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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换护身符 ...

  •   唐星辞激动地拿一手指,另一只手拍着谢繁:“羊,我看见羊了!”羊是确实有的,就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扒草根,但随着他这么一喊,那羊当然是跑得飞快,一下就没影了。

      谢繁瞧见了这最后的一点影子,并不十分激动,相比对羊的兴趣,他对唐星辞那么兴奋,甚至想跑过去追这一点更觉稀奇。“你没见过吗?”

      唐星辞狠狠地摇头。

      “你不是骑过马吗?”

      “马和羊不一样啊,那羊好白啊,雪地里怎么认出来?丢了怎么办?会有人偷羊吗?”

      “不会丢的。”谢繁神秘地笑道。

      “为什么?”唐星辞抓住他,抿了抿嘴,催促道,“我想知道。”

      “我给你变个戏法吧。”谢繁把围巾解了下来,然后一只手凑到嘴边呈喇叭状,用力地喊道:“姥姥——”

      声音在山里荡开。一团“雪”动了,另一团也动了,它们挤来挤去,从缝隙里露出黑眼睛,越来越多的黑眼睛现了出来,然后是羊的角,羊的耳朵,羊那挨着了泥土的嘴巴。

      谢繁突然又高高地挥舞起那围巾。

      唐星辞听见了一句模糊的方言,也看见了高处山岗上立着的人影,那似乎就是谢繁的外婆。

      谢繁应了一句后就拉着唐星辞快走。

      唐星辞跟紧了,走得急,心里也着急,忙问:“你外婆人怎么样啊?知不知道我要来?”

      谢繁不回答他,到了他姥姥放羊的半山坡,他轻轻把唐星辞向羊堆里一推,说:“你去找找看吧,你看见的那羊肯定在里面。”

      唐星辞忙装着去找,他心乱如麻,找羊还更自在些呢。他偷偷看谢繁上前和他姥姥讲话,甚至离得更近了听。谢繁姥姥声音很小,应该很温柔,也很好说话吧?要完了,谢繁到底说没说过自己要来啊,怎么说的?

      “唐星辞!”谢繁跑过来高兴地说,“那羊长什么样,你给我姥姥说吧,她能帮你找,有一批刚刚回来,说不定里面就有被你吓跑的那只。”

      “好……”唐星辞刚想做的自我介绍被噎了回去——这种时候谁还关心那羊啊——开始跟着人认来认去。

      “这只是不?”

      “对!”唐星辞一边喜出望外地弯腰摸了摸,一边惊讶谢繁的外婆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谢繁看他好像喜欢,就道:“姥姥,你把这羊送给我们吧。”

      “不用。”唐星辞吓得忙起身推脱。老人家却是相当坚持:“要送的,要送的,我还有其它的见面礼。”

      谢繁凑到唐星辞耳边说:“你收下吧,我之前都讲过我俩的关系了,姥姥肯定要送你礼物的,她都准备好了。”

      唐星辞脑子里轰的一声,抓住谢繁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说的?”

      “订机票那天。”手被抓住,谢繁改为单手抱着球球,好不让球球被勒到。他瞧瞧天色,“走了,准备去吃烤羊,快点来得及。”

      唐星辞被他半推半带地走完了剩下的路,接过谢繁外婆递过来的一对名为见面礼的彩塑泥娃娃以后,他做完了自己的思想工作,羞红着脸,认真地叫了一句“姥姥”。

      其余两人皆是一愣,不说话,球球喵的一声打破了寂静。

      “快准备烤羊吧,不然来不及了。”谢繁岔开话题,也支走了人。

      唐星辞低着头苦恼,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那句话,他也不是那个意思,老人家不接受也很正常。

      谢繁狠狠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他抬头惊讶,轻叫道:“干什么?”

      “你太认真了,挺可爱的。”谢繁心中柔情似水,拉住他的衣袖,忍不住说道,“诶,你别走了。”

      唐星辞推着他,以为他还跟在家里一样,要过来讨亲呢,这当然不行。

      好吧,谢繁只好沉默地吻了吻他的围巾,吻在边缘,香水的香气与体香糅杂在一块的地方。

      唐星辞舍不得他这样子,就松口道:“我把围巾留给你好不好?”

      聊胜于无吧,谢繁板着脸,享受着被哄的机会,最后成功从人身上捞到了一个吻,一件内搭衬衫和一串手链。

      “这是我从小带着的本命佛手链,我俩生肖一样,你带着应该也管灵。”

      这一定很重要。谢繁郑重地戴上,对这串犹带着他体温的手链十分感动,这下才想到特能局张春那家伙送给他的玉片。

      他从脖子上把玉片取下来,亲手给人换上,换的时候唐星辞一直低着头,戴好了他退开的时候,人又抬起头来,脸的距离错出来了,呼吸交错可闻,他趁机偷亲了人一口。

      唐星辞擦擦嘴,看看周围,发现没人后无奈地笑了笑:“做饭去吧,还要给外婆帮忙。”

      “嗯。”谢繁乖巧地点了点头。

      晚上吃烤全羊,特意烤的小羊,鲜嫩。唐星辞吃出来这香料很特别,还被带去后院参观了简易大鹏里种的各种香草,看了连连称奇,说了好多话。

      那么多无关紧要的话都讲了,却对谢繁一句不说。谢繁送唐星辞走下山山路的时候,沉默依旧填满了两人间的空隙。

      雪停了以后,是不是就会开始融化?就算在夜间也是,不然谢繁怎么会觉得脚下泥泞了那么多?月色吸收了雪的精气,同样变冷了许多。

      月色晦暗,远方是界限不明的灰色图块,是一团团悠悠荡荡的气,醉得飘来飘去。也许有人会觉得那很迷人吧,可谢繁只觉得那荒凉、危险又悲惨。

      嘴里呵出的热气凝成小雾,遇上对方的脸回来了,像面纱一样飘荡在两人之间。唐星辞握了握他的手,说“我走了”,面纱消散不见,清楚显露出来的是人的背影。

      谢繁目送到夜色完全吞没身影为止,再一个人向山上走去。他一开始还满怀心事,惆怅地走路,突然开始快快地跑,像要把那些烦恼都甩掉。

      跑回到院子后,他看见老旧窗花贴着的玻璃上的模糊影子,讶然地止住了步,连自己也说不清原因的,立刻贴着树干藏起来。他心惊胆战地站了一会儿,出完汗后才觉得这样荒唐可笑。

      可他终究没走出这藏身的黑暗之地,很冲动地给唐星辞打了电话,又很愚蠢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是两个笨蛋的沉默,谢繁意识到了这点。他无奈地笑了笑:“算了,我现在心情好不了,明天我再打给你,我要蒙头就睡,把今天不开心的事都忘掉。”

      “嗯,好。”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大地上虽然还是旧的雪,但看的人心境不一样了,它们也就成了新雪,谢繁就觉得今早的雪比昨晚的暖。

      他给球球穿好了防冻装备,就放它在小院里耍了。他拍了段球球玩的视频,发给唐星辞,问人醒了没有。不到三十秒,他接起了对方发来的视频邀请。

      这就是科技的好处啊,千里若比邻,异地恋一点也不可怕。

      他俩谈起了给羊取名的事情,谢繁把羊弄了过来,近看远看,也没发现这羊有什么特征,更别说什么胎记了,所以谢繁要叫它“咩咩”。

      “太土了,还不如叫它小白呢,它真挺白的,或者叫它小雪?”

      “小白小雪就不土吗?”谢繁忍不住地笑。

      “但……但它确实很白啊,取名要有特色,我们的羊当然要不一样。”

      “咩咩多可爱啊,来,给你哥哥咩一个。”

      “Yeah~yeah~”

      谢繁奇怪地看着它,唐星辞已经在那边笑得花枝乱颤了,他说:“好了,现在叫耶耶吧,我同意。”

      “不行,再想一个,你说得对,取名要有特色,要抓住特征取,”谢繁觉得耶耶这个名字有股无赖气息,所以不同意,“它还有什么特别的?”

      唐星辞冥思苦想,迟疑地说:“……跑得快?”

      “对对,跑跑、飞毛腿、sprinter、追风……”谢繁突然啊了一声,露出奇怪的笑容,“我知道该叫它什么了!”

      “你想到什么了?”唐星辞有不好的预感。

      “奔驰!我跟舅妈这么介绍的时候,她脸色一定会很精彩。”

      “你好坏啊!”唐星辞哈哈笑了一阵,然后说:“她人还挺好,不会心眼那么小的。”

      谢繁酸里酸气地说:“你看谁都挺好的。”

      唐星辞很熟练地接道:“我对你更好的,你在我这里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差一大截。”

      “这还差不多。”谢繁毫不害臊地全盘接收了。

      谢繁怎么那么可爱啊,要命了!唐星辞乐呵呵地问人:“哎,你昨晚几点睡的?”

      两人闲扯了几句日常,谢繁喂着羊,本来都怎么没注意对面,突然唐星辞说话扭捏起来了,真奇怪。

      “你那个玉好像挺灵的,我昨晚梦见你从玉里钻出来了。”

      “我干什么了?”

      “就,就钻了出来,真的只是钻出来啊,跟我说了会儿话,就这样,什么也没干。”

      “色|鬼。”谢繁轻笑。

      唐星辞一下子把电话挂断了。哎呀,这叫恼羞成怒,谢繁腹诽。

      他摸着唐星辞给他的黑曜石佛手链,一颗颗摸过去,又认真地对着太阳看,开始幻想着玩:要是真能有什么机关,能打开时空通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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