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娅的选择》司青子

26、chapter26

　　银玉可不知道面前三人心里的千转万回，他现在心情颇为愉悦，说话不紧不慢，“你们不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说到正事，三人表情严肃了些。他们身上也长了这些鳞片，得赶紧解决，不然没法赶路。

　　“这个村子里有人抓童男童女炼药，触犯禁忌，违反人伦，遭了报应，给村子里招来了祸端。村子里的水被污染了，应该是炼药剩余的残渣或者失败的药水，被这个人倒掉，污染了土地与溪水。”

　　“炼药？！”蓝娅心惊。“炼什么药？”
　　银玉顿了顿，沉声说道:“起死回生。”

　　白羽落皱眉:“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药。”
　　“是没有。”银玉语气缓慢，“所以他永远也不会成功。”
　　三人沉思。

　　“只要接触过村子里水的人，都会慢慢全身腐烂而死。我们银蛇是村子里的守护者，世代守护村里安全，对于这种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蓝娅:“所以你让人们身上长出这些鳞片？”
　　“对。”银玉倚靠在窗边，说道，“这些鳞片可以保护人们，防止皮肤腐烂。它很坚固，很难被破坏，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们。”

　　蓝娅:“这样说来，我们碰到别人的鳞片会痛，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了，可以防止受到他人伤害。”
　　银玉点头:“没错。”

　　蓝娅:“那人们说离开村子人就会立刻死亡是怎么回事？”
　　银玉笑笑还没说话，白羽落已经抢先回答了:“离开村子就不属于你们庇护的范畴，鳞片会失效，所以会死。”

　　银玉眼中流露出赞赏:“确实如此。”
　　蓝娅也明白了:“难怪只有那个山洞里的水是好的，那里应该是你们栖息的地方吧。”

　　“是的。作为村里的守护者，蛇是维持村里生存的重要生物，所以那个坛子里可以源源不断地生长出蛇。村子里的蛇都是有固定数量的，如果过少，就会长出蛇。如果繁衍地过多，它们就会自己爬回另一个坛子，选择自杀。”

　　另一个坛子，就是那个装满红色液体的那个。它既可以消融蛇体，也是涵养村庄风水的宝水。

　　蓝娅:“那你怎么不和村里人说呢，他们一直以为是因为你们蛇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怎么没说过。”银玉有些无奈。

　　村里人开始大肆捕杀蛇的时候，它就出来说明情况，可是根本没人相信。
　　会说话的蛇，会变成人形的蛇，几乎更加坐实了蛇是怪物的言论。

　　村里人根本不配合，他想找出罪魁祸首难上加难。
　　村子里总是有孩童失踪，大家都说是被蛇吃了。每次它一出现，就会群起而攻之。村子里的其他蛇也大量的死去。

　　听了他的讲述，蓝娅说:“你就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被村子里天天追杀。”
　　银玉:“……”能让你们身上长鳞片还不算特殊能力吗？

　　蓝娅想，他们遇到的守护者怎么都这么惨，一个找丢失的迷心草找了那么久，一个找幕后黑手找了那么久。这个好像更惨一些，人人喊打。

　　“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吗？”银玉问。
　　蓝娅:“勉强相信吧。”看起来不像有假。
　　“那你们能帮我吗？村子里我根本没法露面，因为这个原因，我根本没办法调查是谁在炼药。也没人信我，都觉得我是妖怪。”

　　蓝娅答应了。
　　银玉又变成小细蛇，缠在了蓝娅的胳膊上，可能因为蓝娅身上的鳞片也是银色的，他比较喜欢亲近蓝娅。哪怕白羽落和墨声砚让他到他们身上，他也不愿意。

　　闲来无事，蓝娅三个人准备到村子里转转看下情况。
　　这个村子规模不是很大，住的也很分散。他们现在仔细看了才发现，李阳家附近就他一个人居住，旁边倒是还有一座房子，不过已经很破旧了，看起来也没人居住，荒废已久。

　　这次他们往左边的方向走，有个家门口种着一小片菜，一个妇女正在往里面浇水。
　　看到他们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打了声招呼:“是你们啊。”

　　蓝娅他们听到声音反应过来，这是那天到山洞打水遇到的人。
　　这也不怪他们认不出来，这里的人从头到脸都包的很严实，根本看不清脸。
　　他们三个还好，脸上只戴了口罩，没戴帽子，还能看到上半张脸。就是会有点吓人。

　　“你们在这里还适应吗？”刘丹笑着问。
　　他们村子里自从出了怪事后就封了村口，几乎没有人来过。见到外地人她还是有些新奇的。

　　“你们是要去哪里来着？什么小镇。也真是倒霉，凭白染上这种事，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自顾自的说了一堆，“也不知道我们村子里造了什么孽，发生这种事情，真是不让人安宁。”

　　好不容易得了空隙，蓝娅才插上嘴。“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在哪里住不是住。”
　　蓝娅上世连大街都睡过，这种怎么可能不习惯。

　　不过说到村子里这种怪事，蓝娅还是想试图解释一下。“你们村里人都觉得是因为蛇导致的这一切，会不会都想错了呢。这事其实是人为造成的。”
　　“怎么可能！”刘丹目光警惕了起来，“怎么你们也这么说，你们和那条银蛇是一伙的？”

　　蓝娅感到胳膊上的银玉动了动，像是有些不满刘丹的语气。
　　白羽落安抚道:“阿姨你别生气，我们也是想尽快搞清楚事情真相。”

　　“哼。”刘丹稍微平复了下情绪，“我们难道不想知道怎么回事吗？那条蛇我也见过，它非说是我们村子里有人心术不正导致的这些事，还是那些失踪的孩子也是被人抓走的。这怎么可能啊？！”

　　墨声砚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肯定:“为什么不可能？”
　　刘丹:“我们村子又不大，人与人之间都认识，也熟悉的很。村子里每个人我都了解，都挺和善的呀，每次一家有什么困难，其他人都是能帮则帮，我不相信有谁会做这种事。”

　　“而且那条蛇说的邪术是起死回生之术，这也太可笑了吧，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修炼这个。”
　　“那条蛇让我们想想村子里有没有谁是两年前死的，而且这个人的死亡对有的人冲击很大，可能是有人想要复活他。”说到这，刘丹顿住了。

　　白羽落见状，明白了什么，问:“怎么了？真的有人两年前去世了？”
　　刘丹点点头，“两年前这个时间段，村子确实有人死亡。”

　　“谁？”
　　“李村长的妻子，小琴。”

　　说起这个，刘丹有些感慨。
　　李阳和高小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家是挨着的。李阳父亲也是上一代村长，很和蔼可亲。

　　当时村子里还没有这种事，一片平和，老村长经常带着村子里的年轻力壮的男生去森林里打猎，改善伙食。
　　李阳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所以家里就剩李阳一个人。

　　于是老村长每次出门前都会把李阳托付给旁边的高小琴家。因为这个缘故，李阳和高小琴来往很是密切。
　　两人年纪相仿，高小琴比李阳大一岁，很有共同话题，而且性格也很互补。

　　可能是因为从小没有母亲，父亲又太忙很少关注到他，李阳从小就很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也很少和其他男孩一起出去玩。
　　高小琴则是非常活泼热烈，大大咧咧的，不仅和女孩子玩的好，也经常混迹于男生堆里。她长的也漂亮，嘴甜，性格好，村里的人都喜欢她。

　　李阳刚开始去高家的时候，不愿意去，还是高小琴主动找他，硬拉着他去玩。
　　尽管李阳不理人，她也自顾自的说着话，在一旁笑的灿烂，给他零食，带他一起玩自己的玩具。

　　慢慢的，李阳在她的感染下变得活跃了些，也会主动来找高小琴去玩耍，给她分享自己跟着父亲见到的一些趣事。
　　村里人都看得出，两人关系慢慢变得不一样了。随着年纪增长，少年少女情愫萌生，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两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听说表白还是高小琴主动的，当时把李阳吓得说话都结巴了，通红着脸，一副害羞紧张的模样，惹得同伴笑话打趣。
　　同时也有一批心碎男生，没想到小琴最后真的栽在了李阳这家伙身上。

　　后来两人结婚生子，都是村子里的人一起见证的。
　　李阳对高小琴也是真的宠，体贴入微，婚后和婚前没什么不一样。

　　高小琴怀孕后，李阳又喜又担忧，害怕自己照顾不好小琴，又害怕做不好父亲，天天跑到村里生过孩子的家里问育儿经验，问怀孕后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李阳虽然是个男生，但手也巧，会做很多手工活，从查出怀孕后便开始亲手缝制小孩子穿的衣物，鞋子，不知道是男是女，就各准备一套，
　　村子里的人都说他们是模范夫妻，让人羡慕的很。

　　后来高小琴生了个女儿，白白净净的，一双大眼睛和她母亲一样灵动。高小琴给女儿取名为李笑笑，希望她能永远开心快乐。
　　大家都以为这一家人会一直快乐幸福下去。

　　然而世事无常。
　　在李笑笑五岁那年，李阳带着高小琴，自己的父亲，以及高小琴的父母，两家人开了两辆小车一起去城里玩。

　　一切都很顺利，他们一大家子度过了愉悦的一天。却在最后时刻出了问题。
　　车子来到村边的时候，马上就要到家了，路边的森林处却跑来了一只老虎。

　　老虎身上插着一只箭，流着血，因为这个原因，这只老虎非常暴躁失控，大声嘶吼。
　　这只老虎身形很高大，凶残无比。它一冲过来，李阳就意识到了不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只老虎一见到人就发疯的攻击，直接扑了上来，车子都被掀翻了。

　　哪怕这个村子里的人对打猎比较有经验，他们面对一个失控的猛虎也是过于弱小了，如同以卵击石，更何况他们是出去玩，身上根本没带工具。

　　老虎撕咬人肉的声音，老虎的吼声，人们尖叫声，孩童的哭泣声响彻在森林中。
　　最后一群人赶到，射死了这只老虎。但已经很迟了，这场意外中，只有李阳和李笑笑活了下来。

　　李阳年轻，身体矫健，躲避起来很利落。一发生变故，他就把高小琴拉到了自己身边，一直护着她，本来可以没事的。

　　但老虎盯上了吓得四处逃窜的李笑笑，朝她背后扑过去，李笑笑毫无所知，还在哇哇大哭，嘴里喊着妈妈，一张小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地上的尸体和鲜血冲击着这个五岁的小姑娘。

　　一个母亲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处于危险之中而置之不顾呢。
　　高小琴在那一刻身体中涌现出巨大的勇气与能量，挣脱开李阳，朝着自己女儿扑了过去。

　　她推开了李笑笑，自己死在了老虎的利爪下。
　　“小琴——”李阳叫的声嘶力吼，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了自己面前。

　　一只箭射了过来，正中老虎脑门，老虎也倒了下去。

　　李阳整个人站都站不稳，跪着爬到了高小琴身边，她浑身鲜血，几乎是立刻丧命，甚至没有留下告别的机会，眼睛还睁着，嘴角却是笑着的。

　　李阳颤抖着，抱起了地上的高小琴，放声痛哭。
　　旁边的李笑笑也哭着，嘴里不停叫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