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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 110 章 ...

  •   谢繁受邀进门都没坐下就赶着道歉,他怕自己忘了,忙把话倒出:“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不该逼你给毕海心打电话的,你想怎么样,和谁见面都没关系,我不会再管你了,你能原谅我吗?”

      唐星辞有些吃惊,事情至今发展得都和昨晚的梦一模一样:昨晚他梦见了人来道歉,他们和好,今天还真提前感觉到了谢繁的气息,这之后,谢繁就立刻来了,真是奇妙。

      “也许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他这么想着,于是故作冷淡地问谢繁还有想说的吗,他在等待人坦白关于小满的一切,他都准备好这之后的宽宏大量了。

      ……想说的话?

      谢繁感到痛苦,他只想说喜欢对方,这可以吗?他看见了唐星辞略带鼓励的目光,于是就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这地方真难找,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光为了躲着我——”谢繁注意到了人不悦的神色,立刻把躲着改为了离开,但却突然说不下去了。他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结结巴巴的。

      “球球想你了,它还挺喜欢你的,我也没想到你们相处得还挺好……你刚唱的那个戏是怎么样的?我看了这个类型相关的,感觉有点好笑,是不是这样的?我还给你想了一下衣服……对了,你还在玩那个游戏吗,我也试着玩了玩,不好玩……”谢繁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都这么卑微了,唐星辞怎么还不满意,不仅如此,怎么还越来越生气了?

      他一急就乱套,脱口而出问道:“你生气了?”

      “你说完了吗?”唐星辞再次说出这句话时,心像被拧成了一条,又心痛又憋屈,喘不上气来。他不想看谢繁在这假惺惺的,对着房间里的大象视而不见,他明明都快要被那大象踩死了,而谢繁只顾着自己。

      谢繁确实只顾着自己,他如今感觉自己要被赶走了,立即像刺猬一样护卫自己的心,他越发疯,越不会说真话。他都双手紧扒住悬崖的边缘,身子摇摇晃晃的了,嘴上却还是要说;“我全都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生气?我怎么做都有问题是吗?”

      唐星辞要气疯了,他憋不住了说:“你确定你全都说了,没有瞒着我的东西了?”

      “当然没有!”

      谢繁其实全身心地相信这句话,因此说得特别理直气壮,正是这样才让唐星辞更生气。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在说谎。”

      谢繁心好累,问他:“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谁跟你讲我的坏话?你别信那些。”

      “没有别人,我自己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是不是毕海心说的?你还相信她?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我都说了没有别人!”唐星辞受不了,他噌地站了起来,瞪了人一眼后开始焦躁地乱走。

      谢繁与他安静了一段时间。

      他本以为人不说话是在反省,没想到人想了一会儿后蹦出来一句说要绝交。他特别不可思议地转过身看谢繁,脸上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问人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我跟你绝交。她是你的朋友,我也是啊,凭什么你什么事都向着她,不管我的死活?我跟你这样太累了,反正你也不在乎我会不会受伤害,你就放了我吧,我不要跟你玩了。你跟我爸都一个样,都只要自己爽了就好,我算是看明白了。”

      唐星辞真的被他伤到了,一言不发。在这沉默的时间里,他俩仿佛在品尝同一份痛苦。

      谢繁故意不去看人的眼睛,继续说道:“我问你,如果让你回到吃饭那天,我和我爸吵架的时候,你会不会来帮我?”

      唐星辞像被针刺了一下地抬起头,几乎就要开口了,但最终还是缩了回去,什么都没有说。

      “你不用去骂人,站在我这边就好了。”谢繁补充,恳求。

      唐星辞回答:“我不会让你俩再吵起来的,你没必要做那种事。”

      “哪怕帮我说一句话也好呢,你会不会?”谢繁完全没听,他不依不饶地追问,看着有几分残忍,又有些可怜。

      唐星辞不忍心让他失望,就说了人想听的话,说完后他开始觉得对不起谢繁。

      谢繁是真的忘乎所以了一阵,但发现唐星辞躲避自己视线的时候,他就立刻清醒了,他的心一下子被浇了个冰凉。下一刻,他怀着冰冷的恨意打量对方,问:“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唐星辞故作惊讶地说没有。

      “没有什么?”

      于是唐星辞撑着与人对视了,几分钟后,他很诧异地发现自己竟然变得更平静了,更诧异地发现谢繁现在的状态有多么差。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了无限的柔情,推动着他重新回到谢繁的身边,小心地触碰他。

      谢繁看见了他脸上的温柔,也感觉到他手的冰凉,此刻,竟然选择相信了手给出的信号。他觉得人脸上那种莫名其妙的回心转意是个巨大的骗局,因此不肯去看,以免陷进去。

      为了对抗这个骗局,他甚至冲动地指责对方:“干什么?是你先绝交的,我也可以跟你做一样的事。”

      “我没有!”唐星辞立刻否认,他说他发誓,谢繁肯定是误会了,“我们现在都是……”

      “你要说还是朋友吗?”谢繁截住他的话。

      “不……”他卡在了这个回答上,他知道没有哪个朋友会像谢繁一样的,他对人有好感,这好感既不能多到让他忽略小满的那些事,又不能少到让他决然地断舍离,他要纠结死了,他不想做任何选择。

      “那你为什么要拉黑我的电话,那不就是绝交的意思吗?”

      啊,原来是这回事。唐星辞明白过来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之前那样做得太过分了,他开始彻底地否认,这很正常,因为他此刻完全想不起来当时的心情了,他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绝交,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他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很像是承诺,只有谢繁意识到了。

      谢繁拼命追问人,假设极端情况,让人确认内容,做出保证,不厌其烦地进行检验。在此期间,唐星辞都很有耐心地顺从对方,最后看到谢繁露出笑容,他才有些顿悟,他想他应该不是故意去哄谢繁的。

      为了表示这一点,他又特别板着脸拒绝了谢繁接下来顺杆上爬的要求,他说人不能进来住。看着谢繁失望的眼神,他忍住了拼命解释的欲望,保持住了自己的威严。然后,谢繁退让了。

      第一次,在与谢繁的争执中,他清晰地感到了胜利,他立刻就心花怒放,也终于笑了。他觉得谢繁是可以改造的,因为他已经做到了一次。

      “那我可不可以来看你?”

      “可以,”唐星辞又矜持地说,“但你不能留宿。”

      两人又拉着衣服掰扯了一会儿,谈定了一些一般重要的条件。在饭点以前,谢繁恋恋不舍地走了。

      离开唐星辞身边后,谢繁能够以一种较冷静较客观的视角审查这件事了。他敏锐地回想起了唐星辞说的那句话——“你确定你全都说了,没有瞒着我的东西了?”,并感到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要解释这句话。在内心里,他还是倾向于是别人说了他的坏话,是毕海心,还是其它情敌?

      回家以后,他算了一下自己的资金流,准备拿钱去找童缘帮他办事。虽然他还是对上次人告密那件事耿耿于怀,恨死对方了,但他只听说过童缘这么一个私家侦探,他如今这事又急,想立刻知道,所以他只好暂且不与人计较了。

      他很难受地给童缘打电话,心里安慰自己说:“我这叫能屈能伸。”

      电话打通了,他听见童缘的声音那么刺耳地传来,真难听。

      “我想找你帮我查点事,你能弄到人的通话记录吗?”

      “唐星辞的?”

      谢繁感觉人这次说话蛮正常,精神状态似乎蛮稳定,这更给说服自己忍耐对方增加了理由。

      很快,他就把他的要求说清楚了,他说想要唐星辞最近一个月的全部通话记录,明天就要。

      “你查这个干什么?”

      童缘特别好奇地追问,谢繁不堪其扰,含糊地说他怀疑毕海心在说他的坏话,他得看看她说什么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跟唐星辞现在闹掰了?”

      “我们和好了,”谢繁先是忍不住得意地说,然后又警告他,“这跟你没关系。”

      那边传来童缘特别不敢置信的声音,谢繁感觉人就是在嫉妒自己,他讨厌人见不得自己好,催人明确地答应交易,他想挂电话了。球球在身上乱动,也挺麻烦的,他真想挂电话了。

      “等等,你先把钱打过来,我马上就能告诉你。”

      谢繁一喜,这时还在庆幸找对了人呢。

      他怀着巨大的期待点开那段通话录音,听完整个人精神恍惚,球球什么时候跑下地了都不知道,回神时,他发现电话已经挂了,周围一片寂静。

      原来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唐星辞竟然早就知道了生日那天他搞的事?他还发现了小满?……可他原谅了我,说还要跟我做朋友……

      谢繁又害怕又高兴,被两股强大的相反力量定在了原地,最后高兴的情绪更胜一筹,他暂且获得了极大的满足,走路都是轻快的。

      他有些自夸地表示:看,都这样了,他还原谅了我,唐星辞根本离不开我了。

      他又开始雄心满满地做计划,根本不想安静下来,开始折腾球球,难得把人当孩子养,非要球球学会叫他爸爸,叫唐星辞妈妈。球球当然只会喵喵叫,不过这样谢繁也很满意,他觉得他听懂了,是这个意思,不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谢繁想起了几次唐星辞穿进球球身体里的事,他非常怀念那些时刻,他多想这种事现在就发生,他也想自己和球球换身体,就现在,他想立刻出门,用猫的身体跑过大半个城市,蹲在人别墅门前那棵树的树枝上,看一看人。

      他还真的出门了,走到红绿灯口时才发觉自己干了怎样一件蠢事!他在想什么啊?突然跑人那里偷看是怎么回事?躲在哪里?花坛那儿吗?

      这种难以遏制的喜悦在第二天才消退了一些。谢繁登门拜访时才感到有些忧虑,他这才想到了之前没考虑过的事情:唐星辞更因为什么生气呢?是因为被骗了,还是因为害怕自己被我发疯给毁了?

      对,我是不能做得太过火,但底线到底是哪一个?是不能毁了对方,还是不能撒太多的谎?谢繁想搞清楚这一点,在此之前,他得靠近人,至少得重新住进那房子里。

      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计划,稍微完善下就放手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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