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劝我摆烂gl》持羽

21、第 21 章

　　在城镇里能清晰地听到魔能工厂运作的机械声响，道边的一些针对来往商队开设的商店、餐厅、旅馆等也时不时传来谈笑和议价声。

　　一行人将魔力车寄放在驿站之后行走到大街上。

　　他们都戴上了林文林特制的符文石，那能够改变他们的外貌让人难以认出，但溢出的魔力波动却非常少，属于林文林的得意之作。

　　因为那个绑架了陆芸的男人——秋牙他们过去曾经与之一同行动过的战士滕景龙，在录音中的话语带有一种明显的仿佛“整个泰县都站在我身后”的嘚瑟感，所以他们不敢贸然行动。

　　他们决定先用假身份进入，观察一下县中情况，待夜晚再去陆芸家查看。

　　他们还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好些热情揽客的餐厅和旅店。

　　秋牙挑了家比较热闹的餐厅走进去，在一片嘈杂人声中用十分市井味的调调与接待的伙计自然攀谈：“刚刚来时粗略一看，商队是不是比以前少了啊？”

　　伙计：“唷，几位之前也来过呀？”

　　秋牙指着身后几人：“他们是第一次，我半年前跟着朋友来过呢，不过，嗐，才到没半天家里就出了点屁事儿，匆匆忙忙赶回去了。”

　　“就是说，我感觉现在比那时候冷清了点？”

　　伙计：“嘿嘿，要这么说，也确实啊，这事吧，也就是……”

　　此时刚好空出了手来的掌柜大概是觉得他们看起来还挺有钱的，便过来接话：“也就是被大人物的风尾扫到，那些个没见识的散户又听风就是雨，带累了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

　　“不过几位哥哥姐姐们不用担心哈，都说了只是散户没见识，你看看这路上人虽然少了，但来往的全是大商队，来下大单子的！这不就说明我们泰县的货依然物美价廉没人能比嘛！”

　　这段话在秋牙几人听来重点可就不在什么做生意什么下大单上了。

　　“那是那是，我们不就是信任你们这儿的货才赶这么老远来的嘛，”秋牙哈哈笑着，又很感兴趣似地问：

　　“不过，什么‘大人物的风尾’？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没听说过呢！”

　　掌柜的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小声点，然后压着嗓音道：“这里西北边的浮明沙地知道不？一个月前，波萦的那什么教那谁在那里跟人打了一架知道不？”

　　秋牙和后面的莉切林文林齐齐做出逼真的疑惑模样。

　　掌柜带着几分得意地继续道：“那人的功法可是能牵动‘地火’的，那一战过后啊我们这的两座魔能工厂就过热失控了，这不是无辜受累是什么？”

　　“然后啊，明明县长他们都已经立即给做了处理，那些无知散户却还在那里传我们这儿什么魔能伤人，怎么怎么不安全，这可不就是蠢嘛！”

　　“那些零散小单子对工厂那边影响不大，可我们这些做餐厅小生意的可是要吃人流的，可就难喽！唉！”

　　这掌柜说着的同时，莉切热心地用密语魔法给许靖思解说：

　　“‘那什么教那谁’指的明显就是波萦的地母神教教主万流啦，是有听说过她在浮明沙地跟人打架的消息，可是浮明沙地离这里可是有六十几里呢！”

　　“他说的地火什么的，是人家的领域型武技，虽然挺罕见的，不过我有听大哥大概讲过，那东西的威力就那么多，范围拉得越大能造成的伤害就越小。”

　　“所以，谁那么闲来炸他们这六十里外的魔能工厂啊？”

　　“而且之前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说法，是新想出来的甩锅方式吧哈哈哈哈！”

　　林文林默默加入这个从一开始就对他敞开大门的密语魔法之中：“而且这里的掌柜和伙计，没有一个是当地口音，他们不是当地人。”

　　许靖思虽在听着他们说话，但因为本来也不算特别感兴趣，所以注意力有些涣散。

　　一边随意地想着：那什么地母神教倒像个专业背锅侠，她一边将视线扩散到整家餐厅上。

　　本来只是泛泛地随意大量，但不多久，她就被坐在墙边桌旁的一个人吸引住了视线。

　　那女人看长相像应是个波萦人，衣服虽款式低调却是很不错的料子，也非常整洁，没有一丝凌乱褶皱或者脏污。

　　而且她一个人占了四人桌，桌上摆了五盘菜，有荤有素很是丰盛，已经吃掉了一小半，所以显然并不是在等人。

　　但吸引许靖思注意力的是女人本身的举动，她坐姿端正笔挺，动筷子的时候肩膀都不见有多少摆动幅度。

　　还有，她面前的主食是一碗汤面，而她每一次动筷子时，所夹起来的面条数量都几乎一样，且并不会咬断，而是将之全部放入嘴里再细细咀嚼。

　　——有种放在科幻片里会被怀疑是仿生人的强迫症味道。

　　似乎也发觉了许靖思正在看自己，女人微微侧过头来，看了许靖思一眼。

　　这么一侧，许靖思的目光就落到了她脖子上那一串漂亮的蓝色孔雀羽颈饰上。

　　这时候，秋牙那边的套话到了重要部分，于是许靖思将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秋牙：“对了，我有个朋友说他之前受过一个当地人的照顾，托我给他带点谢礼，不知掌柜的认识不认识。”

　　在秋牙说出“当地人”的瞬间，掌柜的眼神忽地变了一下，又忙掩饰住。

　　秋牙装作没发现，掏出一张小纸条念道：“家住昌利街街尾附近，姓胡，没给报过全名，但有人叫他阿庆，请问掌柜的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吗？”

　　掌柜搓了搓手：“这个啊，还真没听说过……明儿我看看能不能托人给您找一下吧。”

　　秋牙与他热情握手：“噢噢，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在这家餐厅中随意吃过一点东西后，他们就到隔壁旅店要了两间房说是长途跋涉之后需要休息。

　　名义上许靖思当然是和莉切一个房间的，但是莉切进门一反锁就开始变装。

　　——秋牙当然不可能直接把目的暴露出去，刚才他说出来试探餐厅掌柜的那个昌利街街尾胡阿庆纯属瞎编，反正胡本身就是泰县里的大姓，一条街上至少有二三十个姓胡的。

　　而他们要找的陆芸的住处位于与昌利街隔了三四里的昌临街。

　　而现在，队伍里行动灵活且眼力最好的莉切就要趁着傍晚偷偷摸去那边看看情况了。

　　她交给许靖思一个录音魔具，压低声音说：“打个掩护哈，拜托啦！”

　　然后她就罩上一个隐身魔法，从窗户窜了出去。

　　许靖思有些疑惑地按了一下那个录音魔具，立即就传来了莉切的嗓音：

　　“累死了累死了！你擦擦身也来睡一睡嘛。”

　　“……”许靖思面无表情地配合接道：“你先睡。”

　　然后还很严谨地给堆了堆被子，拉上了床帐。

　　*

　　两个小时后，夜幕笼罩，许靖思想到今天一早就被拉上车去了，还未完成日常所需运动量，于是就不点灯地在床边上——那片从窗外比较难窥探到的区域里练起了八段锦。

　　练到一次半时，她忽然听到了异常的响动，于是顺着八段锦的动作慢悠悠转身，在那个身影突然撞破木窗的时候，一个左脚绊右脚，“跌”进了床帐里。

　　录音魔具逼真地发出了属于莉切的尖叫声：

　　“呀啊！！”

　　秋牙即刻冲进门来喝道：“谁！”

　　那个企图闯入的人才进了一条腿，就被吓得缩了回去，窗外黑影一闪大约是麻利逃走了。

　　秋牙透过窗户往外一看，夜晚的黑暗并不能阻挡他的眼睛，然而并不宽敞的巷道中空空荡荡，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

　　空气中残留着一股酒气，那人怕是企图伪装成醉汉前来试探或暗算，但这个迅捷的动作哪能是随便一个路过醉汉所能拥有的？

　　许靖思默默从床帐中爬出来，站到秋牙边上看向窗外，首先是空荡荡的地面，然后是巷子对面那些或明或暗的格子窗。

　　后边旅店的人已经听到动静上来了，许靖思于是缩回了床帐里，和录音魔具里的“莉切”表演了几句絮絮叨叨。

　　而秋牙出门去应付：

　　“有个小贼想闯进来，你们这里的治安这样差的吗？”

　　伙计：“啊这……实在是抱歉，但我们这里确实……路过的商人们都夸过我们民风淳朴的呢，这两年都没发生过什么盗窃案的，我闻着有股酒味，可能是哪个酒鬼走错地方了吧……”

　　那伙计说着，眼睛往屋里边飘了飘，秋牙由他看了那么一下，就转身将门掩上了。

　　秋牙：“那先说清楚，里面那窗坏了，但有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是从外面撞坏的，可不能算我们头上。”

　　伙计：“那是那是，我们现在就……”

　　秋牙打断他：“现在就不必修了，她们不方便，我们的魔法师会先给打个补丁，明天早上过来修！”

　　“好的好的……”伙计一边连连应声，一边忍不住往屋内床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当然，隔着掩起的门他啥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