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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反应过来的时候肖暅只觉得浑身冰凉,一直到药喂进钟皞嘴里了,他的心脏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狂跳。和理智一起回笼的貌似还有嗅觉,他被屋里浓郁的苦味呛得骤然咳嗽起来。
      钟皞现在整个人都是无意识状态,手却仍然抓得死紧。肖暅终于掰开了他的手,转身从他床头柜里摸抑制剂,一针直接扎进他小臂,透明液体慢慢推到了底。
      把空注射器扔进垃圾桶,肖暅扶着腰站起身。环视一圈,他还是坐到了离床不远的窗台上。钟皞平常应该就总是在这里呆着,近两米长、半米来宽的台子上铺了层软垫,边角堆了床毛巾被,没正经叠,看着像是随手团了几下丢在那的。他把被子抖开之后才看见下边还有个抱枕,印了他的照片,看着像是粉丝做的周边,看上去半新不旧的。
      他垂眸看了片刻,好笑地扯过来枕着,定了半小时后的闹钟,放着安抚信息素囫囵睡了。
      ……
      半小时后他起床确定了一下钟皞的情况。他手凉,就弯下腰和钟皞额头相抵,闭上眼仔细感受了一下。应该三十七出头,没什么大问题。除了喝醉酒后偏高的体温,其他的显然没什么影响了。他又捏着钟皞的手,一指节一指节地活动着,然后上移到关节,轻而慢地揉捏过去,耐心地帮他活动完了大部分僵过的地方。一直到按完了头,他才甩了甩手,揉捏着手腕直起身,在不省心的崽子脸上戳了两下,肖暅脱鞋上床 ,给他掖了掖被角,自己在外侧躺下了。钟皞一生病难受睡相就很差,睡觉翻身一宿能转个圈,一个不注意就可能摔下床,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果不其然,从十二点多到六点出头,他被踹醒了三次。
      六点半,肖暅扒拉开脖子上压着的手,又把腿上搭着的那条腿掀下去,伸手把他卷到胸膛的衣服扽到腰下,蹬到一边的毛巾被也盖好,这才揉揉太阳穴,头痛欲裂地洗漱去了。
      不到七点,屋里高阶Alpha残留的安抚信息素就散得差不多了。钟皞迷迷瞪瞪动了动,本能地往床边蹭--那里肖暅躺过,还有一点点信息素。不过那里实在太靠边了,他动了没几下,刚一翻身,半个人就栽下了床,一条胳膊连着肩膀卡进了垃圾桶,然后腿也滑了下来,脚踝在床沿上磕了一下。
      他被这个拧巴的姿势疼得一懵,片刻后挣扎着站起身,伸手把垃圾桶拽了下来。也幸亏肖暅早上刚倒了垃圾,现在桶里干干净净。肖暅唯一的疏忽是,Alpha的第一次易感期几乎每天都要打抑制剂,而钟皞没有按他的预期睡到踏出完早功回来。
      因为没打抑制剂,钟皞现在处于一种茫然而焦躁的状态,非常不清醒地循着本能跌跌撞撞去了对门。肖暅的卧室门半掩着,他进去的时候在门上撞了一下。撞得不重,但他还是停了一下才接着走。
      屋里淡淡的抹茶味让他稍觉安心,焦虑的Alpha一头栽到了气味最浓的床上,伸手抓捞了几下后把自己裹进了肖暅的被子里。周身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像被人抱了个满怀。钟皞安心了,在被子里挪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续上刚才的梦。
      ……
      他是舒服了,肖暅回来就看见宿舍空无一人,床单皱皱巴巴、毛巾被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垃圾桶也翻在床边,拖鞋倒是还在原处,但是整个屋里都凌乱得活像被洗'劫。
      肖暅:……
      捏了捏指节,他循着味道进了自己的卧室。站在玄关一看,几撮红毛从被子里支愣出来,枕头被子堆成一堆,团在他床上。盯着没心没肺的小崽子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肖暅笑叹一声,转身去柜子里找药。
      宿醉醒来容易头疼,小红毛娇气的不得了,先把药放床头柜上,省得他醒的时候自己不在…
      在…
      人呢???
      他捏着药盒转身,床上的人形突起已经丢了。他愣了一下,然后上床往枕头后面摸——
      摸出一只不足巴掌大的小鸟啾。
      看着一身漆黑蓬松的绒羽,喙却白而小的鸟,肖暅其实是有点懵的。他本来以为会摸出只狼崽子,高低也得是只猛兽幼崽吧,怎么这么…人畜无害的?
      他轻轻摸了摸小鸟光滑的软羽,忽然有点想笑。现在兽型尚不稳定,肖暅不好动他,往旁边一躺,打算睡个回笼觉。边上忽轻忽沉,没一会儿,肖暅怀里就挤进了一个毛团子,翅膀尖搭在他脖子上。
      半睡半醒被痒笑了,肖暅捏着那一点点小翅膀,轻手轻脚地想往一边放——下一秒,他捏着的翅膀尖就变成了某人的手。钟皞半趴在他身上,额头抵着他下巴,头微垂着。他今天穿着的T裇领口有点大,温热绵长的呼吸就这么洒在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有些痒。他一条腿支着,另一条腿微微曲起,钟皞的大腿内侧搭在他膝盖上,他的手松松地扣着钟皞的手腕,他们贴得很近,单看姿势几乎是暧昧的。
      这个时候的人很难清醒,因为身体要适应兽型的转换,钟皞现在约等于昏迷,这个过程至少要持续两个小时。
      肖暅垂着眼,松开了捏着他手腕的手,犹豫片刻后把手搭到他腰上,揽着他往自己怀里带了一把。本就亲密的距离缩得更近,他闻到钟皞身上罂粟的苦,还有洗发水的薄荷味,衣服上沾染的酒气也很淡了。
      这些混在一起有种奇怪的干净气息,浅淡、温和,又如影随形。
      像他们的关系,不纯粹,却也不复杂。
      ……
      再醒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钟皞的状态也基本稳定了下来,不过看上去仍然睡得很沉,乖巧地趴在他怀里,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肖暅小心翼翼地把他顶起来,自己下了床又把他放下来,感觉自己被压着的那条腿都麻的没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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