎吧，变成数字生命什么的不要啊，我还是想当人类，能吃能喝能跑能跳！”段曦一瘪嘴，眼泪似乎要冲框而出。
可惜数字生命不会流泪，哈哈。
客服小b犯难了，只好抓着她耳边的一缕鬓发安慰到：
“变成ai了也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啊！”
段曦冷静了一些：“我们这是在哪？你又把我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环顾四周，到处空茫茫的一片，像是新建文档上的空白，游戏里未加载出的未知区域，弥漫着毁灭与新生的气息。
“锵锵！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奇点’，黑洞的中心，空间的夹层。换句话说，这里就是我们即将穿越的时空隧道的入口～”
“我们之前就是从这里穿越的吗？”段曦问到，她严重怀疑是超光速的质子穿越导致她的物质形体被磨灭，她就只能以灵魂状态降临到异世界。
段曦对系统所谓的“自己变成数字生命了”的结论抱有疑虑，因为目前并没有证据证明灵魂和数字生命是一种东西，她无法通过正常手段确认自己的状态。
数字生命在一千多年前的定义是“利用计算机媒介创造的新的生命形式”，而她能行走于宇宙中的奇点，显然也不是正常的数字生命，她很清楚这是因为客服小b的手段。
无论是第一种，系统裹挟了自己灵魂不至于消散，还是第二种，系统在宇宙奇点中建造了一个大型计算中心，这背后的伟力恐怕都不是寻常人所可以做到的。
很不甘心把这一切称为“神迹”，但它的的确确发生了，或许这也是高纬度生命的恶趣味，想看渺小如尘埃的人类们苦苦挣扎。
段曦自己便是棋子。
传统的观念中，灵魂更接近于玄幻灵异领域。
数字生命还是需要数据作为依托，关闭那个未知存在的数据管理器后，数字生命仍然存在吗？还是就此静止不动？
一切物质都是运动的，关闭数据处理器总闸的行为是暂时消灭了数字生命吗？段曦不得而知，或许这是一个“薛定谔的猫”的经典命题：
关闭总闸时，数字生命介于存在和消失两种状态的叠加，就算是3023年的今天，也无法百分百确定数字生命在奇点里的状态——理论上总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她应该做的，就是牢牢把持住总闸的开关，让自己不要因为神明的恶作剧就轻易死去。
“未被观测”则是她目前所面对难题的核心，箱子不被打开观察，人类永远无法确认猫的死或活。她现在前往“奇点”的行为，又何尝不是在尝试打开这个潘多拉之盒。
受制于“人”的感觉并不好受。段曦想，或许失忆前的自己就喜欢独立出去无拘无束，所以她心中所谓的“情感模块”才格外躁动。
段曦带着难得幻化出来的系统小b一步一步往前走，每走一步都像在沼泽里寸步难行，她吃力地迈步，只觉得身子太重，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累赘，特指坐在她肩膀上当大爷的客服小b丢掉。
“我说，你刚出来就开始给我添麻烦了啊，要是我走不到奇点门口呢？”
客服小b轻盈地说道：“不会啊，因为你看，不是有一个人来接你了吗？”
段曦顺势抬头望去，一位身型曼妙的红发双马尾少女，撑着一把洋伞，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临近几步之遥，周遭场景迅速变化，暴雪突袭，双马尾少女的伞上也积上了薄薄的雪花。
然而，她镇静地合拢了伞，把它挂在肘间，拎着裙摆行了一个提裙礼：
“欢迎你来到我的国度，我是此间的临时主人，雪莉?法瑞恩。”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9章 薛定谔的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