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修） ...
-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刑场。
跪在地上的女人低着头，看不清面容，无端让段曦觉得熟悉。
她只能从那紫黑色的头发勉强辨认出：“那……是‘我’？”
雪莉：“是的，这段处刑是boss公示的，她说……”
“你们反叛军不是最喜欢宣扬你们那可笑的理想主义吗？”黑发ai抬起枪口，直指跪在地上的被捕的反叛军首领，嘴角微勾，“那么，你充满绝望的表情就是最适合粉碎她们幻想的利刃。”
“现在向你们人类的神明忏悔，或许还有机会上‘天堂’。”
处刑台下鸦雀无声，而反叛军首领跪的方向，一座教堂静默肃立。
录像里的反叛军首领平静道：“我不需要上天堂，也不需要入轮回，因为我已经知道了，这世界上有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的事情。”
“花黎，结束了。”
一声枪响，boss干脆利落地扣动扳机，女人倒在地上，毫无生机的空洞金瞳恰巧面对摄像头，眉心一点血洞还有鲜血潺潺流下反倒为她增添了惊悚的美丽。
客服小b啧啧称奇：“杰作。”
雪莉：“不愧是花黎，为我们演出了一场精密又不失美感的戏剧。”她缓缓地鼓起掌来，像是在观众在由衷称赞自己欣赏到的佳品。
段曦只觉得荒诞，这一幕简直讽刺，她观赏的是杀人艺术而非普通影像，更别提演出里倒在地上的死者正是她本人。
像素小人碰碰她手指：“你难道不觉得boss的这一出非常地演技精湛吗？明明早就存了把你废物利用的心思，却还要用一场大戏来欺诈世人。我能百分之百断定，这后半段都是ai合成的。”
“ai？据我所知现在的人工智能还做不到这样吧？”段曦莫名特别在意这个词，紧皱眉头。
雪莉轻啜一口红茶：“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说ai是不能违反《机器人三大定律》*1吧？可是实际上，花黎作为ai阵营的统领，早就深深渗透进了人类世界，通过控制议会高层，她已经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一言堂，处刑你的决议正是她假借议会之手达成的。”
“另外，在你被囚禁的第二年，议会已经表决通过了一号法案《中央议会关于推动人类数字生命化、实现全民虚拟美好生活的意见》，现在还是草案阶段，但是距离技术实现已经不远了。现在所有人，包括新生儿和老年人都已经植入了芯片——正如花黎所宣称的，这会让罪犯无处遁形，事实也正是如此，就算是贫民窟‘黑街’，近几年犯罪率也保持在惊人的0%。”
“太荒谬了，这样怎么保证隐私权？”
段曦不敢置信地喃喃道，心中攀升的不仅是惊恐，还有愤怒：“她怎么敢？议会又怎么敢？”
“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能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首的危险。”*2
客服小b缓缓道：“根据我的数据检索，花黎为了推动这项法案向议会做出了承诺，她会最大程度地保证他们的利益不受损，甚至可以提供更多的资源。”
“等级制度，上等人享上流生活，下等人只能领着低保，因为他们不能为社会做出任何贡献，等于是粗暴地以能力和贡献划分了优劣。实际上，那些贵族还是贵族，不会阶级滑落，反倒是普通人，被抢走了本应得到的资源，就失去了阶级跃迁的途径。”
“贵族巩固自身地位的手段，犹如礼乐制，犹如嫡长子制，”雪莉呵呵笑道，手中白瓷茶杯磕碰，“但坐在这里的你我，却正好是既得利益者，这不是更好笑吗？”
客服小b贴心补充：“雪莉是名门之后，高贵的法瑞恩一族，身上血脉纯粹到被‘门’直接选定为守护者，皎皎明月之姿岂是区区平民可以直视？”
“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它用夸张的播腔音喊道，“原来竟是段曦大人！失礼失礼，段家也是高门望族啊，祖上不仅出过多个领导人，现在当权的，居然正好是您的爷爷——”
“别说了，怪恶寒的。”段曦皱了皱眉，看来原主本来身份比她想的还要复杂，如果真是这样，她怎么可能沦落到这般地步，还当上了所谓的人类反叛军首领？
“如果不是您进行罔顾人伦的人体实验，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更是被抖落出残害了亲生妹妹的既定事实，恐怕你也不会仓皇出逃，组建人类反叛军。”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令段曦如遭雷击，艰难吐露到：“不，我没有杀她……”
莫名的阴影魔障涌现，她像是无助寻求依靠的小孩惶恐地抱住了自己的头，眼角泛泪。
“没事了，”雪莉轻柔的嗓音在耳边低声道，“我们都知道你没做。你父亲本身有罪，他拿你的妹妹做了非法实验，所以你出于愤怒才杀死了他。段家为了自保，把时博士做过的脏水都往你身上泼，这不是你的错，不怪你。”
她的抚慰让颤抖的段曦渐渐平静下来，后者半晌才缓过神，问道：“我的情绪为什么出现这么强烈的波动？原主还在影响我的心智吗？”
“或许是她的灵魂在悲鸣吧，”客服小b含糊道，“这个世界可是真的存在神明，所以如果有鬼魂出现也不稀奇。”
“毛骨悚然。”段曦评价道，注意到自己还在被雪莉抱着，小声说了一句谢谢才退出她的怀抱。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仿生体，想必自己已经丢人地脸红了吧。
像这样撒娇，已经不知道是多久远的事情了。
像素小人站在段曦肩膀上，郑重其事道：“知道了这个世界到底有多糟后，现在进入正题，段曦，对于拯救世界我们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方案，只要按流程走就没问题了。”
“发任务了？”段曦挑眉，五指摊开，“剧本呢？”
客服小b：“哈哈我们没有那种东西哦，因为经费太穷，所以我口述一遍。”
这是什么潦草的走向啊……段曦腹诽道，面上波澜不惊，装作认真在听。
“首先，你要假死，因为正常来说‘你’已经死了，但因为你还要修正剧情，破例允许你假死。”
段曦：“嗯嗯，假死也是现下流行的剧情呢，还有什么吗？”
“其次，你要在遭遇战里影响怪物，让主角三人组决裂，其中必须要让男二被男主背刺，最后死亡。”
段曦：“啊这……”
“然后，你要让主角三人组中的女主卷进豪门恩怨，成为真假千金中的假千金，和真千金的未婚夫走先婚后爱路线。”
段曦：“啊？”
“还有……”客服小b刚要继续解释，被段曦打断了：
“你说这么多，我大概也记不住，起码你还没告诉我男主男二女主是谁呢。”段曦扶额，她光记住代号，对于里面复杂的情感关系她都没理清，一个挚友背叛加一个真假千金，已经算是要素过多了。
“男主是……”
空间在裂变。
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打断了客服小b的话，雪莉眼神一肃，凝重道：
“她来了。”
此间世界的所有者，这世上所有ai智能体的无冕之王，踏着风雪走进了这座庄园。
只是一个照面，段曦就明白对方不是现在的她可以匹敌的，这位ai身上，带着人类的血的味道。
“原来她躲到了你这里。”
ai平静地叙述道，没有惊讶，纯白色的军装一尘不染，唯有血色眼眸沉淀在墨色中。
她伸出了手，朝段曦的方向，是一个极为自然的手势，如果此时庄园里正在举办舞会，这无疑是在邀请段曦与她共舞，可惜不是。
花黎是想让段曦心甘情愿地再次带上枷锁的，她正是为此而来。
“……快走，”客服小b跳上段曦的肩膀，对她小声说道，“你还犹豫什么，我们马上就要穿越时间线拯救世界，把雪莉留在这里也不会怎么样的。”
“可是……”
“还可是什么！”
眼看着花黎一步步走近，客服小b急得电子音都尖锐了起来，段曦无奈地补上未竟的话语：
“你没告诉我往哪逃啊？”
客服小b气势一弱：“这里！”
它召唤出一个黑洞，努力推搡着段曦往里进。
原本优哉游哉的花黎意识到不妙，疾步上前，却只能抓到客服小b几颗残留的粒子，她将其握在手心里体会了半晌，才慢慢道：
“熟悉的味道，雪莉，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吧？关于她们刚刚所说的时空穿越，我很感兴趣，希望你全部告诉我，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3章（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