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逍遥无名客

3、第3章 交易

　　是夜，水儒渊刚踏入府中便感一股不寻常气氛，右手习惯性摸向腰侧却又放下。

　　“水城主，这边请。”

　　一道白衣不知何时已飘近身边，脸带寒鸦面具，抬手侧腰，将水儒渊导向书房。

　　水儒渊随着寒鸦走至城主府内设书房，此刻书房内烛影摇曳，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正弯腰在桌案上画着什么，青衣倩影则在一旁研墨。

　　“孤海城城主水儒渊见过鸿王。”

　　水儒渊低头，行礼道。

　　房内男子并未抬头，仿佛没有听见，依旧只看着手中画笔，不时添点墨水。水儒渊也只能继续保持着行礼姿势。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鸿王终于完成了他的画作，乍然抬头似乎这才发现水儒渊在门外静候。

　　“水城主何时来的，这群下人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快请坐。”

　　水儒渊没有拆穿这虚伪的一幕，应声进入房内，安坐于桌前。

　　“水城主且看，本王这画，画的如何。”鸿知将墨迹未干的卷轴转向水儒渊，笑道。

　　水儒渊定眼一瞧，此画笔锋一如鸿王本人，锋芒尽出。其中内容，却让人心中一紧。但见那画上，尽是朵朵菊花，花中众星捧月般立着一块墓碑，周遭还有两道模糊人影。虽然看不请两人面容，水儒渊却清楚知道这是自己与萧潇扫墓的场面。

　　“王爷妙手丹青，儒渊佩服，只是恕儒渊愚钝，不明画中含义。”

　　“哦？那本王问你，你与萧潇可是好友？”

　　“过往之事，已有许久未曾见面。”水儒渊面不改色，屹然不动。

　　“水城主，你是聪明人，本王喜欢聪明人，但再互猜没有意义。”鸿王抬起手指，一下下敲着桌子，“虽然陛下不太在意那位的归来，但先皇旧部可是恨他的很呢，如果被他们知道他与孤海城的关系，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水儒渊正襟危坐，“王爷说笑了，此人早已离去，并未在城中。”

　　“那些先皇死忠可不管他在不在，只要能找到一个借口，便能屠城。”鸿王淳淳告诫，“这些城民也都是东离的子民，本王心善，看不得无辜杀戮，所以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不知王爷想做何交易。”

　　“很简单，听说水城主爱民如子，本王便派人驻扎城门，保护城民。但为了能完全确保城民的安全……”鸿王凑近水儒渊耳畔，低声道，“带回萧潇的人头，证明你的清白。“

　　倏地站起身，拍了拍水儒渊的肩膀，“一条命可以换千万条，还能与鸿王府挂上线。回头本王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那空缺已久的宰相之位可就……水城主，这交易，划算得很。”

　　“的确划算，”水儒渊起身再次行礼，“儒渊便先谢过王爷。”

　　“那便祝我们合作愉快。”鸿王笑容满面，心情愉快。

　　回城路上，青鸾不解道，“王爷，如果他反悔怎么办。”

　　鸿知收敛笑容的声线里多了几分阴戾，“本王可以保他坐上宰相之职，也可以让孤海城陷入水火之中。如今百鸟已将孤海城各出口监视的滴水不漏，他没有别的选择。此人治理孤海城的确颇有手腕，如果他能顺利取回萧潇人头，我在皇城内也多一个傀儡。”

　　“原来如此，青鸾受教。”

　　正说着，轿子忽而停下。

　　“发生何事，为何突然停下，”青鸾撩起帘布质问。

　　“回青鸾姑娘，是一老汉挡道说孙儿病重，希望能赏些银两看病。”轿夫如实回答。

　　“这点小事也值得让王爷费心吗，王爷急着回府，还不赶紧让他滚开，”青鸾提高了声。

　　“求贵人开恩，我孙儿真的需要钱来看大夫。”老汉跪地磕头祈求。

　　青鸾手中呈现一片羽毛，擦过老汉面颊，深深插入地上。

　　“再不让行，下一片羽毛可就不是插在地面上了。”

　　“这……”老汉咬牙，犹豫不决。

　　“既然犹豫不决，那就让本王替你决定吧。”鸿王挑起一颗剥好皮的葡萄，眼中不含半点温度。

　　伴随着一道惨叫，寒鸦手中寒刃已轻易割破老汉咽喉，老汉捂着喉咙，不可置信地倒落地面。

　　“王爷！”青鸾大惊失色。

　　“何必大惊小怪，一个贱民，必是想行乞骗财。倒是你，太过心软。”

　　“王爷说的是，是青鸾失礼。”青鸾转头对侍从斥责，“还不快将尸体拖走，别污了王爷的眼。”

　　两侧侍从连忙将尸体拖走，找了个地儿草草掩埋。

　　鲜血的味掩盖了葡萄的香气，鸿王厌恶的将葡萄扔在地上，“扫兴，这种低等人就只配烂在土里，也配与与皇族谈要求。”

　　再回头，见轿夫跪着瑟瑟发抖，面色阴骜，煞气外放，“贱奴，你们是也想与这老汉同死在这吗，还不速速回王府。”

　　轿夫战战兢兢站起，将杠端带子挂于肩头，提杠急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