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席吗，夏油婚席》姜茶の茶

26、第 26 章

　　“青沼君，我这里有随身带的卡牌，要不要来一局？”

　　夏油杰来到青沼瞬的房门前敲门。

　　听到声音，青沼瞬从里面把门打开，迎着人进屋。

　　青沼瞬的房间很简单，大部分家具都是干净的浅色系，只有舒服的角落里小昴的垫子是鲜艳的黄色。

　　夏油杰朝着小昴的方向看过去，小家伙两条前腿平铺，脑袋枕在腿上，窝在垫子上睡得正香。

　　“小昴的睡眠质量很不错。”

　　青沼瞬点头，“嗯，后半夜打雷都没把它吓醒。”

　　两人一边说，一边在屋内的矮桌前坐下。

　　夏油杰检查卡牌的时候，青沼瞬就拿起配套的玩法说明开始看，眼神里有些新奇。

　　“说起来，一直住在村子里，我还没怎么有机会接触外面的游戏。”

　　“我记得青沼君说过很向往外面的生活，没想过离开村子出去看看吗？”

　　“没有，前些年生了怪病，也不敢接触外面，只有小昴一直陪在身边。”

　　闻言，夏油杰整理卡牌的手微顿，他抬眼看向青沼瞬，少年眉眼柔和，曾经的病痛似乎并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未来有机会可以出去看看。”

　　“嗯。”

　　“规则看完了吗？”夏油杰开口

　　青沼瞬点点头，“嗯，看着还算简单。”

　　“但是赢就不简单了，试试？”

　　“那就试试。”

　　窗外风声吵闹，雾蒙蒙的光透进来也无法照亮整间房，映在人身上，一半清晰，一半昏暗。

　　青沼瞬连输两局之后，不出意外地找到了其中关键。

　　“找到些感觉了，勉强追回一局。”

　　“两局。”

　　“三局。”

　　“还玩吗？”

　　青沼瞬笑得不带半点攻击性，原本柔和的笑，夏油杰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好胜心被彻底激起。

　　“再来。”

　　接下来的对局里，夏油杰勉强赢了两局，他看向青沼瞬，有种不服不行的感觉。

　　“你这家伙，真的是第一次接触卡牌游戏吗？”

　　青沼瞬点头，“第一次。”

　　“可怕的天赋。”

　　夏油杰叹气，一边整理卡牌，一边问起了村子里的事情，“青沼君之前提起的村子禁忌是什么？”

　　青沼瞬手指微顿，很快调整好，语气平常的回复，“很明显不是吗？是明日香。”

　　“只要明日香还笑着，那么村子就是美好的，换句话来讲，一切可能破坏这份平和的因素，都将成为村子的禁忌。”

　　青沼瞬看着手里的牌微微蹙眉，“至少表面上村民们是这样。”

　　夏油杰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他想问青沼瞬“包括你吗？”，话到了嘴边，却听青沼瞬突然无奈地长叹出一口气。

　　“还以为能再赢一局呢，先前不小心出错了一张牌。”

　　夏油杰安慰他，“游戏总会有输有赢，更何况，青沼君都赢了那么多局了，也是时候轮到我赢了。”

　　“也对，没有谁能一直赢下去。”

　　青沼瞬笑了，像是雨后洗涤后的花，清新养眼。

　　牌断断续续玩了三天，一如外面的雨，接连不断地下着，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第四天的时候，感觉快要发霉的夏油杰起身在房子里活动，路过走廊，他看到了站在窗前望着雨幕沉默的青沼瞬。

　　青沼瞬低声喃喃，“大雨中百鬼夜行，有人混入其中，比鬼还高兴。”

　　这是夏油杰第一次见到青沼瞬露出这种严肃的神情。

　　不多时，青沼瞬去里屋拿了雨衣，穿上准备出门，小昴着急的追在他身后，汪汪的叫个不停。

　　夏油杰出声叫他，“青沼君，要出门吗？”

　　青沼瞬没有回头，他坐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回道，“啊，稍微有点事情，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来，小昴可能还要麻烦夏油君照顾。”

　　话音落下，小昴当即不乐意的开始拉扯青沼瞬的衣服。

　　青沼瞬低头去看小昴，语气无奈，“小昴，这次就和夏油君待在一起吧！”

　　小昴吐出舌头，可怜巴巴地舔着他的手指讨好。

　　“算了，真拿你没办法。”

　　“夏油君，小昴我带走了，一个人在家多注意。”

　　夏油杰点头，他站在门前，看着一人一狗消失在瓢泼的雨幕，心中默默重复了青沼瞬先前的低语。

　　大雨中百鬼夜行？

　　冥冥之中，夏油杰隐约意识到青沼瞬在筹谋着什么，他想要追出去看看，脚才踏出去半步，他便收了回来。

　　追出去固然可能知道些什么，但如果不小心被发现，如果这是场试探，追出去未必是个好的选择。

　　一直到晚上，青沼瞬始终没有回来，临要睡下前，夏油杰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

　　敲门声夹在在雨声里，要不是他耳力还算不错，根本不能发现。

　　在角落里找到一柄伞，夏油杰撑着伞出门，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他瞳孔一缩。

　　“明日香小姐？”

　　天泽明日香撑着伞站在门外，一片水汽中，鲜红的血从她的额角流下，顺着脸颊往下，沾湿了她的长睫，最终落在她那被雨水打湿的肩头。

　　她抿着唇，破碎地朝着他笑，像是绽放在废墟中艳丽的花朵。

　　“夏油君，能请你帮个忙吗？”

　　……

　　将被雷劈过的屋顶补好，夏油杰脱了不合身的雨衣进屋。

　　天泽明日香给他递来毛巾擦头发。

　　夏油杰接过毛巾，目光扫过猪猪身边像是被吓到的俩孩子，最终看向天泽明日香还在淌血的额头。

　　“伤还是要处理一下，家里有医药箱嘛？”

　　天泽明日香摸摸额头，“被木头砸了下，只是看着严重，过后我自己处理就好。”

　　夏油杰没应声，猪猪给力的叼来医药箱交给他，美美子则不由分说地拉着天泽明日香往屋里走。

　　美美子拉着天泽明日香在床边坐下，随后回头眼巴巴地望向夏油杰。

　　夏油杰安抚性的看向美美子，拎着医药箱来到明日香身边。

　　知道几人肯定不会同意让她自己处理，天泽明日香无奈，抬手将头发拢到没受伤的一侧，露出修长的脖颈。

　　“麻烦了。”

　　屋里点了灯，光不是多么明亮，落在她身上，照的皮肤雪白，如同美玉。

　　只可惜美玉沾了血，被雨水冲淡的红色映在瓷白的皮肤上，刺目地让人烦躁。

　　夏油杰眯了眯眼睛，将雨水混着血水一起帮她擦干净，一边检查，一边取了药水消毒。

　　最大的伤口位于额角，对于身体素质好些的术师，这甚至根本不能被称之为伤口。

　　但落在天泽明日香身上，却严重到令人心惊。

　　“疼的话记得出声。”

　　天泽明日香点头，“好。”

　　话是这么说，夏油杰发现即使疼到颤抖，天泽明日香也是闭着嘴一声不吭。

　　这属实让他有些意外。

　　印象里，夏油杰记得自己似乎只给五条悟处理过伤口。

　　那时候硝子不在身边，悟脸上蹭了道小口子，就咋咋呼呼的嚷着自己破相了，让他帮忙处理伤口。

　　结果，快一米九的家伙，酒精还没碰上伤口就喊疼，软话不听，硬话不理，最后他气得直接把蘸了酒精的棉球整个按进了对方嘴里。

　　五条悟和天泽明日香对比，后者的乖巧程度，让他忍不住小心再小心。

　　处理完额角，夏油杰拨弄着明日香的头发检查还有没有其他没注意到的伤口。

　　指腹滑过明日香常绑有发带的耳后，夏油杰摸到了一处凸起的疤痕。

　　疤痕从耳迷根开始一直延伸到下颚，只是下颚部分的疤很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见夏油杰不动了，手还停在自己耳后位置，天泽明日香有些不习惯这种沉默，她主动解释，“那是以前不小心伤到的，不用担心。”

　　“嗯。”

　　包扎好伤口，夏油杰整理好药箱，一旁安静的俩孩子凑上前，她们围着天泽明日香小心翼翼地检查她的伤势。

　　美美子抿唇，“很疼吗？”

　　天泽明日香摇头，“不疼。”

　　看着红肿的额头，看着额头上渗出血的纱布，菜菜子喃喃，“骗人，怎么会不疼呢！”

　　菜菜子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对不起。”

　　“明日香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总是那么任性，如果我不闹脾气，如果姐姐不保护我，姐姐就不用受伤了！”

　　夏油杰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意外，眼下的情况，似乎还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从菜菜子断断续续地哭声中，勉强还原事情真相的夏油杰沉默了。

　　说起来，整件事情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上次吃完晚饭，他以为俩孩子被天泽明日香哄好了，实际上两人心中的疙瘩一直没有说开。

　　负面情绪累积久了，在美美子又一次提到他时，菜菜子爆发了。

　　两孩子再次发生了争吵，气不过的菜菜子闹着往屋外走，准备去隔壁问问夏油杰到底给美美子下了什么迷魂汤。

　　穿过走廊，快要走到玄关时，一道雷劈中了上方的屋顶。

　　横梁断开，天泽明日香为了护着菜菜子才会被伤到额头。

　　对此，夏油杰只能说一言难尽，有种怎么说怎么做都是错的无力感。

　　天泽明日香看着菜菜子，等小姑娘把内心的想法全部说完，她抬手牵起了她的手。

　　“没关系哦，这只是一场意外，因为菜菜子也不知道雷会突然劈到屋顶，更没想过姐姐会因此受伤。”

　　“至于任性，姐姐不觉得那是任性，菜菜子是活泼的，所以才会对外表露出情绪，要是哪一天你变得不再活泼了，我会觉得我的教育有问题。”

　　菜菜子抽噎着，声音细细小小，“我乱发脾气，还和美美子吵架，做错了。”

　　“可是，姐姐也会犯错啊，比如这一次，姐姐没有很好地关注到美美子和菜菜子的情绪。”

　　“允许自己犯错这并不丢脸，重要的是要在错误中吸取经验成为更好的人。”

　　话音落下，菜菜子抽噎着朝美美子看过去，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见状，天泽明日香伸手将美美子拉过来。

　　两个小姑娘面对面，菜菜子率先开口，“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吵架。”

　　美美子：“没关系啦，只要姐姐不痛就好了。”

　　美美子和菜菜子同时看向天泽明日香，“明日香姐姐你还疼吗？”

　　“不疼。”

　　天泽明日香摇头，结果不小心动作幅度太大，表情管理失败。

　　看着俩孩子心疼的目光，天泽明日香找补，她竖起一根拇指，“说起来，用那个怎么样？会让伤口变得不痛的魔法。”

　　听清这话，夏油杰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魔法名叫［反转术式］

　　然后，他看到俩孩子对着天泽明日香的脑袋做出了中指弯曲，拇指抵在中指第一个关节处的动作。

　　［茈］的效果减小式？

　　知道这个小小的手势对他而言是多么大的震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