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豆麻袋》墨月深

25、025、

　　谈渊乔怀疑程肖桁是个路痴。
　　明明只是买个饭而已，舞蹈教室也不算远，这家伙居然愣是消失了一个多小时，才带着饭匆匆赶来。
　　赶到的时候，谢伟龙都已经和卢璐约完会过来练功了，冲路痴学霸好一通乐。程肖桁臊着张脸，把帮带的饭分给两人，在角落的储物矮柜上坐下，掏出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摆弄。
　　谈渊乔觑他两眼，怀疑这家伙是灵感来了又写同人小说呢，不知道这次会是个什么题材，有没有希望卖掉版权。
　　食堂这一通闹，大家一致决定近期还是让谈渊乔教室、宿舍两点一线比较安全，饭什么的可以跑腿帮带，等过阵子热度下去再说。
　　也过不了多久，因为《空恋Diary》的宣传期大约三周之后就将开始。
　　宣传期开始之前两天，江淡秋发了个信息给谈渊乔，问公司有没有跟他沟通过，炒CP炒到哪种程度。
　　这本该是由经纪人负责的事，然而谈渊乔这边与公司合同到期解约，谁知道还有没有人管事。再加谈渊乔本身不需要这热度，江淡秋才是那个蹭热度的，自然着急。
　　谈渊乔也的确没收到公司方面的通知，照理《空恋Diary》的合同是乾诚签的，钱也拿了，应该负责到底才对。
　　他只好给郑郅打电话，结果郑郅满脸稀奇地反问：“你还愿意帮着炒CP？合同里可没写。”
　　谈渊乔看完郑郅发过来的《空恋Diary》的合同，心想难怪郑郅没来说这事，因为乾诚压根就没理由说。天意娱乐也是傻，都不知道事先在合同里写明，这不正巧赶上他跟乾诚解约，他不配合炒CP的话，天意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给那么多片酬。
　　甚至某位千金还跑来叽叽歪歪闹事。
　　脑子有毛病。
　　吐槽归吐槽，但江淡秋实属无辜，拍戏的时候还挺照顾他。剧组人员也都很好，毕竟是大家齐心协力拍的剧，能配合就还是配合一二吧。
　　谈渊乔给江淡秋回过去信息，让她那边做决定，只要不炒真人CP，其它好说。
　　江淡秋给他回了个[给力！]表情包，隔片刻，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说她公司提议开个双人直播，内容不限，吃吃饭唠唠嗑什么的也可以。
　　谈渊乔算了下时间，《空恋Diary》的宣传期刚好到清明节前结束，但清明节禁娱，不能搞直播。之后学校上课，他俩一个在帝都一个在魔都，总不能下课之后飞机来回。
　　要么定在周末，时间宽裕些，直播完还能拍几个土味短视频当存货，之后慢慢发。
　　“具体几号开播出来了吗？”他问。
　　“好像是4月12日。”江淡秋道：“怎么说？”
　　“不然就选在剧情播到开始交往的那个周末直播？”
　　江淡秋也跟着算时间：“好像可以诶！正好在五一那时候。”
　　五一假期看的人肯定更多，也不会耽误他们上课，商量完毕，江淡秋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跑宣传通告居然让谈渊乔产生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自和乾诚解约以来的这三个星期，他都在校内过着两点一线尤为规律的生活，平淡，却也有一丝无聊，以及，愈渐加深的迷茫。
　　仿佛每天都多出了许多时间，却又不知该安排些什么，才能让那种空虚变得充实。
　　几乎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是工作与学习并进，突然砍去半边，短时间内还真是不习惯。
　　通告跑完告别江淡秋的时候，谈渊乔莫名有些不舍，当然不可能是在不舍江淡秋，回程路上他仔细思量，或许自己不舍的，是和镜头相伴的感觉。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他的工作却只剩一场直播以及少许代言广告拍摄，好像很爽，又好像很不安。
　　这种矛盾的感觉，在他回到宿舍，听闻江柏签约了公司的喜讯时，上升到了极点。
　　“恭喜恭喜。”他勉力挂出笑脸：“签到哪啦？”
　　江柏道：“是家刚起步没多久的小公司，叫繁星两点。对了乔，我刚想跟你说，公司可能会要求我偶尔开个直播，我在宿舍里播要紧吗？”
　　谈渊乔知道江柏的言下之意是什么，谁跟他同个宿舍早在入学的时候就已经在网上传遍了，江柏那边也收到不少他粉丝的关注，在宿舍开直播，总归让人觉得有点隐隐约约蹭他热度的意思。
　　可总也不能因为这个江柏就每次特意跑去外面找地方，还不如提前就跟他说清，避免误会。
　　他道：“没事，我现在没公司，你拍到我也没事。”
　　江柏一喜：“真的？”
　　谈渊乔佯装郑重其事地说：“但必须是穿戴齐整的。”
　　江柏哈哈大笑起来。
　　谈渊乔把鞋一脱，乱没形象地往床铺上一扑，想到还能蹭江柏的镜头出现在粉丝面前，心底居然有些高兴：“你准备什么时候播？”
　　“过几天吧，这几天不是清明节禁娱么。”江柏盘算道：“不然周末呗？”
　　周末正好《空恋Diary》开播，如果被镜头带到就露脸打个广告，谈渊乔整个人都开心起来，冲着江柏直点头：“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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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没想到，周末直播时竟会出那么大个乱子。
　　这是江柏签约公司后的首次直播，他虽然之前拍过不少广告MV之类，由于没有公司给他做宣传，粉丝数只有少少的几万，并且里面还有一大半是因为谈渊乔才关注他的。
　　所以这次直播，江柏相当看中。他特意安排好时间，做好造型，准备好节目，甚至还把宿舍背景布置了一番，力求完美。
　　晚上七点开播的时候，1223其余仨小伙伴都躲在旁边镜头拍不到的地方，通过手机帮他看直播反馈。
　　果不其然，直播开始之后观众数并不多，在三四位数来回晃荡，并且有不少人是点进来看一圈，在发言区留下一句【没有小乔？】，便又退了出去。
　　任谁开直播结果进来的观众发言问的都是自己室友，都得恼火，江柏自己的那些个粉丝也被烦得不行，眼看就要在发言区吵起来。
　　这是开播前大家就已经预料到的，也商量过几种不同的应对方案。对于江柏来说，他这次直播目的是最大程度吸引观众的好感，不需要马上成为他的唯粉、死忠粉，但好歹能留下点印象，简称——刷一波存在感。
　　所以最终定下来的方案，是他愿意借谈渊乔的热度，让自己的这场个人直播捆绑上谈渊乔。
　　就这还是因为谈渊乔现在没有公司，可以自由选择要不要让江柏捆绑，要搁以前，他能露脸才怪，江柏的直播怕是要更不好过。
　　江柏抬眸朝仨小伙伴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谈渊乔接收到提示，走过去佯装不经意入镜，顺势被江柏叫住，朝镜头打了个招呼，然后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夸了江柏一通。闲聊两三分钟后，他便退出镜头外，把地盘空出来，让江柏表演准备好的节目。
　　五分钟后，直播间涌入了十几万人，原本温温吞吞的发言区弹幕刷得跟窜天猴似的，虽然大部分内容还是在问谈渊乔。
　　“等下再给你们看小乔！”江柏搬过放在程肖桁床铺上的吉他：“先看我表演！给你们弹唱一个《无悔》！”
　　不管观众到底为谁而来，反正来都来了，他就得抓紧机会展示自己。
　　江柏本身长得也十分俊帅，堪称广告界小王子，又多才多艺，专业素养扎实。虽然有一小部分观众由于没看到谈渊乔又退了出去，但绝大部分还是选择留下来听一嗓子。
　　谈渊乔继续挤在镜头拍不到的角落里，打算等直播到最后的时候，露脸给自己八点开始播的《空恋Diary》打个广告，正好让大家看完直播转战电视剧。
　　情况勉强算是上了正轨，观众数维持在十万左右，可比江柏自己的粉丝多得多。发言区也慢慢归整起来，冲动的粉丝退出去了，理智的粉丝在帮忙解释和维持，这也跟江柏表现得从容坦然不无关系。
　　“我看行。”谢伟龙竖起根大拇指：“至少这数据公司能开心死。”
　　新人直播刷到十万观众数，刚起步的小公司能跪下磕头喊祖宗。
　　程肖桁一边帮江柏控场，一边还跟江柏公司那边对接的工作人员通着电话，正忙得满头大汗，忽然发出一声怪叫：“小、小乔，你快看弹幕！”
　　“什么？”谈渊乔不明所以，把脑袋凑过去看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
　　江柏的直播页面上，恰到时机的闪过一条弹幕。
　　热辣小西瓜：【乔大明星在学校里就到处作威作福耍大牌，现在又插手室友的直播，什么时候才能还大家一个清静？】
　　谈渊乔：“？”
　　这都什么鬼，他什么时候在学校里作威作福耍大牌了？
　　“黑粉造谣吗？”谢伟龙挠挠头，掏出手机点进热辣小西瓜的微博主页查看：“啊，好像真是我们学校的！”
　　说话间，页面上又刷出第二条弹幕。
　　热辣小西瓜：【对同学耍大牌的时候骂得那么凶，这会儿又跟室友装得关系那么好，可真是两面三刀教的教主啊！】
　　谈渊乔：“？？？”
　　从小就暴露在大众面前的公众人物，尤为注意形象，他怎么可能会骂人？
　　发言区的弹幕开始变得混乱，粉丝自然不愿被诬陷，一瞬间忘了这是江柏的直播，吵着要热辣小西瓜上证据，空口无凭就别瞎逼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