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18 ...
-
一抬眼，冯卿玑注意力没有集中在周围环境的简陋但配置齐全，他只注意到眼前这个少年。
看见心空的第一眼，少年很帅气，非常帅气，甚至帅得邪魅。可是他却是个和尚打扮，一张脸仿佛会骂人的样子，很奇妙的气质。
心空见冯卿玑醒了，放下了手中刚刚打湿的帕子，前来询问冯卿玑的情况。
“你感觉好些了吗？”
眉头微微皱起加上那张仿佛会骂人的脸，显得心空有些严肃，没有什么亲和力。再加上心空急躁面前陌生人的病情，语气也加重了许多，如果是旁人，可能会害怕。
“哎哟。”
冯卿玑想要起身坐着，腰腹部剧烈的疼痛传来，他将身上的真灵之力运作了一圈，很明显他不仅受了很重的皮外伤，而且受了更重的内伤。好在有人给他清理伤口细心包扎了一遍，还喂了点草药。
同时，冯卿玑的八百个心眼子开始琢磨面前和尚到底安的什么心。
心空外出打水顺便锻炼锻炼身体，呼吸一会儿山间新鲜空气，没想到在下山途中眼尖地发现了一摊血迹和破烂的衣衫，在一条沟里躺着一个人，就是冯卿玑。
沟里的那个人看起来很美，很强，很惨。
心空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内心很温暖比较善良，见到受苦的总想搭把手，不愿看到悲伤蔓延。
然而，并不是因为心空善良，他选择救冯卿玑，掺和上他人的因果或多或少都会影响自己的能量。而是心空想救，他才会救。
慧黠如心空，望见冯卿玑眼神里微微的退缩，他立马猜出冯卿玑心中疑虑。
“阁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救你对我有好处。”
陡然被看出心中所想，冯卿玑心里也是吃惊了一会儿。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你能给什么好处？”
“都可以。”
“我想要高僧的舍利子。”
“行。”
冯卿玑之前吃东西一般吃得清淡吃得不多，但是来到了心空的小屋子，只有些腌菜和糙米饭，考虑到冯卿玑是个伤员，时不时和尚还会给他整点野味，尽管没有调料味道一般。可是冯卿玑吃得很多吃得很畅快，有滋有味。
后来，冯卿玑的伤慢慢治好了，回到了京师，心空的舍利子也到手了。
那处给冯卿玑养过伤的小木屋原本被心空用来在山上打柴取水时休息的地盘，后来被再一次修缮得很好。
也许是宰相大人实在庆幸死里逃生，也许是宰相大人与心空和尚实在投缘，心空和尚像他的一颗福星，在鬼门关走过一回的宰相大人之后的仕途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坎坷，也许又是二人互相十分认可对方的颜值。说不清楚，反正冯卿玑和心空和尚的交情是越来越好，一个是摸爬滚打阴险狡诈的弄臣，另一个是尘世之外孑然一身的出家人，经常在一起聊天，甚至心空常常扮演导师的角色，为冯卿玑解答些想不通的问题。
没有利益纠葛的人才能当朋友，当真经典的一句话。冯卿玑也是宦海浮沉久了，内心恐怕还残留对友情的一丝期待，即使没有利益捆绑，他跟心空却多了与其他人不同的一种特殊默契。
多年以来，算是交心了。
寺庙虽然自诩红尘之外，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勾心斗角，就有人情世故。心空和尚抱上冯卿玑的大腿，成了背景很硬的和尚，为他的专心修行带来了很大的好处，不必为了烦杂的事分神。
各人都有各人的际遇。
#
命运到底还是推了裴长熙一把。
毫无任何征兆地，水母们分泌地液体把大石块里面腐蚀得差不多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响声，像剥鸡蛋壳一样，石块像是鸡蛋壳一样从被包住得龙织楠木上脱离下来。
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有心人为之。
裴长熙揭开石块，放到一旁。被揭开的石块正中间有拳头大小没有龙织楠木覆盖，光滑透明而且泛着光像是琉璃一样的东西。
透过那处琉璃样式的东西看到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雕刻的符文，层层排列，笔画呈现出处狂乱张扬的风格，还带着威严不可一世的气质。
想法还是太庸俗了……
裴长熙腹诽自己的“物质”，没看到黄金宝物什么的，非常惊奇和失望。
一层层的符文很不简单，笔画边缘散发着紫色的浅光，应当是裴长熙变成“怪物”后获得的能力其中之一，能够看到东西散发出来的光。不同的东西有不同的光，好比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武功属性，有不同的面孔和气质。
盯着符文思考久了，裴长熙竟然感受到这些符文对她强烈的召唤。
那就不盯了，但是味道让她很着迷。
表面覆盖的龙织楠木被揭开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与水的腥味儿不同，整个“琉璃”包裹着的符文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裴长熙很喜欢这个味道，让她感到异常舒服，越闻越想闻。
倘若只是味道好闻便罢了，露出来的一小片“琉璃”还带动了周围的氛围。
闭上双眼，裴长熙仿佛来到了深山的一处百丈瀑布边，溅起的水花都是自然的香气，连毛孔都舒了口气。
经历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变化，眼前的“琉璃”已经无法撼动裴长熙的情绪，她很平静。
没有继续把龙织楠木给扒下来，毕竟设计这么个符文阵法的人根本就没想过让人再打开，里面尽是些排列的一块块写着符文的“琉璃”板，也没留下多余空间放些东西。
密闭的空间里，一个个符文仿佛是“琉璃”的经络，“琉璃”则是一个可以运转的系统但不是生命体。
了解过医学，动物的身体像一台高精度的阵法，遵循着自然的法则。裴长熙相信一定是有东西创造出来再发生衍变，不然把一个精细的钟表拆开了零件扔进海里，海水能让钟表复原吗？
恰恰是未知的力量，才让人害怕。裴长熙拿不准面前的符文有什么作用，一时间不知所措。
人们祭祀，跳舞，采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企图与“神灵”沟通。“琉璃”的作用，大差不差。
又捞了一大把血车，裴长熙塞进嘴里，感到身体里慢慢充沛的真灵还有旺盛的精力。
发出特有的声音，探测周围更远的地势，裴长熙极大消耗自己的能量，调动全身的真灵之力，极尽所能向远处延伸，发现不得了的事情。
“琉璃”体不止面前的一个！
有大有小，排列得很有规律，按照某一种奇异的方式组成了一个特殊的阵。
连起来看，隐隐成势，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流通。
裴长熙清楚了“琉璃”阵的排列，缓缓停下向外释放真灵之力，好似绕着柳城跑了几十圈的虚脱感让她一时间连给水母们打手语的力气都拿不出来，内腑都是刺痛的。
天赋和努力都不够，裴长熙嘲笑自己能力有限，既看不懂水下特殊阵法的意思，又学艺不精力量有限，随便探看周围环境都消耗如此之大。
在裴长熙消耗自己真灵之力的时候，真灵之力难免与“琉璃”接触，符文若有所感，边缘微弱的浅紫色光变得更亮了一点，一闪一闪像是在呼吸，与裴长熙呼应着。
还有那个玫瑰金色的水晶石头，也流光溢彩，与裴长熙能量遥相呼应着。
这些细微变化裴长熙没注意到，她撑着口气，又捞了不少血车扔进嘴里，血车真是个好东西啊，端是吃这么些，顷刻间裴长熙就满血复活。
要是打包带给裴娇的药铺里去，那不得发财啊。光是想一想，都十分美妙令人向往，裴娇一定笑开了花。
尘世飘零，回不去了。
水底下这么深，真是难为造这些东西的人能够花心思摆成这样，人都是逼出来的。
裴长熙一摆身体，反作用力推着她往高处去。她找准方向，游向那处阵中间略空旷的地方，企图找到些线索。
越靠近那处略显空旷的地方，越是惊奇，板紫上绘着很多图画。
图画没画出人体，但是裴长熙一眼认出那是筋脉图，只是静脉图被画成了藤蔓，穴位则是小花。
这幅图置于高台之上，裴长熙一摸台子四周，摸到一处凹陷后覆手之上，鬼使神差地，她将自己的真灵之力运入其中。
一小股真灵之力进入了高台，尘封已久的藤蔓终于活动了起来，小花也不例外，它们交替着亮了起来。
裴长熙乌黑的眼瞳中写满了疑惑，少女的眉头紧缩，看不出个所以然，木然呆住了。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
裴长熙甚至不愿意开始思考，她认为很可笑，普通的逻辑套用不上，她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
饶是如此，被冲击惯了也就习惯了，裴长熙的情绪更加稳定。
过了很久，呆呆的裴长熙再次将自己的真灵之力运入其中。
藤蔓和花还在不停地亮，不停地熄灭。
盲人摸象，终于摸出来个所以然。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