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浅之

12、公主

　　霜降后，长安城内下起了微微小雨，不过这雨没下的不太久，不一会便停了。

　　他们从郦洲带了不少钱财来长安，因需一个落脚处，便一同在东街买了套宅子，他和杳杳一人一个房间。请了几个下人。对外宣称来长安做生意的夫妻。

　　三天后，许长暮以礼部尚书的身份入了宫。而夏杳杳则去金缕阁买了身华贵的衣裳和簪子。她凭着小时候的记忆认真打扮了一番，穿着好后挑了个聪明的侍女跟着。便坐马车去了北安候府。

　　到了北安候府，她让雪儿去敲门了，跟她道“下人问便说一名叫周禾悠的女子找他们王爷”

　　不久后，便有管家出来专门来请她进府，管家边走边说：“王爷在等你，请跟我来”

　　到了大厅，陆升身着金色锦服，他见了杳杳。他的神色动容，却又碍于下人在。便施了个指示让他们下去了

　　“小公主，自前朝事变后，我找了你好久！”

　　“陆叔叔，悠悠也好久没见你了。前朝事变，母后为了护我周全，将我送离了长安”

　　“那这次，为何决定回京城了呢。”

　　杳杳笑了笑说“悠悠已长大成人，我这次回京城。不过是为了报当年的血海深仇”她加重了语气，又道“不知，北安侯可愿助我？”

　　陆升没有丝毫犹豫，回答到：“一切皆听从公主殿下吩咐”

　　傍晚。许长暮回到了宅子，见杳杳闲来无事在院子的石台上抚玩琵琶。少女穿着华服，梳着好看的发型，头顶上的簪子衬托的她倾国倾城。发饰中的步瑶静静的垂下，音乐悠然婉转，如同烟雨落江南。

　　许长暮看到她弹琵琶的样子。他想，如果夏国没有灭亡，那么她应该是阳光灿烂的小公主，被所有人护着。自己还是会高中状元，也许她挑驸马时，会指着自己的画像。傲娇的说‘本公主认定你了’

　　他默默来到了她的身边陪她，杳杳也看见了他。问他道：“有没有想听的曲子？”

　　许长暮摇了摇头，伸手有意无意的捋她的秀发。开口问道“北安侯怎么样？可愿助我们？”

　　“他于我父皇有愧，自然帮我。当年前朝事变，他怕生事端，任由新帝对我们赶尽杀绝。”

　　她又道：“他明日便会带我进宫，引荐到周衍。咱们的计划可以正式启动了”

　　许长暮听到这，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又去抓了抓她的手，十指相扣。“务必小心，我担心你”

　　她知道许长暮自从来了长安后总是会因为担心心神不宁，“阿暮，此事一了，我们便回扬州成婚如何？”我们为此一起努力。我父皇母后既不在了，我便自己把嫁妆挣回来。这次，不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许长暮听到成婚二字，他眼睛都亮了。“你不是骗我的？你我事了后回扬州成婚？”

　　杳杳凑了过去，主动亲了许长暮的脸颊。许长暮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花香，以及感受到了脸颊的温度。她随即认真的对他说“不是骗你的”

　　他的脸泛上了一股浅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知道了！”

　　杳杳笑他。

　　许长暮急了，不让她笑自己

　　他们围着花园，像孩童一样你追我赶。一如从前，仿佛什么都没变。

　　第二日

　　天空泛起了小雨，今年似乎格外冷。宫墙内红梅的枝干透过院子的红墙，意图窥见天光。

　　北安候带着夏杳杳进宫，去了东宫找了周衍。

　　那宫殿之上的男人身着紫金袍，袍子上绣着两条盘旋的金龙。那金龙的眼睛被绣娘绣的格外出神，让人看得出野心，散发着君王之气。他开口道：“北安侯，这个女子是何人？”

　　陆升正想开口，可杳杳却先开了口，她的声音本就清冷，于是她抬高了音量，带着点笑意“弟弟，怎连姐姐都不认得了？我们小时候可是见过”

　　“周禾悠？！你不是逃了吗，怎么又回来京城了？”

　　她笑了笑，“我？我自然是回来助你。你与二表弟费尽心思来扬州城找我，现在，我人就站在你面前了。”

　　周衍也笑了说“姐姐，你可真是回来帮我的？你说说，我现在登基在即，又为要你帮呢？”

　　她声音带着点诱惑的意味说“弟弟，叔父当年的所作所为你定然清楚。前朝那帮老臣并不服你，若你无法收复人心。假以时日，你要出兵邻国，若成了个无人可用的皇帝，不也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周衍不答。

　　“我能帮你！现如今，北安候的兵权叔在我手上。如果我没猜错，丞相沈聪和左竞遥也是我父皇一手提拔的臣子，他们可是朝廷中的佼佼者。弟弟，哦不，太子殿下。你应该比我懂的，名正需言顺”

　　“你要什么”

　　“若我是扬州的夏杳杳，我便什么都不要。可我是周禾悠，我要的很简单，我要名利！此事一成，你恢复我公主的名号！扬州城归我如何？”

　　“好，我答应你”

　　“先别急着答应，我还要一样东西。”

　　“什么”

　　“你的父皇。如今他垂怜病中，虽也没几日了。可他于我家的依然深仇大恨。他死的太舒服了，我不喜欢。”

　　周衍大笑了起来，带着嘲讽和赞扬的意味“可以。姐姐，你倒是和你那父皇母后很不一样！”

　　“那便谢过太子殿下了！”她又顺着那人的喜好补充了句“哦不，谢陛下。那禾悠先退下了。”

　　杳杳随后走出宫门，陆升跟在后面问她“公主，你可真要助这周衍？”

　　“权宜之计罢了，到时候，你自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