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战]绝对过载》STSA

17、第 17 章

　　他们对视过三秒，银灰色监控瞬间向后退了下，条件反射就要跑。

　　朗德瑞的注意力本来就一直在他身上，见他要跑，也条件反射抬手去抓。

　　如果双方都还是现实中的体型差距，朗德瑞这一反应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充其量是将阿帕诺压在手心里而已。

　　可他忘记了自己现在已经是兼容化体型，还趴在地上，这么抬手抓对方的后果就是——

　　阿帕诺脚下一踉跄，不仅没跑掉，还因为朗德瑞向后捞他的那一下，重心不稳，直接跪在了泰坦前方。

　　他双肘撑地，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向朗德瑞那只放在自己大腿后方的手。

　　然后再一点一点，看向朗德瑞。

　　朗德瑞这时候，却是已经快没有思考能力了。

　　他在向阿帕诺伸手时，根本没预料事情会变成这样，银灰色监控起身的动作非常快，他当时来不及思考要去抓对方身体的哪个部位，完全是本能反应，同样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么……刺激核心的画面。

　　如果可以，监控泰坦在那曲线出现在视野中的第一秒就会猛地转过头，但是……他上线后只来得及做这么一个动作，就非常悲惨地又卡住了。

　　事实证明就算下线，也不能让他卡成2g网络的全息账号变正常一些，朗德瑞就只能保持这个姿势，被迫接受自己行为带来的后果。

　　……还是在泰坦独有的“寻猎追踪战斗系统”加持下的后果。

　　朗德瑞的寻猎追踪战斗系统由头部的主机镜头和两个辅助镜头、以及双肩上拓宽视野的两个副头共同组成，每个镜头的常态分辨率都能轻轻松松过亿，五只摄像头同步合成的可视视野，范围超宽，视距超远，并且超级无敌清晰！

　　他现在满屏都是银灰色监控的腰，腿，和……

　　如果他头上有个显示血量的耐久条，那么这个长条就在以蹦极的姿态急速下降，然后彻底放弃挣扎归零。

　　他有罪。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但是……他就是有罪。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阿帕诺终于说话了。

　　他盯着泰坦紧紧扒在自己大腿上的爪子，听不出语气地问道：“……好摸吗。”

　　朗德瑞这个视角被画面刺激地思考不了，只能凭本能回答：“……好摸。”

　　确实很好摸。

　　仿生人的机体表层和四肢，大部分都覆盖着强度高又非常柔韧的晶碳纤维，摸起来很有弹性，手感特别好。

　　他在A-2能靠摸就摸出来手感不对也是因为这一点，相比仿生人的身体，马桶改造体捏碎时手感就更硬一些。

　　“……”

　　此刻阿帕诺对朗德瑞的忍耐力已然到达极限。

　　他之前对朗德瑞碰他这件事，注意力还集中在对方的行事而不是具体触感上。因为双方体型差距极其巨大，就算是朗德瑞用手摁他，他的感受也相当于自己被一扇门夹了，不会产生其他的想法，但现在情况不同。

　　朗德瑞兼容化后的体型超过两米，他的手也更宽大，阿帕诺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大腿被对方单手包裹住大半，每根手指轻轻挤压、微陷进腿部纤维的触感。

　　至此，阿帕诺才终于产生了一个认知：朗德瑞不只是泰坦级，他还是一个非常高大、强悍、有威胁性的男人——这个男人现在用单手抓握住了自己的腿。

　　……操。

　　阿帕诺非常恼怒地踹上泰坦的肩膀，仔细听声音，他的恼怒里还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还摸个没完了……给我放手！”

　　朗德瑞被踹了一脚，第一个想法却是：明明他的脸离阿帕诺更近，阿帕诺踹的却是他的肩膀，而不是镜头。

　　他心情很复杂，下意识解释道：“抱歉，我放不开……我又卡了。”

　　说完，朗德瑞又反应过来这个解释恐怕不起作用，但被他抓住的阿帕诺听到这句话，反应却稍微冷静了一点。

　　阿帕诺本来就看过监控泰坦今晚的战绩，又知道他第一次上线星网。如果朗德瑞是因为卡顿……那就能解释那些离谱的巅峰赛战绩了。

　　但就算知道原因，银灰色监控也感到有些费解，心情很差地看着他：“总舰的网不会有问题，如果你还会卡，那就看一下是不是自己的数据兼容化出了问题。”

　　“……”

　　朗德瑞反应过来阿帕诺相信了自己的话，瞬间连星网账号卡顿带来的强烈凝滞感都感觉不那么难受了，真诚地发问：“什么是数据兼容化？”

　　阿帕诺：“……”

　　“星网对特殊体型的兼容化有两次，第一次是体型兼容化，第二次是数据兼容化，你先打开自己的数据输入控制台……算了我给你弄。”

　　阿帕诺勉强换了个方向，发现这样不行，他要是想用朗德瑞的面板就不能正对着泰坦，得和朗德瑞的视线保持同一个朝向。

　　已知朗德瑞现在是卡死状态，扑在地上动不了，而且恢复时间未知，一只手还抓在阿帕诺腿上。

　　要用什么姿势才能在这种情况下，让他能在不拆掉泰坦胳膊的同时，还能操作对方的游戏面板呢。

　　银灰色监控慢慢看了一眼泰坦，而泰坦也回了他一个丝毫不含防备的眼神：“嗯？”

　　……

　　阿帕诺一边在朗德瑞的数个控制台面板上操作，一边逼迫自己忽略腿上传来的强烈触感，淡声说：“回头博士要是问起来……就说这是正当救援行为所必要的牺牲，你是自愿的。明白了吗？”

　　“我明白。”

　　朗德瑞趴在赛博星网的深空广场上，认认真真向身后，骑在自己肩膀上的银灰色监控保证：“我是自愿背你的。”

　　“星网对特型的数据兼容化，根据个体不同也会进行一定程度微调，但统一微调的精确度有限，能打巅峰赛的玩家都会再精调一次数据兼容，大部分玩家是找视舰下‘数据兼容精修’的订单。”

　　阿帕诺一边操作面板，一边随意说：“我水平一般，只能保证你不会再像这样卡死，之后你记得去视舰下单。”

　　朗德瑞点头：“好的。”

　　阿帕诺没再说什么，在游戏面板上操作几下后，顺利拖拽出监控泰坦全息账号的后台参数通道。

　　他一眼看过去，发现监控泰坦所有的数据输入、输出通道几乎都是“爆仓（私设‘Maximum capacity burst最大容量爆出’）”状态。

　　简单来说，就是泰坦的基础数据输入量远超星网的默认设置，直接让线上账号的后台通道彻底爆炸了。

　　他的全息账号经常长时间卡死，也是因为被严重挤压的通道没有多余容量，无法执行玩家指令。

　　一般的仿生人看到这里就已经收手了，心态好一点的可能会劝说朗德瑞一句“你此生与星网无缘”，心态不好的这会儿已经在狂骂f**k了。

　　连基础数据输入量都能爆掉星网线上的最大容量仓，这事和数据已经没太大关系，更是超出了“微调数据”的范围。

　　这就好比一个水管太细流不了这么多水，那重新换一个更大的水管安上去就行。

　　可是一个玩家的基础数据输入量太大，直接把星网的账号后台撑爆了怎么办？他们总不能把赛博星网拆了重建系统吧？！

　　朗德瑞感觉到背上的银灰色监控不再敲击面板，他刚想询问，阿帕诺随手按了下他的肩膀，没有低头看他，像是沉浸在思绪里，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没事……那我就给你换个水管。”

　　朗德瑞：“……？”

　　阿帕诺脑内已经有完整思路了，他刚才说的“换水管”不是字面意思，而是指泰坦的后台通道撑不住数据量，那就重建一个撑得住的新通道。

　　至于阿帕诺一个近卫舰总队长，为什么会搭建全息网络系统这种技能……只能说一切的起因，都源自他那个在“布耶尔号”支援舰毕业，主攻“信息与网络”专业的监控好友—哈里特·林恩。

　　在某一天下午，哈里特突发奇想，邀请巴尔战舰第一近卫去自己任职的支援舰参观（其实是想让这个总队长体会一番知识的毒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就在当天，作为支援舰教官之一的小白监控，他站在甲板边缘，对那个只在支援舰逛了一圈，围观了几堂基础课程，就速通了“全息网络搭建与研发”这种高难度研修课程的银灰色监控，表达了强烈的谴责和控诉——他自己都还没学会呢！！

　　阿帕诺对好友声声含泪的质疑，进行了极具个机风格的安慰。其中三句话哈里特至今还记得，他说的是：

　　“能看懂就能做，能做出来就能创造全新架构。”

　　“五分钟已经很长了。”

　　“支援舰用的文字也是战舰通用语吧，你看不懂拉丁字母和阿拉伯数字吗？”

　　言行简直令机发指。

　　思绪回到现在，阿帕诺在脑中构思出轮廓，就立刻开始动手重建了。

　　他自己在内心算了算，以他的速度，重做一个赛博星网账号的后台通道花不了多长时间，再久也不会超过十五分钟，数据微调更简单，在新通道建起来之后顺手做了就行。

　　比起后台“爆仓”，阿帕诺更好奇朗德瑞是怎么做到一上线，就能分分钟爆掉星网账号的后台通道的。

　　银灰色监控回想起博士对朗德瑞的维护，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止是调和矛盾的程度，和捧在手心里也差不多了。

　　所以朗德瑞的基础属性和天赋到底是有多优越啊？

　　阿帕诺这么想着，看着面板直接问道：“朗德瑞，你的‘SYRC(私设，“Spiritual body精神体”和“Reality sync现实同步”的缩写)’双评级出了么？”

　　“双评级已经出了。”朗德瑞回复，“‘SYRC’现实同步等级-泰坦级重装巅峰，精神体评级24，Α（阿尔法，24级天灾。24级以上暂时无法评定）。”

　　银灰色监控正在重建通道的手一顿。

　　他听到前面还没反应，朗德瑞说出精神体的评定数字时，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24……级？

　　阿帕诺不禁停下来，开始回想自己记忆里的精神体评级表，话说那张表上好像一共才24个天灾等级啊？

　　隔壁视舰的泰坦级，“SYRC”评级也是重装巅峰，但精神体评级也才到22级，Γ（伽马，22级天灾）。虽然评级是为了测定仿生体的极限潜力，不完全代表作战实力，但朗德瑞登陆即24级封顶也太夸张了，属于说出去都会被大家怀疑作假。

　　仿生人的精神体评级和天灾评级用的是同一套系统，陶埃勒帝国在与巴尔战舰作战至今，内部还流传着一句不知从哪听来的神话似的谣言，这句谣言的大意是“The Baal Warship is the wreckage of a demon god who can only travel in war, and it is loaded with undead scourge from another dimension, and they have come to this world only to create infinite war and destruction。（巴尔战舰是一座只能行驶在战争中的魔神残躯，上面载满了从异方维度降临的不死天灾，它们来到这个世界，只为创造无限的战争和毁灭。）”

　　阿帕诺只能将其归结于碳基生命对未知生命的恐惧，从而导致的神化和过度想象。

　　先不说仿生人并非不死，使用天灾评级也只是因为方便，前面对巴尔战舰的想象描述就更像精神崩溃之下的胡言乱语，实在是没有半分可信度。

　　朗德瑞说完自己的评级，也问道：“那你的‘SYRC’双评级……啊。”

　　阿帕诺两只手都腾不出来，只能双腿合拢夹住泰坦的头，恶狠狠地打断他：“啧……不该问的别问。”

　　朗德瑞却对这个问题异常执着，可能是第一次见面互换了身份编码，他认为阿帕诺这时候也应该告诉他‘SYRC’评级。

　　所以他在对方两条长腿的夹击下缓了缓，坚定地再次问完了这个问题，一副不得到答案就不会安静的样子：“……那你的‘SYRC’双评级是多少？”

　　阿帕诺：“……不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没有为什么。”

　　“那明天我能知道吗？”

　　“不能。”

　　“后天……？”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