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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9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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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央央这酒仙组的饭局向来觥筹交错,在场也已经都是成年人,喝起来并不避讳。
邹文导演刚开始还说要少喝点,让他留个清醒的大脑回去,明天还得拍戏。结果被李央央三劝两劝,酒下肚,心就飘,拍戏什么的全给扔到脑后,叫着要跟李央央不醉不归。
蓝岱捂着脸暗暗头疼。
酒桌上更容易谈生意只是一小部分原因,他家经纪人那是本身就喜欢喝,并且还有本事劝得大家都跟着喝。得亏喝完酒品还行,否则变成他这艺人给经纪人善后,简直贻笑大方。
惦念着要善后,蓝岱没敢多喝。谈渊乔还没杀青,虽然导演快喝趴了,但指不定为了控制成本,明天还要强撑着起来继续拍,所以也没敢多喝。剩余几人都喝得昏天黑地,连程肖桁都被连带着灌了几杯,一张喏喏的脸涨得通红。
喝到最后导演都钻桌底了,也不知谁通知了制片,闻讯赶来死活要把导演弄走,饭局这才进入尾声。各家助理把各家的醉猫弄回去,谈渊乔只是有点微醺,让杨捷宇帮忙照顾程肖桁,自己则跟蓝岱扶着踉跄的李央央,把酒仙塞进酒店房间。
蓝岱叉腰望着霸占了自己床的经纪人,无奈叹气:“上你那对付睡一晚?”
“行。”谈渊乔也不多说,拿了房卡回到自己房间,说了句你随意,便钻进卫生间洗澡。
热水一冲,微醺就有点上头。他今天喝得不多,但掺着喝了两种酒,返上来的后劲有点大,洗完澡人已经有些晕乎,哼唧两声直接躺到了床上。
蓝岱几乎没怎么喝,大概能算一桌子人当中最清醒的那个,洗完澡还去看了眼李央央,确认酒仙没问题,这才再度回到谈渊乔房间。
灯光昏暗,约摸是酒后发热,谈渊乔半趴在床上,只把一条胳膊一条腿塞进被子里。春季睡衣薄且轻,因不良睡姿卷起了一大片,露出的皮肤在灯光下微微泛着粉红。
蓝岱粗扫一眼,初时还没注意,待走到床边,顿时呼吸一窒。
那露出的一小截腰身,仿佛有什么魔力,死死束缚着他的视线。本就被酒精浸染的心脏呯呯直跳,声音大得几乎整副身躯都在跟着震。
不知不觉间,魔爪便伸了出去,在即将触碰到肌肤的时候,又仿若被惊醒般,突然停滞在半空中。
忍?还是不忍?
……忍得住吗?
心跳像是要爆表般,快得人头晕目眩,蓝岱浑浑噩噩地想,这天气不好好盖被子岂不是要感冒?感冒又要耽误拍摄,不行不行,得帮忙盖一盖。
……既然都帮忙盖了,那顺势摸一把也完全说得过去吧,反正就算被发现,也能借口说是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这绝对不是性骚扰!
况且,况且,戏都已经杀青了,也不再需要刻意保持距离,直接揪到身边来睡都是可以的嘛!
一旦给自己找好借口,仅剩的那点犹豫便如迎着日出的淡雾般烟消云散,心头的喜悦宛如要冲破躯壳,停滞的魔爪再度启动,触碰到那久违的肌肤时,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啥也别说了,总之先结结实实抱一通,好好过把瘾。
胳膊一伸,直接环着腰把人捞起来,让他趴伏到自己肩头,嘴里还要假惺惺地说:“帮你盖被子。”
“嗯……”谈渊乔迷迷糊糊找熟悉的地儿搁脑袋,嘟哝道:“打你一顿……”
蓝岱:“……”
行行行,只要乖乖让抱,打几顿都行。
当然,都说是帮盖被子了,总要装装样的。蓝岱腾出只手扯过被子,却不舍得放开人。
以前每天都能随意亲近的时候不知道珍惜,非得被虐一次才会觉出好来。这会儿不挣扎不反抗不闹别扭,就这么暖乎乖顺的让抱着,他感动得都想落泪。
蓝岱微微偏过头,让自己的脸侧贴近谈渊乔,感受着细小的呼吸喷在皮肤上的那种颤栗,暗自陶醉不已。
虽然这举动简直就像个变态。
而更像变态的是,他好像渐渐有了点反应。
视线扫过脸侧,凑得极近的嘴唇因为喝了酒,比以往要红,看起来特别好亲。环着腰的胳膊能感觉到呼吸时的起起伏伏,让思维经不住疯狂跑偏。
不能看,不能再看,否则又要出事。蓝岱赶紧把脸转回来,依依不舍地抽回胳膊,掖好被子。
一定是因为还没出戏,等回去之后冷静一个月,这些症状应该就会逐渐消失。
他仰躺下来,望着天花板,等反应慢慢退下,这才再度侧过身,探脑袋过去,在谈渊乔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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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央央知道要喝酒,特意把回魔都的机票买在第二天下午,而结果也没出所料,被喝趴下的导演第二天没能按时起来,发通知剧组放假半天,下午再开拍连上夜戏。
清早剧组发通知的时候谈渊乔还没醒,蓝岱听见手机震动提示音,瞥了眼内容,便顺手关掉早起的闹钟,连人带被子往怀里紧了紧。
于是等谈渊乔睡到自然醒,一睁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哥哥,下意识离远几分,又在朦胧中愣了愣,缓慢思索到底该不该继续保持距离。
戏已经拍完了,是不是就不用再担心混乱出戏了?
思索几秒,又回过神来,下午人都要走了还管什么距离不距离,躺得再远能有帝都到魔都远么?
他果断把脑袋埋回原位,眯眼养神,然后想起第二个问题。
等等,这会儿几点?
不可能还没到闹钟时间吧?
他赶紧翻身想找手机,半道被腰间箍着的胳膊又扯了回去。
“上午剧组放假半天,下午再开工。”蓝岱道:“闹钟帮你关了,可以再睡会儿。”
下午再开工就意味着多半要连着拍夜戏,那当然要趁放假抓紧时间补眠。谈渊乔再度把脑袋埋回原位,轻声问:“几点的飞机?”
“三点多,可以陪你吃完午餐再去机场。”
这还差不多。
“回去要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不许不理我。”谈渊乔龇着牙威胁:“不然我就……”
蓝岱对威胁的内容颇感好奇:“不然你就?”
“不然我就去找程肖桁,天天跟他探讨剧情!”
蓝岱:“……”
哦唷,真是好怕怕呢。
心里虽腹诽,嘴上却宠溺:“好,一定理你。”
坐上回魔都的飞机时,蓝岱的心情却没放松多少,而是沉甸甸的压抑着,像团不断电闪雷鸣的黑云。
他要在这剩下的一个月时间里,出戏、退去最近这种种奇怪的状态,回到原先的相处模式当中。
可他并没有半分把握。
一部剧,拍得他无比莫名,以前再怎么与谈渊乔亲近,他都不会起那种生理反应,仿若脑海中有堵屏障,无比清晰地知道那是弟弟。
可一开始拍《君臣传》,明明剧本当中也没什么感情线,正经得跟正剧一般,他脑海中的那堵屏障,却像是被百米冲刺的运动健将强势冲破,哪哪都不对劲,还不知能不能再修补回来。
更离谱的是,弟弟可是男的啊!
他虽然还没谈过恋爱,但取向大概貌似可能更偏向于异性吧?!
这不科学!
总之不管怎样,远离剧组环境,忘掉剧本剧情,或许就能渐渐淡退,自行恢复正常。
且走且看。
飞机降落在魔都,蓝岱先回了趟家,想把委托给娘亲照顾的木兰要回来。蓝妈妈抱着狗依依不舍,说小乔还没杀青,你又不会照顾狗,到时候把狗弄生病了怎么办?
什么叫不会照顾狗,当初把木兰领养回家的可是他!是他通过了收容中心和狗狗的双重考核!
行吧,他的家庭地位再降一番,现在都已经不如狗招待见了。蓝岱顶着一头黑线,仔细想想,霞园那边有三个多月没住人,是要先收拾一下,便勉强答应了过几天再来接木兰。
回到霞园,打开房门,久违的熟悉感漫上心头。虽然几个月没住人,但临走前把钥匙给了隔壁张羿,让他找保洁阿姨上门的时候,也把他们这儿简单打扫一下,除一除积灰。
现下入住只需要把被子和四件套换掉就行,时候不早,蓝岱薅起袖子吭哧吭哧干完活,脱了外衣,一个人躺到两米宽的超大床上,摊手摊脚,前后划动,像在平地游泳。
好寂寞……
手臂仿佛还能感受到环着腰时的那种温度,细小的、喷在脸侧的气息,发丝搔过耳朵的酥痒,随着呼吸起伏而贴近的胸膛。
独处似乎会最大程度的释放被压抑在心底的欲望,失去伦理道德的约束,便能肆意地回味那个梦。
那个美妙又极致舒爽的梦。
如果当时没有惊醒,是否还能往下继续?可以亲吻,甚至进入,得到合二为一的满足?
上头的时候,什么忘却,什么淡退,什么自行恢复,悉数被抛到了脑后,空余一个“爽”字,满世界乱飘。
只是不甚满足地回味完,去卫生间善后的时候,内心深处的罪恶感才会如雨后春笋般萌芽,又被“反正还有一个月慢慢来不着急”的念头强行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