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斋之凤仙》劉席聿

12、十二、出镜

　　十二、出镜
　　“书山有路勤为镜，学海无涯洞中哭。”
　　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那书中的黄金跟美人，刘赤水始终没有发现，但是抱着镜子苦读两年，亦学有所得，中了举人。
　　放榜之时，看到自己的名字，刘赤水心中的唯一念头是，这下终于可以给凤仙一个交代！一时激动，还不小心踩了站在他后面的友人一脚。
　　趁尚未被昔日同窗拦住，刘赤水自己一人早早返回家中，说起来这心态，跟现在被逼着读书、学才艺的孩子没有两样，刘赤水所为终究并非文章练达，而是家里镜中的狐仙妻子。
　　急匆匆赶至卧室，捧起陪伴他两度寒暑的镜子，里面凤仙眉开眼笑，形貌清晰异常，似乎就在刘赤水面前。
　　看来凤仙已经知道刘赤水中了举人，果然镜中呈现出的画质都成了超高清的样子，更难得的是，镜中凤仙第一次发出了声音，道是“影里情郎，画中爱宠，今之谓矣。”
　　好在凤仙与刘赤水这双夫妻两年的分离，是妻子为了激励刘赤水，有意为之，且没有其他阻碍他们感情。
　　要说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如今凤仙鞭策刘赤水的这番决心，也着实不一般了。
　　镜中话音刚落，刘赤水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他回过头，凤仙站在他身后，高兴地笑着。
　　刘赤水喜不自胜，忙拉起凤仙的手，复又捏她的脸。凤仙本来笑成一朵花，被刘赤水这么一捏，居然一下忍不住，留下了泪。刘赤水以为凤仙独自在家那边，受到了什么委屈，问道“一别两年，家中岳父岳母还好吗？”
　　凤仙回答才知，这两年为了陪刘赤水读书，凤仙一直独自伏藏在山洞之中，不曾回家。所为，不过是想时刻看顾，分担丈夫的苦恼。
　　难怪每次在镜中看到凤仙的影像，或笑或嗔，或近或远，或清洗或模糊，千万神态，相同的却都是黑漆漆的背景。
　　得知原因，刘赤水不由心头一酸，没有想到妻子为了督促他上进，用心良苦至此。
　　隔了几天，郡中发来贺贴，邀请举人到郡中赴宴，自然是欢喜热闹之事，一并会见到许多以后要打交道的朋友。
　　刘赤水便特意嘱咐凤仙一定好生准备，到时候一同前往。
　　其实凤仙也不需要准备什么，要说人间礼仪，她纵是行为得不多，但是之前八仙居暗中看店之时，所见岂在少数。
　　再说装束，她标志的红色衣裙也没什么好换的，顶多施法变化些纹路、样式。
　　想来想去不知道应该收拾哪里，最后只好对自己的头发动手，弄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
　　见刘赤水在屋外跟家中仆人交代出行安排，凤仙猛然才想起。如之前八仙居经营之时，普通人并不能见着她的行踪。
　　毕竟，刘赤水跟她成亲的事，旁人还都不知道呢。
　　此时，如果有一首歌在凤仙脑海中响起，那应该是“隐形人”了吧！
　　所以，当务之急，必须先正个名分了。
　　等刘赤水走回卧室，凤仙已经严正以待，坐得端端正正，瞪眼瞧着走进屋子里的刘赤水。
　　头一回见到凤仙这么正式的样子，刘赤水本能的求生欲让他在心里，加速回忆，是否又做了诸如之前荒废学业之类，怠惰的事。
　　不得其解，他只得在凤仙火辣辣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轻轻踮着脚靠近她。好像生怕自己的脚步声稍微重一点，都会不经意间触动凤仙喷火的机关。
　　“相公，之前八仙居是误打误闹，经营管理也都是你一人打点，旁人并不知有我，如今你既学有所成，是时候将我正式介绍给大家了!”
　　凤仙这么一说，刘赤水方才醒悟。当初他与凤仙完婚，既没有拜高堂，也没有拜天地，甚至因为凤仙醉酒，夫妻连对拜都没有。更不要说其他凡俗程式。
　　刘赤水这欠凤仙的一个名分，一眨眼，已经过去了四年。
　　考虑了一下来由，夫妻二人决定请富川的丁公子，也就是他们二姐夫、二姐帮忙，把凤仙捏造成了丁老爷收的义女。
　　相比之前把水仙说成是，富川山野中一猎人的女儿，实在体面不少。
　　择日，刘赤水便风风光光，正式迎凤仙过门。
　　自此，其他人，也都能见着凤仙了。
　　只是凤仙实在美貌，众人竟不知道富川山野之中，还有此等美人，待到郡县聚会的欢庆宴时，果然富川县令不同意了。
　　作为一个父母官，自己管理的辖区，居然都不知道生得有这样的美人，当时就叫来认识丁家的师爷问说一二，倒跟丁家实际情况无有差错，刘赤水才松了一口气，庆幸之前跟凤仙将姻缘交代了来处。
　　彼时，二姐水仙跟二姐夫丁某，得知刘赤水中了举人的消息，自然不日告诉岳父岳母大人，不过二老正好出去游玩了，说是等他们回来了，到时候一并来给刘赤水跟凤仙道贺。
　　凤仙跟刘赤水见过郡县里的一脉人网，安然返回平乐，自此，家中琐事便由凤仙操持、管理起来。