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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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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玥的难缠,在云城和她换小Alpha的速度一样出名。
因为上午出现过的意外,才被人注意到的小Alpha下午就被通知以后不用来了。
可惜重新找一个长得顺眼的司机,没有解雇一个不顺眼的司机速度快。
没了Alpha给自己拎包开车挡酒,还要赚钱谈工作的白玥只能亲历亲为。
原本按照她自己的节奏,她是不想在和叶家那位掌上明珠见面的第一天,就伪装成牛皮糖,黏紧了不放的。
无奈于家里那两位养父母的格局和眼界实在小,非催着她尽快攀上人家,也是被烦得厉害,加上不想因为他们的愚昧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只得被推着、硬着头发再发出两条自说自话的“骚扰”,期望那位看起来就是被爱浸泡着长大的人发发善心,给予自己一点回应。
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是人心这个事情,是活到今天的她最不敢赌的东西。
白天里无论看见谁脸上都挂着盈盈笑脸的白玥,在暮色降临后,酒气浸染中,那双亮晶晶的不知是藏着希望还是精明的双眼,在独自走出包房的瞬间暗了下来。
她掏出手机点亮,快速扫过被置顶在上方的一排联系人,除了想收到回复的那个人没发来消息,别的联系人头像后面都挂着不同数字的红点。
白玥:“……”唉,她就说吧,太上赶着会被人家嫌弃的。
偏偏姓白的那位蠢货不信邪,非说什么——人家那样的条件,上赶着的人家数都数不完,你不积极一点怎么有机会!
积极就能有机会了?
呵……白玥抬手将散落在脸前的长发一把顺到脑后,心想混成自己这样真是有够现眼的。
——身为一个还算有钱人家的养女,过不上人人以为的那种优渥的生活也就是算了,被当成联姻的工具也没什么,可谁见过她这样上赶着当工具,还得主动去求人家收下自己这个工具的?
真不知道姓叶的都是怎么想的,居然能给白家这样的人机会?
哦!也不能这么说,她身份证上还写着人家的姓呢,给的机会也是送到她手里的呢。
骂天骂地不骂财神爷!是她喝多了酒胡思乱想了。
白玥握拳狠砸了一把窒闷的胸口,揉了揉发飘的眼睛,拎着包从电梯出来,强忍着倾斜的冲动,像个没事人一般走出私房菜的正门。
手机上被他胡乱备注成财神爷的叶星还是没有回复。
她揉了揉眼睛,走向停车区的紫色宝马车,紧着身上的风衣靠在车头上准备打开常用的平台找个代驾,一回头看到个穿着黑西服戴着白手套的男Alpha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吓得差点把手机飞了。
“你哪位?站在我车前干什么?”白玥被酒染红的脸瞬间煞白,浆糊似的转不动的脑袋都被吓清醒了不少。
司机小刘十分钟前就已经等在这里了,听到不甚客气的质问,心里有些无奈,表面上却没什么变化,恭敬道:“我们家小姐让我在这里等您,然后送您回家。”
白玥露在外面的小腿被风吹得直冒鸡皮疙瘩,听到他的解释,咬牙坚守在原地继续问:“你家小姐哪位?”
早就认出她的车子和脸的小刘,犹豫了一下,没有隐瞒:“叶星。”
白玥哦了一声,反应过来他是叶家的司机后,尾音急转了个弯,扶着车门问他:“你家小姐来了没有?车子在哪边?”
不知道是不是被念叨了的原因,此时正和爸妈坐在客厅里的叶星,拿起一瓣剥了半边皮的红柚放到鼻子前细细闻着,忽然侧头掩面打了个喷嚏。
声音不大却吓坏了正在闲聊的陆娴和叶永飞,夫妻两个几乎同时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坐在侧面的女儿。
陆娴干脆起身过来摸了把叶星的脑门:“受凉了?这两天气温不稳定,你可千万注意,要是发烧了可不得了。”
这个节骨眼上发烧,腺体怕是要跟着遭罪的。
叶星无奈地笑:“鼻子痒了一下而已,妈你太紧张了。”
“真没事?”陆娴还是有点不放心,“还是别在这里坐这了,回屋歇着吧,没事早点休息。”
叶星生怕待会忍不住鼻子再痒会说不清楚,应声起身回房。
其实爸妈的紧张她是能理解的,毕竟她的腺体不算健康,万一受凉发烧会很麻烦,但就目前情况来看,这确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总不能为了这点还没到来的隐患,逼着她也逼着人家强行互标绑定,那是很不讲道理的。
看着手中拿回来的红袖肉,叶星又顺着纹路将剩下的半边皮撕掉,忍不住再一次放在鼻尖闻了闻。
奇怪,明明是个真柚子,怎么闻起来就没上午时的那一缕不带其他任何意义的信息素味儿好闻呢?
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饱满的果粒在牙齿的挤压下爆出酸甜清香的果汁,叶星又多吃了两口,还是觉得味道不对,失望地把剩下的半块放到桌子上,打开微信看了眼,正巧又蹦出两条新消息。
一条是司机小刘发来的,说人已经成功接到。
另一条是白玥发来的,诚挚感谢她伸出的援助之手。
叶星:“……”
不知道为什么,那条用词明明很诚恳的感谢,她越看越觉得怪怪的。
点进白玥的微信主页,叶星看了看,没忍住又点进她的朋友圈。
说起来她们加上微信已经有两天了,她还没有仔细看过,现在逐条翻下去,才发现白玥的朋友圈里几乎没有生活上的分享,除去两三条不知道哪里来的链接之外,剩下的居然全是和工作有关的事情。
意外的是个上进的人。
叶星粗略扫过之后不带任何留恋地退出微信,又点开常用的游览器选择自动跳出的搜索历史里的关键词,专注地看了一会儿才放下手机去洗澡。
草草冲洗结束,衣帽间前侧的智能化妆镜亮起灯光,以往总是胡乱涂点东西就跑回床上的她,难得耐心地坐到桌前的软椅上,单手拉开桌下的第二层抽屉。
抽屉不大,深度甚至赶不上陆女士的高跟鞋跟,但薄薄的那层储物空间里排满了Alpha专用的抑制剂,以及使用工具。
叶星按照使用顺序拿出一瓶,想了想,忍住拿起旁边一次性用品的冲动,轻轻放回去并关上抽屉,又从另一侧的小抽屉里拿出半盒酒精味明显的抑制贴,略带烦躁地一口气撕下三张,全部按在颈后的腺体旁边。
混合着酒精味的薄荷凉味在温热的肌肤上蔓延,隐隐有些躁动的Alpha咬着下唇仰头,缓缓舒出一口气,接着匆忙扯来一张面纸擦掉额头乍落的冷汗,扶着化妆桌起身,脚步发虚地换上睡衣回到床上躺好。
自从进入青春期迎来易感期,叶星就开始使用抑制剂,这一用就是十一年。
成年之前,没人会问起理由,因为针对Alpha的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
成年之后呢?是因为什么?
真的是因为找不到和她的信息素契合的Omega吗?
其实并不全是,更大一部分的原因还是在叶星自己身上,是她主观不愿意,和那些闻起来或浓或淡或甜或辣的信息素交缠,她抗拒甚至厌烦,宁愿用抑制剂来缓解压制。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失和抑制剂使用次数的增多,这药的效果明显大打折扣,大不如前。
最要命的是,由于频繁地使用药剂,每次易感期将要来临时她的腺体都会隐隐作痛,疼痛的时常也逐渐拉长,而易感期来临的频次也在提高。
发展到现在,又得知了父母对她、对她腺体的担忧,叶星即便再难受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和他们诉说自己的痛苦。
她平躺在床上的身体因为颈后的不适,慢慢翻转蜷缩,最后像只被丢弃在寒夜里的小狗,难受得咬着牙低声呜咽。
叶家的房子隔音做得太好,没有人听得见有意隐藏自己的叶星正在发生什么,直到次日清晨,生熬过去的叶星又像没事人一样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饭。
可她低估了家人对她的爱。
刚从台阶上下来,走在她身后不远的叶岩就皱了皱鼻子,疑惑地追了上来问:“好端端的,喷什么香水?还喷这么浓。”
叶星讪笑:“有很浓吗?那我回房换件衣服。”
叶岩眯了眯眼睛,伸手把一言不合扭头要走的小妹抓回来,想了想说:“哎,等会儿。”
叶星:“?”
叶岩说:“那个,你嫂子他昨天跟我聊了一下,老妈也找我谈过,我也反思了,觉得我可能是太武断了,你嫂子说你对那个白、白……姓白的长相应该是满意的,要不然你就试着接触下?”
叶星刚被抓住以为是被她哥给闻出来了,听到这番话短暂地愣了愣,连忙应声:“哦,这事儿,我有数,你不用操心。”
“那就行。”叶岩笑了一下,又说,“实在不行的话,咱就谈谈恋爱算事儿,不用奔着结婚去……”
叶星呆住,心想你这是在说什么,忽然感觉叶岩好像凑近了些,忙拿掉他压在肩膀上的手弹开,却慢了半步被拉住。
“哥?”
“你身上的味儿不对。”叶岩变了脸色,拉着她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喊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