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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元旦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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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又格外安定,因为没关系,因为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只是两个人。
是你在不在意,是我在不在意,所以其他人的评价就只是陪衬而已。
沈书阳和林意只在家呆了半个月就重新买了机票去机场,临别前还是像之前许多次一样,就好像那天走廊上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们不会干预林渊的生活,爸爸妈妈也有自己要走的道路
于是林渊又成了留守儿童,每天重复着上学打闹还有多一个人投喂的生活,然后就是万众瞩目的元旦晚会了。
虽然实在是五音不全,但还好,有人在旁边带着并不算很丢人,原本是打算弹钢琴来着,但是学琴真的特别难。
哆瑞咪发嗦啦西,从第一个音阶开始都不知道五线谱上那种跨两个八度的琴谱是不是有毛病,就凭人类的水准,那个手还有反应的速度怎么就能那么快?
右手练完练左手然后再把它们合起来,虽然听着很简单可光是最简单的哆嗦咪嗦哆嗦咪嗦他就快把自己练吐了。
好好的C大调不行非要整出DEFGAB!结果每个调上哆的位置都不同!还有那个升降半调的黑键真是气的人想要砸琴!
他们班的同学也好心坐在琴房里陪练,从纠正手指的姿势主要不能塌指到后来,二分之音符,四分之音符,八分之音符,“节奏啊!不要弹快慢慢来!”
这简直就是要人命!不知道为什么初学者好像总是会在某一段时间快到飞起,然后就会听到一种恶魔的发音。
“来来来,你给我仔细听这个节奏啊,dada,dadada,dadadadadadada。”
有的人两只手在那边对点拍,结果在他耳中只听到了那种类似车轮翻滚的声音,这不全世界都是一个da?这有什么节奏可言吗?
林渊有点绝望的耷拉下来手,学霸突然经历了学渣的即视感,他发誓钢琴这88个键简直是比他的命还要长!
所以陪练的他们很不满意他的消极怠工中,陆忱池和他坐在一张琴椅上,原本在背歌词这会手也搭上来。
“很难?”
“很难!”
“哪里就难了!”周舟靠在琴旁手上的五线谱卷成一个小纸筒:“林哥,几十遍了,你左右手怎么还是不协调!”
所以很难嘛!所以谁说他的命就不是命?歪头一靠想放弃,“船啊,你和班长说我们改弹吉他行不行?”
“不行!吉他已经被三班那群孙子抢走了,而且。”周舟回头把五线谱拍下来:“钢琴,大气!”
因为这两个字他们葬送了太多。
“可是我好累的嘛!”林渊指着琴架上那些,有时候大胆承认自己的不行也没什么问题,所以自己人何必为难自己人?
五班其他同学:自己人才要为难自己人。
嗯……
“不然,我试试?”
所以陆忱池突然冒出的这么一句宛如天籁,林渊实在受不了,那是即使纯靠肌肉记忆也跨不过去的难关,但他有不想把难关直接抛给陆忱池,所以犹豫了好久。
“能行吗?现在换的话?”
“试试啊。”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反正他们这几天都呆在一起练。
修长的指节搭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所以事实证明艺术因子这种东西真的很分人,有的人没有就是怎么都勉强,但有的人有了就有的气人。
于是在短暂的三天后他俩果断选择换了个位置。
虽然对于林渊来说唱歌也很噩梦,可只要摆脱那些烦人的音阶他整个人就觉如蒙大赦,至于节目不出彩?那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可以搞舞台效果啊!
那种歌手与琴师的互动,当赵蓦第一个提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于是全班连续憋了一星期,直到汇演那一天后台。
“放心啦,就这舞台肯定出大片,玫瑰花我们都找场控布置好,你们就像昨天彩排定点的时候一样就行了。”
到时候万事俱备,灯光老师操作还有后头LED灯都是他们精心布置,拷在U盘里做了好久的成果。
所以程黎他们手持各种大小刷,如狼似虎的围困住中间两小只,那模样简直像极了想给小男孩穿洋装的可怕怪阿姨!
搞得这次连一向对事没什么反应的陆忱池也知道要躲了,在他们蜂拥而至七嘴八舌的时候。
“舞台妆干净是其次,突出才是重点,听我的粉底色号选最白的那一个!”
“不对,我觉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男生们,眼尾带一点小心机,眼影的颜色不用太夸张,但眼线一定要用上!”
“不不不,最重要的是口红色号,来,都让开,上本宫的正红色!”
从来不知道班级女生的藏宝箱里居然能有那么多东西,关键是她们没有的居然还能找办公室里的老师借!平常关系好的妙处就体现在这。
然后他一本正经的说瞎话,就仗着期末事多随便编了点理由最后可是逃过好大一劫呢,再说一开始是怎么出来的?那简单,因为化之前要先换衣服,免得后续穿的时候蹭到粉,所以顺带还能把两个人一起捞出来,一群人不放心还找了两个往试衣间门口去蹲守。
于是,翻窗户知道吗?只要踩着凳子往上走,上面那个人伸手还能再拉住下面那个,这种偷偷摸摸又莫名刺激的事真令人惊喜。
他只要说一声上来,阳光打下是问你敢不敢,那当然义无反顾,就像很多事情开心的往往不是事件本身而是那个时候的感觉。
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人要自由,人活着没有自由,就像人需要屋檐,屋檐可以遮风挡雨,没有它人就没法在风雨里活多久,可偏偏人站屋檐下就总是要低头,这是人所不愿做的事,矛盾又自我。
可如果有一天不想要了呢?那就冲破那一些桎梏,哪怕那才是寻常。
那么第一步就是话语权,成年人的话语权从可以轻易割裂所有的东西开始。
因为他17岁所以没有安定,因为他18岁所以也没有未来。
其实一直在,就想陆忱池这样的人踩在窗框上向他伸手的样子。
然后两个人一起跑出去再坐在国旗下。
拧开瓶盖喝水的时候林渊突然就发现一件事,原来是我想叫他哥他就是我哥,无关其他任何的问题。
所以天空是蓝的,所以国旗是飘的,所以舞台上打下的光是亮的,所以连想出这个方案的人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黑色西装配白色西服,漫天的羽毛加上玫瑰花,连后头的LED屏都是西式庄园的模样。
很好看,像两个王子驾着马车来娶梦中的公主,但一个琴椅又是那么大,一正一反相对坐着一人弹琴一人唱歌的时候其实两个王子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林渊发誓那是他唱过最在调上的一次,不然事后他那远在异乡的母上大人也不会特意发来视频感慨他的成长。
又一种默认真的足够其乐融融了,就是明明只要这样走下去大家都会有圆满,但不知道为什么老天一定要有波折。
好事多磨,在他们过完元旦晚会之后的寒假,天越来越冷了,那个时候孙若琴还总说,“学校饮水机是用来喝水的,你们不要一节课一瓶的用来暖手好不好?”
鬼知道哪个天才想出的好主意?总之在这个室内室外一样冷,需要靠一身正气过冬的南方,牺牲一点水就救他们狗命。
快期末的时候也会有人问,“林哥,你们寒假春节的时候打算干什么?”
干什么呢?在林渊往年的印象里看书上网放炮去养老院里看奶奶,但今年有点不一样,“打算去社会实践,”打个寒假工,虽然高二的寒假好像根本没几天。
防范于未然就是在某些事情还没发生之前拼命的努力,其实感觉很着急,但人真的怕意外,尤其是越珍惜的东西越害怕,因为要牢牢抓紧在手中,所以就像高考学习一模一样的。
这可和钢琴不同,不是难了就放弃。
然后又考试,又放假,但关于寒假工的事陆忱池还挺反对,这个年纪的他应该去做这个年纪应该做的事。
太聪明的人,能把事物的本质看的太透的话活着就很累,因为什么都知道了,道理都明白了,十几岁的年纪十几岁的面容却有着不符合十几岁的成熟。
想要的东西从来靠争靠抢靠自己努力就算遇到风雨也和小狗护食一样呲牙警告着,敢上来的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十七年,在即将十八岁的前几个月,在新年伊始,南方第一次下雪不如北方的银装素裹,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大概是打在外头树叶上薄薄的一层霜,不知道有什么好激动的。
但瑞雪兆丰年,火红的灯笼挂满整个街道,大年初一零点整叮咚一声接到的第一条拜年短信是从男朋友手机里发过来的。
特别简短的几个字。
。:新年快乐。
然后就是一通视频了,所以他手忙脚乱的接起,连着群里的红包都没来得及抢。
这可是每年的固定项目,再加上支付宝里的五福,试问这年头有谁没为敬业拼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