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战]绝对过载》TitanAce

8、第 8 章

　　Vipel-09在对话框里狂扣问号，阿帕诺丝毫没有把朋友逼得抓狂的愧疚，回了个大笑的表情就关了账号界面。

　　直升电梯这时候也已经到达舰桥，透明的电梯门打开，里面是一群深色的蛛型运输机正在搬运货物，它们的主躯干是R1式大型摄影机，黑银双色涂装，两侧共有六条强韧的仿生布足，高度一米，一次能搬运20吨重的货物。

　　阿帕诺给它们让出道路，运输机群才从电梯里依次走出，它们路过银灰色监控时向他微微点头致谢，阿帕诺同样回以颔首。

　　他站得挺拔，步子沉稳，从舰桥到检修室的路上谁也没看出这是个机体损伤足有41%的斯但德级监控，就连刚在对话框里抓狂的检修组朋友见到阿帕诺，都没忍住冲动：“你真没必要硬撑着走过来，被担架抬着又不丢脸…”

　　话没说完，冲击钻仿生人的声音忽然卡住，他对着自主系统扫描出的机体信息发愣，核心处理器充满兹拉兹拉的短路音。

　　在花了半秒钟辨认出那是什么后，他惊恐，他茫然，他不知所措！

　　“亚岱尔。”

　　银灰色监控缓声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反应，就像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裸奔的暴露狂。”

　　亚岱尔：“……”

　　亚岱尔欲哭无泪，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者说该不该形容：“这…这应该是你的隐私，但你的机体好像关停了防火墙，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我不是故意的，为了方便检修，检修组的自主系统都会自动扫描信息的，我无意冒犯……”

　　阿帕诺敏锐地抓住“防火墙”这个关键词，亚岱尔不知道他的防火墙为什么关停，可阿帕诺再清楚不过，他机体的防火墙完全是被郎德瑞的精神链入侵时崩溃的。

　　虽说防火墙是为了保护仿生人隐私数据，关停实际上也没有影响，能从机体直接扫描出的数据都是没有价值的碎片信息，还不如直接去档案网上找公开记录，重要的视野影像、身份信息、传输密文都不可能这么轻易泄露。

　　依次排除可能，阿帕诺的疑惑不减反增，亚岱尔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等等，亚岱尔的话里还提到了隐私。

　　隐私？

　　银灰色监控这次仔仔细细地把这位冲击钻朋友观察了一遍，根据经验推测出真相，他和僵硬的亚岱尔“对视”，慢慢出声道：“我没有伴侣，近期也没有娱乐行为。”

　　亚岱尔逐渐从一个尴尬的冲击钻，变成了思考宇宙起源的冲击钻。

　　阿帕诺的语气隐含威胁：“说吧，你到底发现什么了？我身上有什么？”

　　亚岱尔：“你身上有…好多痕迹，是有谁强/暴过你吗？”

　　“……”

　　这次凝固的变成了门口的银灰色监控。

　　阿帕诺不给反应，亚岱尔也不敢乱猜，浑然不知在监控沉默的外表下赫然是一片惊涛骇浪。

　　对于亚岱尔的那句评价，阿帕诺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强…确实是有强迫的，指强行缉拿；暴…也算挺暴力的，指暴力执法。强/暴……这个说法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但阿帕诺此刻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另一个事实吸引：泰坦的精神链竟然会留下痕迹。

　　这和郎德瑞给他打标记有什么区别？还是非常明显、非常有特点、无论谁随便扫一下，就能发觉不一般的那·种·标·记！

　　阿帕诺甚至坐着满员的运载机一路回来的，只能说如果不是他多年立下的余威犹在，没有哪个监控敢偷偷用扫描模块试探，否则以总舰监控传播八卦的速度，都不用等到下机，阿帕诺见到B组小队长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身败名裂了！当场跳进大西洋都洗不清自己！

　　阿帕诺内心露出一个毫无感情的微笑，他对泰坦的精神链一无所知，难道泰坦还不知道动用精神链的后果？郎德瑞果然是故意的，演得真好，他都差点被骗过去了。

　　亚岱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以他对阿帕诺的了解也感觉到大事不妙，他看出来阿帕诺此刻已经非常火大，甚至起了杀心！

　　为了世界和平，亚岱尔以这辈子最快的手速启动一台医疗舱，将银灰色监控小心翼翼地轻推进去，关上舱门。

　　仿生人机体损伤在不涉及肢体残缺的情况下，维修组的成员不会插手，他们需要优先处理对精度要求更高、难度更大的检修工作，无难度的普通检修通常由医疗舱完成，根据损伤程度不同，检修时间也会相应增加。

　　医疗舱检测到仿生人进入，透明舱体从下往上转换成漆黑的防窥模式，黑色边缘停留在监控锁骨处就不再上升，以便舱内的仿生人继续和外界交流。

　　“检修预计在一小时内结束。”亚岱尔将手臂镶嵌的传讯面板翻面，给舱内的阿帕诺看一眼，“刚才收到的紧急指令，我马上去特级维修场帮忙，这次估计要忙上几个月了。”

　　医疗舱内置的自主AI开始操控多条机械臂下降，准备排除故障、替换受损元件。阿帕诺动手脱下大衣，然后是西装外套和里衫，医疗机械臂移到他光裸劲瘦的后背，从监控后肩处取下变形的覆面碎块。

　　银灰色监控反应很淡：“监控泰坦？他受伤了？”

　　“据说左手连同小臂一起被炸毁了……咦？你怎么表现得像是和这个泰坦很熟，你居然连保密期的泰坦都认识？”

　　亚岱尔说完就夸张地后退一步：“是我低估了无双战神大人的威能，巴尔战舰最好的泰坦级竟然也沦落到你的手心……”

　　阿帕诺抬高手臂给他露了个中指，轻叱：“去你的。”

　　医疗舱内忽然亮起指示灯，医疗AI的机械音很无助：“请您不要乱动…也不要做不文明手势！”

　　阿帕诺：“……”

　　亚岱尔：“哈哈哈哈！”

　　——

　　总舰特级维修场内，极其宽阔的场地空间已被新搭建的回字型平台占据，九台银蓝色的控制终端正在科研员的监测下运转，实时稳定泰坦的机体状态。

　　监控泰坦坐在其中留出的座位上接受检修，他受损严重的左臂搭在了身侧的小型工作台上，手臂肘部以下的部分都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断面。

　　数名冲击钻仿生人站在各自的工作台和身边的科研员交流，小心拆除泰坦受损处被灼坏的接驳神经。

　　在泰坦正前方的平台则站着一位高挑的白色监控。从外观上看，总舰的博士与其他RD级科研监控没有差别，只有距离非常近时，才能观察到这个监控的镜头上除了镜片和成像模块外，还有一颗圆形的红色机械眼，伴随着监控的视线移动而轻轻转动。

　　博士手中的平板边缘则印着一行署名：Dr.爱修米亚·卡米拉。

　　爱修米亚仔细注视着手中平板正在播放的影像，从庞大的三头改造体到破坏力异常强的帝国首领，播放进度条走到终点，画面也在巨型人头不断张合的嘴部停住。

　　博士抬起头肯定道：“你做得很好，及时撤退没有给敌方机会，提前送了一面盾果然有用，这种自毁型改造体如果直接对抗，你恐怕就失去行动能力了。”

　　郎德瑞询问：“总舰为什么突然送盾给我？”

　　“总系统在12：10分收到一份有关战区的异常情报，我们对比回传的影像发现与G-man级改造体造成的破坏痕迹相同，以防万一就给你送了装备。”

　　博士敲打了一下平板：“正好提醒我了，这次还应该谢谢阿帕诺。”

　　郎德瑞骤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阿帕诺·戈德沃？”

　　博士微妙地看向泰坦：“郎德瑞，按理说你现在还没有认识阿帕诺的机会，当然，我们都看到你从货仓里把他掏出来了。”

　　“我理解你当时单方面切断画面的决定，也希望你能理解科研组的工作，直播突然断联的时候大家的情绪都不太稳定。”

　　郎德瑞点头，博士张开五指：“五分钟，陈述一遍你断线时间内的发生的事情。我知道那段时间里你和阿帕诺肯定有过一定程度的交流，这部分详细点。”

　　监控泰坦简要地讲了他们友好交流（物理）的整个过程，博士听完描述的第一反应，是打开耳麦给防御系统AI下指令：“把特级维修场的权限等级提升到A+，大门上防爆锁。”

　　“阿帕诺登陆战舰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你是第一个把他摁在地上的。”

　　博士心情复杂：“你没说的肯定不止这些，不过仅凭你描述的部分…我真怕他半夜冲进来把你刀了。”

　　郎德瑞一顿，回答时的声线一如既往地沉稳：“您不用担心这种情况发生。”

　　“他已经在维修室里面了。”

　　爱修米亚：“…什么时候？”

　　郎德瑞：“您下令锁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