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眉眼盈盈 ...
-
杨康微微一笑，对方虽然看似纤弱，但实际上并没有丝毫娇柔之态，反倒是落落大方，尤其是那日在洞庭湖边她以一人之力奋力对敌，更让他赞其坚强。
见对方问他姓名，也没有过多的顾虑，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在下完颜康。”
见对方知道自己姓名之后沉默了半晌，杨康心中冷笑，人人都说他背叛宋国，认贼作父，但是谁有懂得他的无奈，其实就连他都不知道为何要刻意的试探一个并无半点关系的女子。
李若芙心中复杂，原本以为对方身份高贵，必然是大宋的王爷，哪里想到……
完颜康。
如今大金国的国姓不就是完颜么？
也就是说救了他的这个俊美少年，他的国家，实际上是大宋这么多年来动荡的源头。
但是，心底的某个地方却极力的让她反对这种认知。
毕竟，当日，围观的宋朝武林人士人那么多。
各个都怕惹祸上身。
而救他的就只有这个大金国的小王爷。
想通了这一点，李若芙笑道：“若芙记住了，若是他日有缘相见，定当报答公子大恩。”
李若芙的回答出乎杨康的意料，他的脸上露出明显的诧异，但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眼神中的那抹欣喜。
如今，能有多少人能不介意自己的身份？
曾经，就连对自己情意深重的念慈，都三番四次逼着自己杀了父王
……
杨康突然笑了起来，对李若芙道：“若是李姑娘不见怪，那么今夜在下在岳阳楼为姑娘饯行如何？”
李若芙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若芙自然是乐意的。”
黄蓉和郭靖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当即也坐不住了，收拾了行李就要离开，郭靖道：“蓉儿，明日就是君上大会了，不如结束了我们再去找武穆遗书。”
黄蓉点点头，道：“我自然知道，啊！对了。”
黄蓉大叫一声，连忙道：“我都忘了，靖哥哥，你不是要去皇宫接师父回来么？”
听黄蓉这么说，郭靖挠挠头道：“我去了皇宫，但是师父已经不在里面了。”
黄蓉道：“师父现在没有了武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郭靖沉默，心里也甚是担心。
黄蓉安慰道：“七公老小孩一个，见谁都乐呵呵的，谁会想到找他麻烦啊，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咱们明日就去君山，然后启程去铁掌峰好不好？”
郭靖点点头，对黄蓉道：“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去找个客栈吧。方才也没有好好用饭。”
两人再次上了岳阳楼。夜晚的岳阳楼又是别样的风景。洞庭湖上灯光点点，临窗而坐，微风徐徐，更是舒服之极。
两人正陶醉在这惬意中，忽然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李姑娘觉得这里如何？”
说话的正是杨康。
李若芙环顾了一圈道：“的确是个好地方，完颜……杨公子，我们坐到临窗的那里去吧。”
李若芙知道在外面若是直呼完颜康姓名必将给他带来不便。
出门前问过他，知道他在中原的名字，原来唤作杨康。
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杨康一时愣住了。
就连郭靖和黄蓉也愣住了。
黄蓉很快反应过来，冷哼道：“怎么，小王爷也喜欢这宋朝的风景？”
黄蓉的声音很大，一时间楼内其他几桌都向他们这边看来。
郭靖连忙低喝道：“蓉儿，别说了。”
黄蓉瞪了他一眼，就知道郭靖依旧念着和杨康的结义之情。
杨康脸上显出尴尬之色，李若芙却道：“杨公子？坐到那边可好？”
听她的语气并无不同，杨康放下心来，道：“自然随姑娘的意思。”
李若芙眉眼弯弯，笑道：“既然今日是公子设宴，那么若芙可不客气咯？”
听李若芙话里略带俏皮，杨康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笑道：“在下还是付得起的。”
李若芙朝着黄蓉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那位姑娘生得如此美貌，怎地跟个呆子一起？”
虽说这是自言自语，但是声音大足以让对方听到。
黄蓉气的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
但是只说了这么一句又说不下去，郭靖的长相自然比不上杨康。而且……说起呆子……
李若芙疑惑的看了黄蓉一眼道：“姑娘生气作甚？岂不是耽误了美景。对不对杨公子。”
早就从李若芙开口的时候杨康就知道她在为自己出气。
只是……
他何德何能。
听的她这么问，杨康潇洒笑道：“李姑娘说的是，不如我们畅饮几杯？”
李若芙坐定，遥望着黄蓉，对杨康一笑道：“自然！”
黄蓉自是忍不下这口气，冷笑道：“杨公子真是好手段，刚刚离开了穆家姐姐，现在就和这个李姑娘在这里对饮。”
郭靖自然也是没有阻挡，他不知道现在的此穆念慈已非彼穆念慈，对此事也觉得是杨康不对。
听到这话李若芙面色微变，但是这抹变化并没有逃过黄蓉的眼睛。
黄蓉笑道：“原来杨公子还是瞒着这位姑娘的啊。”
杨康脸色冷了下来，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李若芙笑道：“杨公子自然没有说，毕竟每个人心底都存在着一个最重要的人不是么？离开必定是有理由的，如果在一起只能是痛苦，那么离开就是必然的选择，又有何不可？”
虽然她不知道说点什么合适，但是看杨康方才眼中的痛苦，一时口快，就说了出来。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在一开始就要选择帮助杨康。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思想，也许……是杨康眼中太过明显的伤痛。
还有，他眼中那害怕被世人诟骂的深深担忧。在黄蓉第一次开口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他也过的很辛苦吧。
在大金国腹背受敌的如今。
所以，想都没想，话就脱口而出。
黄蓉被说得哑口无言，心中虽然有气，但是细想对方的话语，却觉得很有道理，而且，反过头来想想，方才也是自己意气用事，虽然心中有心道歉，但是嘴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哼了一声，拉着郭靖匆忙离开了岳阳楼。
目送两人离去，李若芙朝着杨康笑了笑，得意极了。
杨康深深凝视了她半晌，开口道：“谢谢姑娘……我……”
李若芙摇摇头道：“只是因为看不惯而已，自小我就远离家中去北山学武，门规严厉，从来容不得如此无礼的人。”
杨康一愣，惊讶道：“莫不是那个只收女弟子的北山莫非阁？”
李若芙点点头，杨康道：“真是久闻大名，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江湖神秘的莫非阁。”
李若芙道：“并不是什么神秘而已，虽说是个武林门派，但其实只是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而已，只是因为很少在江湖出头，所以……大家就觉得神秘了。”
两人随意的聊着，李若芙却一直在想黄蓉口中的穆家姐姐，三番四次的想问，但又觉得自己和杨康非亲非故，强忍了下来。
饭菜将尽，如此良辰美景，却无心中爱慕之人相伴，又有国家大事压身，杨康也只能以酒浇愁。
李若芙看着他一杯杯的喝酒，劝也劝不住。
都说心伤之时容易醉酒。
但看杨康这摸样明显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杨康其实并不想如此，但是方才心中的苦闷全部被黄蓉的一番话唤了醒来。
杨康看着对面关切的女子，一时晃了神，轻轻道：“念慈？”
李若芙静默，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的杨康又道：“念慈，念慈，你明明爱我深切，为何要削发断情，为何，你告诉我。”
声音哑然，眼眶微红，却比掉下泪来更让人揪心。
李若芙见状，心里难过不已，知道他所说的念慈必然就是方才那个少女口中的穆家姐姐了吧。
穆念慈，你到底有何等能耐，让一个男人思念至此。
忽然感觉手上一个温暖的覆盖。
李若芙哑然抬头，杨康握着她的手道：“念慈，你是真的决定忘了我么？”
李若芙轻轻道：“杨公子，你认错认了，我不是穆姑娘。”
杨康却仿若没有听到般的道：“念慈，你那日在牛家村对我说过，说要我守着身边的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没有你，我不安心。”
李若芙怔怔的，见他脸上的脆弱，但却不想打断他的话，也许，发泄出来会好一点。
又听杨康说道：“念慈，如今经过濒临灭国，爹爹每日每日的烦闷苦恼。头发白了很多，我恨不得带着他离开那里，但是我知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爹爹一定不会这样跟着我走，你曾经说两国交战受苦受难的总是无辜的老百姓，早早平了战乱也是好事，如果金国灭亡了，是不是战争就结束了？为何我要出身在这样的家里，为何……为何所有人都觉得父王不对……为何？念慈，你告诉我……”
杨康的话里带着些许凄凉和自嘲，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般的突然放开了李若芙的手道：“我怎地忘记了，你早就说过，我是你的兄长，不能这样……”
杨康醉的厉害，但仍旧是一杯杯的喝着酒，李若芙知道他心中的苦闷郁积良久，便不再言语，静静的坐在一边。
楼中客人渐渐的少了，见杨康趴在桌上睡熟了，李若芙招手叫过小二，掏出一锭银子道：“你找几个人叫辆马车，帮我将这位公子带回去。”
那小二拿了钱立马出去找人，不多时几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人上得楼来，李若芙指挥者几人将杨康抬到楼下的马车里。往宅子的方向驶去。
听着杨康依旧轻声呢喃着穆念慈的名字，李若芙苦笑了下。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感情之事，从来不知道原来感情可以这么折磨一个人。
杨康俊朗的面容上一片绝望之色。
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遭遇，可以让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儿变得如此脆弱。
如果……
我们能早点相遇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眉眼盈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